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交淫僧谈仲判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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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眼金蟾尹湛长眉微皱,深深叹息地道:“愚弟虽有小错,却尚未料到班兄记恨恁深!”言下似乎慨万千。
七步追魂白眉略扬,蓦地仰天长笑连连,尹湛神稍变,微微不悦的道:“班兄,即使愚弟真有大错,但今
来至,绝非无故,班兄岂能不问情由,就如此对待故人!”班适齐双目略闪,心忖:“自己与此人虽无多大
情,也没有很深的宿仇,仅听人传闻,此人
附圣手菩提丁兆铭,有参与丁兆铭暗算屠龙剑公孙悲天之嫌,但是,这也仅仅是传闻,自己多方刺探,并没有半点证据可以确认。”他想到这里,重重地吐出一口闷气,颔首道:“失意人或有不当之处,祈尹兄见谅,寒舍离此非遥,何妨暂留一谈,班适齐为远客引路了。”他拱手待走,不料这位碧眼金蟾尹湛,从土丘上一掠而下,失笑摇手道:“请班兄暂留,愚弟尚有话说。”七步追魂班适齐讶然止步,
惘地望着这位不速之客。
尹湛微叹一声,苦笑道:“班兄,愚弟今赶来,确有重要的消息带来,要否,我怎么敢来呢?说真的,你我之间被
言所伤,因知班兄处世缜密,愚弟才敢现身求见,可是…老嫂子
烈如火,若贸然越府,说句笑话,愚弟可挡不住老嫂的‘天女散花’。”七步追魂尴尬地笑笑,但他缓缓地摇头道:“这些事,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不会对你无礼的,可是,尹兄。我直截的问你一声,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解释?”碧眼金蟾真挚地点点头道:“我确实应读早一点找班兄解释明白的,可是我为老嫂的烈
迟疑了,班兄,我们慢慢地走着谈。”七步追魂依言,与这位远来之客缓缓踏雪而行,这时,碧眼金蟾尹湛才含愧对班适齐道:“愚弟迫于环境,不得不归附赵宋,而时间又适在公孙大侠遇难之后,就此引起江湖上的
言,班兄,你我相
甚浅,但古四哥与我甚为莫逆,更有同事数年之谊,就凭这些
情,愚弟岂能参与这件事情?”尹湛已当面承认依附了丁兆铭,但否认暗算公孙悲天,班适齐轻哼一声,尹湛忽然神
一正,加重了语气道:“国家不幸,百姓多难,每个人都像班兄一般遁世不问,岂非遂了金人
噬吾国的野心,到了那时,受难的人更多,这教谁来负责呢?当然,人各有志,愚弟既不强人所难,也不必为自己作辩,可是我大胆的问一句话,以丁兆铭与公孙大侠的
情,他是否能下手暗算?”七步追魂白眉陡扬,冷峻地道:“人心难测,何况利禄当前。”碧眼金蟾双目中迸
出两道寒光,冷笑道:“可是姓丁的直到现在,既没有升官,也没有发财,愚弟冒昧的说一句,如果你当时在公孙大侠遗体上,找到的是散花弹中的铁锥,或是钱镖,甚至是你自己的‘追魂神针’…”七步追魂倏地身形一停,厉叱道:“尹湛,你再敢利口再诡辩,我教你命丧当场!”碧眼金蟾并不因班适齐动怒而畏缩,相反地,面上气得铁青,仰天不住地狂笑起来。
七步追魂见他如此,却也动地道:“也许你说得有理,那就往下说吧!”碧眼金蟾怒犹未消,很不客气的道:“班大侠,你我本是道义之
,谈不上有过命的
情,尹湛今
远来,简单的说,共有两件事告诉你。第一件,四派联手对付你,这仅是表面上的私仇,暗底下,四派已完全受人收买,利用他们杀害有志之士,你们这些人虽已遁迹荒山达十余年,可是任谁皆知,你们是‘岳少保’主战一派的主坚,四派用你们做为第一个目标,在公在私,俱都异常恰当。”七步追魂神
