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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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不断重播原来的新闻,她觉有点拘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觉得这里很热,有点口干舌燥了,就因为跟他这样单独待在这里,她有一点点头昏眼花。

薛守栩开口:“要不要听我拉二胡?”

“你会二胡?”

“在中国拍照时跟一位老爷爷学的,只会一小段,你等我。”他走进房间,没多久真的摸出一把二胡,提在手上,走回来。

他坐下,将二胡靠在大腿上,摆正二胡,那预备姿势还真有那么一丝专业,他接触到她奇异的目光,提醒道:“嘿,别把我跟温金龙重叠喔!”她哈哈笑,他哪像温金龙?那双深邃眼睛充层次,当他这样看着她,她觉得自己像坠入无边宇宙,有种无法控制的漂浮靶,在身上漫开。

他拉动弦,二胡唱起歌,乐音出,那是首陌生的调子,听来古老且悠远,咿咿呀呀,她觉得一阵恍惚。

他拉琴模样印入脑海,琴音化作温暖海水,包住她向来紧绷的身体,有瞬间,觉得自己化作一只猫,想对他摇摇尾巴,磨蹭他的脚。

这男人,有魔力,不只是二胡的嗓音,让她有种被征服的觉,而是他,让她臣服。

夏茵别开眼睛,不敢再看他。

她太有觉了,可是觉能做什么?如果真上他,那会变得患得患失,她不要再去在乎那些,要抑情,她胆小,怕被拒绝,怕连朋友也做不成,更怕分离。

“好听吗?”他笑着,却看见她别开眼睛,好像没在听。

薛守栩眼黯了,他收起二胡,就往房间走,夏茵发现他的反应,微微呆住,再看见他空手出来,脸带着遗憾。

“你不听二胡,可能我学得不,不拉了。”他有点失望。

夏茵怔了怔。

“不是这样的。”懊说什么?是自己伤了他的心,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只会显得矫作。

她低头,不敢看他失望的表情,小声说:“我只是想…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我还有工作。”薛守栩喜夏茵的执着与努力,喜她认真样子,喜她无私地为他着想,她不知道自以为冷漠的她,其实是个好热情的人,她愿为他的未来去找王天佑道歉,为他使尽浑身解数准备发表会。

他九年前一句话,影响她的人生,她笑着这样说的时候,眼底里温暖的光彩,打从心里的笑意,他也好喜

可是这瞬间,他恨她嘴的工作,好像工作最重要似的,偏偏她演技这样烂,其实她在想别的,却用工作搪

他讨厌自己被忽略、被排除在外、被轻松带过、被谎言哄骗…可是怎么会呢?他明明渴望自由,却又愿被夏茵束缚,他想知道她烦恼什么?这秒钟,想些什么?

“雨一停,我就载你回去。”他冷冷地说,故意表示冷漠。

他干么热脸贴她?他不要委屈自己,这样讨好一个女人,这不像他!

薛守栩不断问自己,干么在台风天里为一个脑子工作的女人拉二胡?

是自己太在乎她了,他恍然发现,自己太过努力取悦她,而这份积极却在这时如监牢困住他,与他腔的热情。

忽然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当自己愉悦地想将快乐与兴趣跟她分享,她说什么?想着工作?

我干么啊我?疯了?

薛守栩黯下眸,心情恶劣,走进厨房,倒了一大杯水,仰头灌下。

然冷凉的水依旧不能平复他愤怒的心情,或者,该说那心情合了失望吗?本来自己是期望能看见她温暖的笑容的…也许,是自己将一切想得太好了,他喜她的笑容,所以以为她会听着听着,温温地笑起,他想看见美丽笑容在她脸上绽放。

也知道,现在生她的气有点没道理,可是口的失望太骇人,沉沉地拉住他,将他扯入愤怒里…

傍晚,风雨停了,气象报告说台风远离,薛守栩选这时载夏茵下山。

他紧抿着不说话,这模样吓着夏茵,平时他总是笑容和煦,但现在就跟台风天一样,俊面目上覆着难以接近的风雨。

她知道是自己害的,可她没办法坦率道歉。

夏茵心里有个天秤,左右为难——右边的她说,干么管他?有什么好道歉?道歉后又怎样?更这男人怎么办?别忘了人生很难如愿,最后只会受伤。

左边的她说,怎么能不道歉?别人好心拉二胡解闷还不专心听,伤了他的心,难道不难过?看他被气成这样,很开心吗?

她抿,看往车窗外被台风肆过后的大街,柏油路面上,落叶纷纷,黏贴着路面,彻底着的地,天空灰蒙蒙,这城市也没有好心情。

到了她家,夏茵下车,终究还是没有开口道歉,她站在车外,说:“谢谢你。”薛守栩不看她,冷硬地点了个头,看她走入巷子内。

她厉害,不跟他说话,就算知道他生气也不说些什么,很好,真是很好,她脾气硬,他…

也该硬起脾气,可是啊,薛守栩想了下,情违背理智,他路边停车,下了车,追进小巷里,他告诉自己——不是要示弱,只是…不想得这样僵。

他寻找那道娇小身影,晚她几分钟,该不会已经进屋了?

下一秒,薛守栩找到了夏茵,却被眼前状况骇着。

水,一大片,灰的水又脏又臭,淹了小巷尾端,薛守栩真是没想到,这条巷子尾端因为地势较低,竟然让水全往尾端倒,从外面看不知道有淹水,没想到里面不同景,夏茵站在水中间,水淹到她膝盖间,她困难的涉水,速前进。

“别动!”他朝她吼。

她听见,转过头看见他,一脸不解。

他来做什么?不是走了吗?

“站在那里,别动!”还这么凶…夏茵听话,看见他走过来,一脚踩进污水里,她惊呼,也大声喊:“你干么?”薛守栩不回答,水的阻力让他走得比较慢,可是还是来到了她身边,他骂她:“水多深你知不知道?如果前面有高低差怎么办?水里面呢?如果有尖锐东西或者水蛇之类的,怎么办?”

“水蛇?会吗?”她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怎么不可能,我跑过很多地方拍照,淹水不只会有水蛇,还会有金鱼、鳗鱼之类的,都有可能,你不知道危险。”他拉住她手。

“你家在哪?”

“那边。”她指不远处的公寓。

“都淹成这样了,不要回去了,跟我回我家。”她摇头。

“我要回家拿电脑工作。”他瞪大眸,与她对视一阵,想握她肩膀摇醒她,但是她抿着看起来很坚持,眼里的倔强更令他投降。

“我背你。”他半蹲后,水淹到他大腿,她迟疑着,他口气不善地催促道:“快上来。”夏茵攀上他的背,很不好意思,可是心口很暖很惭愧。

她惹他伤心生气,他不计较,还追来,为她安危,自己陷入水中涉险。

她看着他颈侧肌肤,看着他发尾,看着他宽阔肩膀,看着他厚实宽背…好动啊,夏茵忽然紧紧攀住他,将脸轻轻靠在他肩膀。

“对不起。”她道歉。

“干么道歉?”他口气很差。

“相信我,我有在听你的二胡,很好听,真的,可是我…”她叹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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