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老牛啃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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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山一边哈哈笑，道:“卞不疑，你还有这么一段见不得人的奇遇，怎不早说？”卞不疑道:“我的奇遇可多着呢，这只是其中之一而已，皇甫山，我不喜谈恋，我…”欧老太太面一寒，怒道:“你为什么要当不出家的野和尚？我女儿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气，你摆什么臭架子？”欧小倩走近卞不疑，道:“你不喜我？我知道你叫卞不疑，卞大哥，你喜什么样的女人？”卞不疑道:“欧姑娘，我是一匹野马，我喜的是岐黄之术，从未想到要娶老婆。”欧小倩道:“谁替你煮饭烧茶叠棉被？总要有个侍候你的人吧？你也不打算要个儿女了？”卞不疑心中思忖，这种追男人的方法真实在，不说要嫁给你，只问你生活上的需要——他是需要个人侍候。

问他要不要儿女，他当然也要传宗接代。

皇甫山一旁只是笑，因为他很少看到卞不疑如此难为情的尴尬样。

卞不疑迟疑着不开口，他内心也为欧小倩的真情所动。

他是个十分明的人，他更明白被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那比一个不你的人幸福多了。

欧小倩就表示出他的心，四目相对，卞不疑出的眸芒却是包含着无奈。

欧老太太沉声道:“你叫卞不疑。”卞不疑道:“老太太，我的名字卞不疑。”欧老太太道:“老身叫欧玉环。”卞不疑暗吃一惊，道:“‘天山怪妪’欧玉环。”欧玉环哈哈笑，道:“多年未进关内，你还知道我的名号。”卞不疑道:“老前辈，你…”欧玉环相杖一顿，道:“别叫我老前辈，我是你的丈母娘，叫我岳母大人。”卞不疑猛一愣，不知如何开口。

皇甫山又是一声大笑，他还笑弯了。

欧小倩回身叫道:“娘，这怎么可以…”欧玉环道:“为什么不可以，你已上了他，他又没结婚，你既没缺胳膊少腿，他也长的不难看，娘今年已经五十多，困住天山二十多年，几乎误了你终身，今天见此人的武功还可以，配上你也不吃亏，孩子，你就跟他去吧，他不像是坏人。”卞不疑道:“结婚要拜花堂的呀。”欧玉环沉声道:“结婚是你二人的事，拜的什么花堂？我当年遇见小倩她爹，有一半是被强暴的，另一半是我认了，可是柯方达只陪我不到一个月就溜了。”卞不疑吃惊的道:“他坑了你一生，你还来吊祭他，真多情呀。”欧玉环显现出一本正经的道:“天山儿女最多情，我欧家的人更甚，卞不疑，你有福了。”她不等吃惊的卞不疑说什么，转头对女儿欧小倩，道:“他的本事比你大，他一定可以保护你，找了快十年，终于找到一个娘可以放心的人了，你跟他去吧！”这算什么名堂，自己敲锣自己唱，卞不疑连开腔说话也没机会。

皇甫山却有开口的机会。

他的口气多少带点调侃的道:“卞不疑，你走桃花运了，恭喜呀！”卞不疑终于开口了。

他无奈何的走向欧玉环，道:“老太太…”他还未往下面说，欧玉环已顿杖，叱道:“叫我妈，岳母大人也可以，就是不许叫老太太。”她的吼声似野豹，欧小倩忙上前，道:“娘，小声些，别吓坏卞大哥了。”欧玉环道:“这才多久，你就关心起他了。”卞不疑道:“欧岳母大人，你是个糊涂虫。”欧玉环不但不生气，反倒哈哈笑起来。

欧小倩也笑眯眯，她伸手去拉卞不疑。

皇甫山就觉奇怪，怎么挨骂不生气？欧玉环笑道:“天山北麓的规矩你也懂呀。”卞不疑道:“我本没去过天山。”欧玉环笑道:“那就是天意了。”卞不疑吃惊又无奈的道:“什么天意？”欧玉环笑嘻嘻的道:“我们那儿有个规矩，女婿岳家骂一架，这桩婚事就成了。”她上前拍拍卞不疑的肩又笑道:“你刚才骂我一声糊涂虫，我这就回骂你一句小混球，两下一扯平，我的女儿是你的了，哈哈…”卞不疑哪会想到这些，只见老太太对她女儿道:“孩子，你找武功高过你的你才嫁，要不然就是嫁郎中，你这次不但遇上武功高的人，而且也是个大夫，娘很放心，你跟他去吧，有空回天山看看娘。”她说完就回头，走了几步又折回来。

她面对欧小倩，又道:“做个温柔女人，如果你想把他抓牢。”欧小倩点点头，道:“我不会像娘一样，当年把爹吓跑。”卞不疑大叫，道:“喂，我还有要事待办呀！”欧玉环道:“我女儿已是你的人了，她会帮你办事情。大男人要提得起放得下，诈唬什么。”欧玉环飞身而去，那模样就好像怕卞不疑会追去拉住她似的。