不变,目,光如冷电般一掠而隐,尹湛接着冷笑一声,以十分神秘的语气问道:“班大侠,你知道谁才是暗算公孙大侠的凶手吗?”七步追魂动容地问了一个字:“谁?”碧眼金蟾尹湛直截地答道:“武当一派的后起之秀,铁莲子商和!”七步追魂陷目怒睁,厉喝道:“胡说!你怎会知道是他?”碧眼金蟾
动地大笑道:“怎会知道?班大侠,尹湛虽非高人,却也不是一
木头,何况丁兆铭无故蒙上了暗算他人的恶名,能甘心吗?因此,我们两人花了多少年的时间,在暗中查访,直到今年的重九
,竟被我们发现,那位商和暗赴仙霞岭会见八手仙翁施耀光,雨人在仙霞岭一个绝峰上谈了不久,便
得不
而散。当时我们还只觉事情古怪,武当与仙霞向无
往,他们是为了什么呢?于是,我们就近暗入仙霞派的采雪山庄,偷听得施耀光师兄弟三人谈话,原来商和竟会知道仙霞派暗通金人,充当内
,商和特为此上仙霞相劝,谁知施耀光不但不听,反以商和早年暗算公孙大侠的事为要挟!”七步追魂听到这里,面上不自
出一片惊讶之
,他虽在高原雪岭,却也知道商和于十年前皈依了三清,更于五年前接掌了武当派的掌门,为此,使七步追魂
到这件事情甚是辣手,也不能完全相信。
碧眼金蟾看着他冷冷地道:“也难怪你不信,当初我与丁兆铭听了,也不敢相信,于是,我们为了采证,便暗中替双方造谣,这一来两方面全急了,铁莲子商和因此带了武当七子,急急赶上仙震岭去,可是仙霞派比他们更慌一听到消息就举派潜逃,别说商和没遇上,连我与丁兆铭比他们早三天率人去捉时,也一样扑了个空。”七步追魂渐渐被尹湛说得沉起来,这时,尹湛又反过来建议道:“一面之词也不可全信,好在我与丁兆铭为了追捕仙霞派的人,已暗中跟到西北边这一带来,同时,商和也带着七子追踪到此,班大侠可以暗中注意着,是非真假,何愁得不到证明。”七步追魂陷目中
出了歉意,关心地道:“金人在兰州原就布有很多爪牙,你们不该冒险轻入。”碧眼金蟾含笑颔首道:“是的,我们带了三个人赶来,丁兆铭又临时约了他一位师兄,提起来班大侠也
得很,便是少林派的道源长老,但是以六人之力,也难与人家这么多人相抗,因此,我顺便来探探口气,有没有合起来的希望?”七步追魂两眉略轩,虽未开口,但碧眼金蟾已看出他神
之间,大有合的可能,为求确实,他又进言道:“愚弟素知班兄为人,自从岳少保遇害以来,对南宋官场中人,恨之切骨,绝不能再为之出力,但是目前的事,与官场利害相连,班兄不为人,也当为自己慎思,就拿愚弟来说,虽为官家做事,却并不受官家节制。”言罢,含笑目视七步追魂,见他站定沉
半晌,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毅然对尹湛道:“就此一言为定,现在你们的人都在哪里存身?”碧跟金蟾的黄眼珠
出了兴奋的光采,笑道:“丁兆铭已离开兰州,带着人随后赶来,可能在今明两天到此。”七步追魂点头沉思着,两人默默地走着,过了一会儿,七步追魂抬头嘴角一动,忽又留住,目光像随电般一瞥,望着阿尔坦河的岸旁,慈祥地笑叱道:“鬼丫头,你已是大人了,还那么顽皮,别叫客人笑话。”碧眼金蟾顺着七步追魂目光看去,冰冻的河畔,陡地白影一晃,如箭般疾
而来,相隔有八九丈远,但仅有两个起落,便仆到了七步追魂班适齐怀中,尹湛目光甚利,已看出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耳中又听到她娇声道:“爷爷,您老说去找婆婆的,可是婆婆早回家了,您老却又在外面耽着哩,咱娘可是着急了,她看出婆婆脸上不对劲,咱猜是…跟您老斗嘴了,是吗?
