尾声：无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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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梅余香衣袖，黄莺不察正啼。天来了。火影搀扶着大病初愈的水月，一步一步，走上临东边城的城墙。两人凭墙远眺，远处是层迭起伏的山峦，深冬时覆盖的白雪融了，显出葱葱青翠之；树林里，芽在灿灿下生气地舒展。

拂面的清风虽仍料峭，但已不似之前那般刺骨，甚而隐隐飘送着花香。

“好像作梦呢！”水月低喃，几乎难以置信地凝望着眼前的大好光。回想半个月前，这边城还是肃杀之气，腥风血雨，如今那场战役已如昨黄花，萎落尘泥。她不惘然“这里，真的曾经发生战事吗？”

“多亏了你。”火影温柔地望着她“若不是你不惜牺牲自己命也要召来暴风冰雨，怕雪乡大军不会轻易甘心撤退。”那夜，雪乡大军被一场冰雹打得阵形溃散，不得不暂时撤退重整，而在他们后撤时，本开往王城的临东边卫军在接获信报后，也及时折回，在火影领军下，固守这边城。

经过一场惨烈厮杀后，雪乡主帅见攻城之机已失，只得下令撤退，转往西方攻打羽竹。

而这一切，都在风劲意料当中。他早料到雪乡会撕毁密约，出尔反尔，于是布下水月这步棋，要她在关键时刻，施展灵力守护边城。

风劲明知道，水月也许会在这混的时刻丢掉自己命，却还是如此要求她，他本…没把她的安危放在心底。

一念及此，火影恨恨咬牙，瞥了一眼身旁仍因过度消耗灵力而气虚体弱的水月，为她到不值。

“我守住千樱了吗？”昏一天一夜的她醒来后第一句，便是这么问他。

而他听了，伤痛绝，动地拥住她“你当然守住了，水月，你守住了。做回你自己吧！从今以后，别再这样勉强自己了。”他这么对她说，好心疼，好不舍地，那藏不住浓浓意的眼神，温暖了她冰冷的心窝，也让她当场泪眼婆娑。

她趴在他怀里，哭得好伤心，好委屈，就像那天她在羽竹的皇里，对着死去的姑姑那样，沉痛地哭泣；她哭了许久许久，好似要发这十几年来一直埋在心底的哀苦，哭了他膛，也哭拧了他一颗心。

“…你怪我吗？火影。”轻细的问话拉回他走的心神。

他一凛，望向那正苍白着一张脸看他的女人。

“我一直瞒着不肯告诉你风劲的计画，你怪我吗？”他摇头，伸手捧起她沁凉的脸颊，朝她吹着暖气“我不怪你，水月。我只是舍不得你，为了帮那个男人，差点牺牲自己。”

“我不是为了帮他，我是为了千樱”水月颤辩解道“我知道你一定不同意我这么说，可风劲会做出这些事，也是为了让千樱强盛。”她敛下眸“为了让千樱有机会变强，这场战争…是必要的。”想要让两大国鹬蚌相争，千樱渔翁得利，有些牺牲，不得不做。

“我知道，我现在懂得你的想法了。”火影叹息“虽然我不一定赞同。”他顿了顿，续道:“不谈这些了。你累了吧？我扶你回去休息好吗？”她摇头“我还想…我还想多看一会儿。”

“那好吧！”他拉着她席地而坐，展臂拥住她。

她浅浅一笑，主动偎入他怀里，螓首静静靠在他膛，发际一朵红梅，摇晃他的心。

他气息难定，好不容易才把持住“不好意思，之前说要替你做新衣，结果到现在连颜都还没染。”

“素绫虽无，早已染君心。”她低声念道“你的心意，我很明白。”他一怔“水月，你…”她抬起秀颜，水眸莹莹“你以为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你的心意吗？”他心跳狂野，颊侧淡淡漫开不自在的红“你…早就知道了？”

“嗯。”她微微颔首。

他顿时不过气。

“有句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要待在风劲身边，我真正想要的…是留在你身边。”她细声低语，忽地不好意思看他，敛下眸，尴尬地把玩自己的衣带。

突如其来的表白震惊了火影，脑海瞬间空白，楞楞地看着她女儿般娇羞的姿态。她说什么？他没听错吧？她真的说要留在他身边？

“…那天我站在城墙上，看着你拚命想冲到我身边，我才忽然发觉，原来我也恨不得能即刻飞向你，原来我…”菱颤了颤，羞怯地吐最真的情话“早就上了你。”

“你…我？”他不敢相信，痴傻地望着她。

觉到他的眸光，她扬起眸，鼓起勇气回凝他。她他？她他！他傻傻地瞧着她浮漾淡淡嫣红的脸蛋。

这张脸，这张含羞带怯却又不掩深情恋的容颜，好美啊！比她发际那朵红梅，还美，还娇，还惹人心疼。

这样红的美，是因为他吗？因为他，她才从一尊冰山雕像化成一朵如此娇美的女儿花？是因为他吗？他扬起手，颤颤地抚向她委的芙颊，想说话，却无法吐出只字片语，只能怔怔地、痴痴地看着她。

他看她的模样，就好似在看着什么绝世珍宝，好似不敢轻易碰她，怕一个太过鲁，便把她给碰碎了。

从来不曾有人这么看她，除了他。水月心头一酸，畔却漾开盈盈笑痕。

“你…好美。”他傻傻地道。

她眼眶一热，泪水似雪融化“舍君之外有谁看，无人能识梅香颜。”她低喃，润的颊偎贴他膛。

他是深深着她的，她知道。她偎着他，受从他身上传来的暖意。这暖意，渗入她体肤，温热了她的心。他，温暖了她。从小到大，在她最到冰冷恐惧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总是他，一直是他。

我希望有人能温暖你这双手，是谁都好，我希望你幸福。恍惚之间，她想起紫蝶曾对她说的话。原来是他。原来能令她温暖的人，是他。

她微笑了，含泪的笑颜在湛蓝的天光下，看来那么甜美，蕴着无边的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