皇甫山已笑道:“这种好事我就遇不到，卞不疑，请喝喜酒吧。”卞不疑冷冷道:“你等着，等我结婚那天自会请你喝我的喜酒！”他本不打算结婚。

欧小倩的大辫子往背后一甩，小鸟也似的贴上卞不疑，道:“卞大哥，你知道我妈为什么一定要我马上嫁你？”卞不疑早就听出原因，只因为这一对母女武功奇高，欧玉环要找一个武功人品比她女儿更高的人，但找了十年仍然没有中意人，好不容易遇上了卞不疑。

卞不疑还是只装不知道的摇摇头…

欧小倩道:“江湖上就有人知道我母女二人与那被害的柯方达有关系，姓柯的树了不少敌人，我娘怕我被害，所以才要我嫁个武功高的人。”卞不疑道:“柯方达是你爹，你怎么也叫他的名字？”冷冷的，欧小倩道:“我不承认柯方达是我爹，姓柯的当年见我娘长得美，他骗了我娘，然后一去不回头，他是个大狼。”皇甫山道:“千面太岁柯方达会是个大狼？”卞不疑道:“你母女二人已经在柯方达的灵前叩过头，你自然是姓柯的女儿。”欧小倩，道:“我一向听我妈的话，但在我心里是恨姓柯的，因为我妈苦了一辈子！”卞不疑道:“真是你妈的好女儿。”皇甫山笑道:“也是你的好子！”欧小倩抿嘴一笑，她对于皇甫山大是好。

卞不疑无打采的往山中走。

欧小倩突然地道:“倒忘了一件事情告诉你们了。”卞不疑神一振，站住不走了，他用手按在欧小倩的肩头上，道:“小倩，是什么事情？”欧小倩道:“有个地方叫‘快乐堡’，昨夜我们经过那里，发现有人打起来，有个大汉刀法犀利，他杀了不少黑衣人，可是，这两个人终于被擒在后院里，先是被一群恶狗咬得遍体鳞伤，又被囚在一座茅亭的铁笼里，好像要活活饿死那两个人了。”皇甫山闻言吃一惊，道:“一定是尤三郎与卜夫二人，他们找上戈长江，双方干上了。”卞不疑道:“尤三郎救女心切，他已拼老命了。”欧小倩道:“我们本来是不知道‘快乐堡’的，就因为我娘要祭柯方达，几次前来都不如意，前天夜里突然发现有人自这附近走动，我们暗中跟踪，不知不觉的跟到了快乐堡，才发现那两个人在打架。”卞不疑笑了…

皇甫山道:“表面看来，梅花山庄大血案与戈长江没关系，实则并非那么一回事。”卞不疑道:“皇甫山，我们有救出尤三郎与卜夫二人的必要。”皇甫山点点头，道:“我也如是想。”欧小倩道:“我们走，我知道路。”卞不疑摇头，道:“你不能去！”便皇甫山也愣然，他大眼瞪小眼未开口。

欧小倩道:“你不要我了？”卞不疑道:“你先回金树坡，住在药铺里等我，小倩呐，我不要自己老婆去冒险，我也不要个不听话的小太太，你是聪明人，当知我心意。”欧小倩不知表现的是什么反应，直觉的甜又酸叽叽，急忙点头，道:“好嘛，好嘛，我听你的。”皇甫山伸出双臂打哈欠，道:“我累了，今天不走了，找个地方睡一晚。”卞不疑知道皇甫山在捣他的蛋，便冷冷道:“皇甫山，救人如救火，快呀。”皇甫山道:“再赶两百地，还是要先歇息，何况你们已经是夫，去吧，快乐的房一番，天明再走。”卞不疑怒叱，道:“你这是什么话，皇甫山，你在捉我？”皇甫山道:“吕宾被狗咬了，好人难做呀。”他哈哈笑着转入一道山坡边。

皇甫山找地方睡觉了。

欧小倩依着卞不疑，她是那么的温柔，对于皇甫山，她心中真的好，卞不疑的朋友真是大好人。

卞不疑不是木头人，他不能直不楞的往前走，伸出一臂搂住欧小倩的柳。

不料他这一搂可不得了，好像黄河溃堤了，欧小倩一声，顺势倒在卞不疑的怀抱里，反手勾住卞不疑的脖子，那张大嘴反而变得小了。

大嘴聚合起来当然会变小，她把聚合的嘴巴往上，意思很明显，是要卞不疑低头去亲她。

那时代的亲嘴与现在的大不同，现在的人亲嘴张着嘴，而且恨不得把嘴翻过来才过瘾，那时候能把嘴往上边，那已经相当开通了。

江湖儿女本开通，欧母女更开通，因为当年就是欧玉环的保守，惹得柯方达不兴趣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