七步追魂清癯的脸上,现出了似怒实喜的神,佯叱道:“玲儿,不可在客人面前胡闹,人家来给你说媒啦!”玲儿“啊”的一声惊叫,俏脸儿反从她爷爷怀中仰了起来,略为怔了一怔,不
面泛晚霞,不依道:“咱不来啦!爷爷故意呕咱呢,绝对没的事哪!”七步追魂班适齐欣然地纵声而笑,碧眼金蟾尹湛心有所
,也暗着大笑,这可把玲儿笑得两颊、耳
绯红,一声娇嗔,来得快去得也疾,就在班适齐怀中,娇躯往后一仰“倒跃龙门”式,窜出去三丈光景,落地前滴溜溜一个“云里翻”双足略沾之下,人又二次飞出。
碧眼金蟾尹湛口大赞道:“好美的身法,好俊的轻功,真是将门虎女!”话声中,两人已将近本屋,尹湛见玲儿进入内中一间木屋不久,屋门再开时,竟出来六七个人,双方乍见之下,全都生了因久别而有的隔世之
。
黄衫剑客古侃在意外地一怔之后,不欣喜如狂道:“尹兄,什么风把你刮上青海来的?难得!难得!”碧跟金蟾尹湛一见古侃,便想到死去的屠龙剑公孙悲天,黄眼珠泪影模糊,悲喜道:“古兄,你我一别十多年,真有隔世之
!”黄衫剑客黯然地点点头,飞天醉狐奚弘
口问道:“尹兄缀着何人来的?”这一问,使七步追魂也不
为之一楞,心忖:“二弟问得甚对,若尹湛缀在奚弘与自己孩子班固后而来,为什么两人被围遇险时,他竟不
面相助?”为此,形势突然显得紧张起来。
碧眼金蟾尹湛善观气,见而暗暗吃惊,在这种情形下,自己若一句对错,立有丧命之厄!
由此,他镇慑住心神,诚恳而坦然地答道:“愚弟本在兰州刺探施耀光的下落,忽见四派人大举出动,因此缀着他们下来,可是愚弟孤身独一,四派人分作五拨,我只有缀着那陈耀亮这一拨,他们与各位动手时,我怕一现身之后,反使他们有了防备,因此藏在远处看着,就这样,还差一点被老嫂搜到,后来见老嫂一个人缀下去又不放心,所以暗中跟了去,致与各位见面略迟,希各位见谅则个。”飞天醉狐奚弘面带愧道:“尹兄,恕咱多疑,你可不能见怪啊!”碧眼金瞻尹湛暗舒一口气,
朗地大笑道:“哈哈…,彼此相
多年,这点事也用得担心。”于是,在故友重逢的情形下,海内五贤把碧眼金蟾尹湛
入屋中,坐停后略事寒喧,七步追魂班适齐便叫班固以晚辈之礼拜见,跟着又命一对孙儿女正式叩见尹湛,当碧眼金蟾看到这一对孩子时,不期由衷地喜
起来,受了礼岂能不给见面礼?他
身
摸,却苦于来时匆匆,身上一无长物。
最后,终于在他贴身处找到一块小小的古铜牌,他已然摸了出来,可是又迟疑了一下,然而,又不能在孩子面前现出舍不得的样儿。
他在不得已之下,似乎忍痛牺牲地递给了玲儿道:“我来得太匆忙了,因此忘了给你们捎些好东西来,这块铜牌,乃是武林中久传的‘三元铜令’之一,我藏着它快三十年了,一直想找到另外的两块,直到如今人都老朽啦,那两块却一点消息也没。孩子,你们把它收下吧,如果有缘,也许能找到另外两块呢!”旁人听着尹湛如此说,全没有什么反应,更不知“三元铜令”是何物,然而七步追魂与黄衫剑,客却异常的动容。
尤其是黄衫剑客古侃,他脸上出惊喜之
,两只眼睛紧盯着尹湛掌中这块铜牌,可是小玲儿却一点也不高兴,小嘴儿翅得老高,竟然没敢立刻来接。
碧眼金瞻尹湛有点窘,自己说得这东西像宝贝,而孩子们并不,幸而阿姊不要,阿弟却伸手来接道:“尹爷爷,咱姊姊已有了这样一块,这个由我收着吧!”琮儿的话很随口,碧眼金蟾尹湛竟为之如获至宝,极度的惊喜之下,整个人如被雷击般一震,呆了半晌,才颤声道:“真…真的吗?那…那…那一…块呢?”七步追魂班适齐白眉忽皱,他很久以前似曾听说过“三元铜令”这个名字,然而在他的记意中,竟是遗忘了。
黄衫剑客古侃出身书香之家,自幼博览群集,自从弃文习武之后,对古兵法,剑谱等武家典集,已然搜阅殆尽,而且,这“三元铜令”与他身隶的“太极”一派,尚有着极深的渊源。
长辈们的失态忘形,使一对蕙夙厚的孩子们为之彻悟,小心灵上印象深烙,各自紧握着一块铜牌,梦想着美丽的远景,他们已有了两块,对于尚缺少的一块,抱有极高的信心。
七步追魂班适齐看着尹湛与古侃的神情,便确定这两块铜牌必有大用,于是侧脸对孙女道:“玲儿,你把那一块拿出来给尹爷爷看看。”小玲儿把陈耀亮给她的那一块递给尹湛,在尹湛伸手来接的时候,竟然动得不停地颤抖。
黄衫剑客古侃在尹湛接过来时,也把脑袋凑了上去,当,他看到达块铜牌中央,有一个黄豆般大小,浮雕着的极,因而大叫道:“是它!一点也不错,这一块是‘三元铜令’中第二块,叫‘
令’,也叫‘地令’,它上承‘
令’,一作‘天令’,下承‘水令’,亦称‘柔令’,三者合,便能从铜令上找出三千六百个字,而在这三千六百个字内,蕴藏着超世绝俗的玄门内功与
奥无伦的剑法。”碧眼金蟾尹湛听得目瞪口呆,良久才浩叹一声道:“古兄博学,比起愚弟来,知道得详细多了。”笑弥勒申屠无明一双眼睛眯得紧紧的,听着老四说得如此紧张,他却一点也不敢相信,因此耸耸肩膀,笑道:“老四,照你说,任何人有了这三块铜牌之后,便能从上面学到一身出类拔萃的惊人功夫了?”黄衫剑客知道自己这位四哥好抬杠,只笑着点点头。
碧眼金蟾尹湛与他不太,忍不住接口道:“申屠兄,古兄之言确是实情,因为铜牌上留下的练功秘诀,听人传言,乃太极、武当两派祖师三位真人,于临终前的一段时间参悟出来的内功剑法,因这些功夫并未传给任何人,所以至今无人练过。武林中很多武功不能世代
传的很多,有的被刻在深山石壁上,有的抄成秘本,这三块铜牌上刻的字,便是这两门功夫的要诀,手段虽异,其
留传下来的目的则一”笑弥勒捧着大肚子狂笑道:“尹况,你保存它已有近三十年了?”碧眼金蟾尹湛不知申屠无明所问的用意何在,只能点了点头,笑弥勒申屠无明毫不客气的道:“这样说来,目下尹兄的武功,必然天下无双了?”碧眼金蟾脸上倏即
出不悦之
。
七步追魂怕尹湛与笑弥勒说僵,当即责备道:“三弟无论生,一味与人耍笑,尹兄切勿当真。”碧眼金蟾闻言大笑道:“世间的事,若每样都认真,你我的肚子早就气破啦!哈哈…班兄,这‘三元铜令’已得其二,不管它的传言是否真假,如若此事外
,难免有人觊觎,班兄实不可大意。”七步追魂颔首沉
,黄衫剑客古侃从尹湛手上接过铜牌,翻来复去地看了半晌,再把琮儿手上的一块拿来查看,两块铜牌大小式样相同,唯中央乃书一个“
极”古侃摇头晃脑地
哦道:“
已合唯缺水,‘三元铜令’得其二…”后屋人影一晃,便听到九玄雷婆的话声道:“老四丢不掉的脾气,镇
书空咄咄,又拾得了什么破碗片碎磁瓶啦?干脆,你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去考证吧!”碧眼金蟾一见这位老婆子现身,慌的站起来一揖到地,九玄雷婆眼皮一
,尹湛堆笑招呼道:“老嫂子,久违了,恕愚弟问候来迟。”老婆婆故作惊讶地注视良久,碧眼金蟾尹湛心里却直嘀咕,嘴上虽含笑如故,可是这笑容实在尴尬之极。
老婆婆开口了,她先是“唷唷”了两声,叹地道:“我们这一伙蛰居在荒凉的星宿海快十几年啦,往昔的道义之
也一向没有联络,难得尹老弟冒着这样恶劣的天气太远的来这看我们,老婆子不说假话,心里
得很哪!”尹湛舒了一口气,笑容才恢复得自然了一点,谁料到这位向有难惹之名的九玄雷婆,突然冷哼一声道:“尊驾可是赶巧哩,没多久才来了一帮鬼羔子的,在我们这清静的山居闹了个
飞狗跳,好容易才打发走,你尹老弟后脚就赶到,老婆子不是疑心重,阁下是不是结伙来的?”九玄雷婆韦
竟这样问,使碧眼金蟾尹湛瞪着一对黄眼珠应答为难,他料到老婆子嘴上不饶人,却没料到竟然直指自己与仙霞等四派人相通,他内心
到极度的愤懑与不安,可是却不能不以忍为上。
七步追魂班适齐已作过几次追究,对尹湛已无半点疑心,今见老语气咄咄
人,当下哈哈大笑道:“尹兄,以常情说,人越老就越世故,但是你这位老嫂子却例外,也许是十多年山居生活把她给熬野了。”言罢,大笑不止。
尹湛神一正,二次作揖道:“老嫂子问得有理,十多年以来,我尹湛从未找过你们,如今仙霞等四派之人,明为私仇,暗做金人走狗,大举搜索各位之际,我尹湛适于其时光临,倘使是我,也不能不有此顾虑。然老嫂但知其一,不知其二,尹湛今
来此,说句老实话,探望故人是假,利害相关实真!”尹湛这等对答,大出了九玄雷婆的意外,她瘪嘴掀了掀,终于神
一黯,仰天长叹道:“老婆子天生成这个火爆的
子,虽老也改不掉,老弟叨为知
,得原谅则个。方才你说什么‘四派之人,全是金人的走狗’,这话可是当真?”尹湛的黄眼珠迸
着愤恨之光,切齿地道:“赵宋无能,已使半壁山河陷贼,在这种多难的时候,我辈武林中人,本该齐心对外,驱逐鞑虏,虽为形势所迫,不能一展雄才,也当该洁身自
。可是四派之人,竟昧尽天良,甘为金人爪牙,荼毒武林同道:各位与他等旧有宿仇,正好被选作第一个目标,说起来,实是令人发指!”九玄雷婆在暴怒之下,皱折的脸皮,陡然为之改观。
屋中除了一对孩子不甚了了,与七步追魂预先已知之外,其他人一个个全怒恨并。黄衫剑客古侃目视七步追魂冷笑道:“大哥,这是我们下星宿海的时候了。”七步追魂没有立刻答应,他默默地慎思着,飞天醉狐奚弘昨晚中途遇伏,被四派的人围攻下,挨了一记“玄冰掌”心里正大大地不甘,因此附和着古侃的提议,恨恨道:“仙霞等四派之人,业已丧尽天良,实是我武林中人的奇
。老大,我们可以放手地干了!”七步追魂陷目倏睁,沉声道:“敌众我寡,岂可凭一时义气莽撞,方才尹老弟告诉我,圣手菩提丁兆铭已从兰州兼程赶来…”七步追魂的话才说了一半,奚弘、申屠无明、古侃、班固等人的面上,全都现出了一片骇异之
。
雪里白虹公孙蕙方从厨房中走出来,一听到圣手菩提丁兆铭要来,粉脸上泣恨之骤现,颤声道:“公爹,婆婆,两位老人家千万叫不孝的媳妇,替身遭惨死的父亲报仇雪恨!”九玄雷婆也面笼杀气,厉声连笑道:“好哇,我老婆子真把你姓尹的当作好朋友呢,原来你引着我老婆子亲家的仇人来此做什么?你说!”碧眼金蟾尹湛在这连番受人喝叱之下,不免也气往上冲,昂然狂笑声中,厉颜怒
地答道:“老嫂子,什么事你应该先摸实了再说,如此态度对人,虽好朋友也不免寒心,姓尹的就此告辞。”尹湛确是气极了,话声一落,霍地站起就往外闯,他身子才近门口,身旁风声连响,他双掌倏地力抖,同时听到震耳的喝声道:“不可
来!”尹湛听出是七步追魂的口音,双掌力收,但“砰砰”两声响处,已然分别与飞天醉狐奚弘、万里飞熊班固硬接了两掌,他虽吃亏在掌力已收,但人家也是受伤未愈,双方面三个人全震得身子晃了两晃。
尹湛立刻觉到自己臂痛如割,黄眼珠厉光暴,闪动着,看清是奚弘与班固后,便纵声狂笑道:“姓奚的,尹湛独上星宿海,可是给朋友解释误会来的,现在这误会越解越离题了,姓奚的,你准备把尹湛恁地?”飞天醉狐奚弘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万里飞熊便接声厉叱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姓尹的虽非主凶也是帮凶,班固要替惨死的岳父报仇,姓尹的,外面地方大…”碧眼金蟾气得说不出一句话,只有冷笑着连道:“好,好!”七步追魂白眉间蕴藏着恼怒之
,缓缓地走到班固面前,面
往下一沉,班固见他父亲神
不对,一声“爹”还没有唤出口,便被七步追魂反手一巴掌,打得踉跄倒退了三步。
旁人被这突然的举动怔呆了,雪里白虹公孙蕙粉面急变,热泪夺眶而出。九玄雷婆怒吼道:“老头子,你这是作啥?”七步追魂不理会自己老的怒吼,却侧身对尹湛一揖道:“尹兄,这都怪老哥哥,没有先把事情说明,致有这种不愉快的事发生,你担待些,坐下来详谈。”碧眼金蟾亲眼看到班固挨了一巴掌。不但气已全消,心里反而有些过意不去,面上带着歉意,自责道:“班兄,切莫错怪令郎,愚弟也确有不当之处,尤其是老嫂子
急,我本来即
知,竟不能稍为忍一下。”跟着,他话声一顿,旋身对九玄雷婆韦涵作了长揖道:“老嫂子受我一礼,先消消气,待愚弟祥告内情。”九玄雷婆见自己老伴行动有异,再见尹湛赔礼,知道内中必有文章,面上神
略缓,可是嘴上仍不饶人,冷冷的道:“那怎么当得起尹大侠给我赔礼呢,这多怪我老婆子生来
,养个儿子更
,他挨老子的打是应该的。”尹湛讪讪不再作声,七步追魂很过意不去,怒道:“老太婆,你嘴上少作孽吧!”七步追魂可是真怒了,九玄雷婆却也就此闭口。尹湛被班适齐劝着坐下之后,再把路上对七步追魂班适齐讲的话重说了一遍,各人听了之后,一个个面
惊讶之
。
尹湛最后向雪里白虹公孙蕙道:“铁莲子商和与公孙大侠之间,为什么结的仇,旁人不甚了了,大侄女对此,总该略知一二吧?”雪里白虹公孙蕙被问得凄惨的脸上,陡地红了一红,但立刻柳眉怒竖,星目含煞,凄厉地道:“为什么?这…这都是为了我!”这句话出口,公孙蕙竟已泣不成声,继而嚎啕大哭起来,这一来,又使所有的人为之发呆。
可是万里飞熊班固心里雪亮,摸着挨打的脸,替他子说道:“在很早以前,那商和与亡岳过从甚密,曾经有一次,亡岳在醉后戏言,要把蕙妹许给他,其实是出于无心,何况那时候,商和已有三十多岁,而蕙妹尚只有十七八岁,后来,可能因为亡岳把蕙妹许了我,那商和便因此怀恨在心了。”班固把这段隐情讲出来以后,雪里白虹更悲恸
绝。碧跟金蟾尹湛恍然大悟之下,不
皱眉道:“原来有这件事挤着,难怪商和四十不娶,反而弃家皈依了三清,由此可见,仅仅是无意中一句戏言,便能够造成一件惨事。”言下甚为惋惜,因为这件仇杀中
入了这样一段原因,身为长辈的晦内五贤,反不能当着公孙蕙面前再说什么。七步追魂对乃子班固以目示意,教班固把
子劝走,可是公孙蕙又立刻止痛忍泪,替各人准备午饭。
在午饭时,碧眼金蟾提议七步追魂,把所有的人迁离木屋,为的是使对方扑空之后,必定把人分开来排搜,这时,他们便可分别把对方消灭掉,并可免去自己的后顾之忧。这办法与班适齐原定的相同,决定之后,便可派烈火星君韦涓带着班固夫妇子女,藏到“噶达素齐老峰”顶上一个岩中,一方面负责居高监视仇踪,而尹湛于饭后,便告辞各人,自去前途接应丁兆铭等人。
整个下午,全在异常忙碌中过去,各人身上带了足够五天的干粮,每个人佩上了惯用的兵刃暗器,一切妥当之后,就等着吃了晚饭分头出发,这时,玲儿与琮儿分别依偎在他俩祖父身旁,玲儿撒娇赖着道:“爷爷,您老干么说了活不作数哪?”七步追魂班适齐虽在仇敌将临之际,但当他面对一双小孙子时,仍然欣如故,他听了玲儿的话,一楞而笑道:“别胡说,爷爷几时说过话不作数啦?”玲儿小嘴儿一嘟,另一边琮儿
嘴道:“姊姊说得对,爷爷说话不作数,要不,您老答应今
教咱们学‘七步追魂掌法’和‘形影百变’轻功身法,可是您老竟忘了教哩,爷爷,您老自己说,作不作数嘛!”几句话把老人家说得哈哈大笑起来,玲儿与琮儿一左一右,拉着他们爷爷的左右臂摇撼着,小玲儿更不依地道:“爷爷,看您老还笑呢,嗯,咱不来啦!”正当两小跟他们爷爷闹得不可开
之时,他们的娘,那位雪里白虹公孙蕙,捧着个大木盘,从厨房里送晚饭进来。
眼见孩子们着公爹胡闹,便喝叱道:“玲儿、琮儿,你们都将是大人了,还敢这样胡闹!”两小任人不怕,就怕娘一个人,闻叱相对扮了个鬼脸,再也不敢出声了。
七步追魂含笑望着他俩,却忽然问他媳妇道:“贤媳,那两块铜牌收起来了没有?”公孙蕙点着头,一边把晚饭放到炕头上,一边答道:“愚媳替他们挂在颈上了,这样成吗?”七步追魂“嗯-”了一声,但玲儿又开口道:“咱娘还给做了个小布袋藏着,还有哪,咱和琮弟,每个人全有了两个铜牌,爷爷,您老认为怪吗?”七步追魂果然很诧异,但最惊喜的却是坐在墙角下的黄衫剑客古侃,他瞪着眼睛站起来道:“恁地变成四个了?”雪里白虹公孙蕙连忙解释道:“四叔,您老别听孩子们胡说,是我给他们用墨拓了两张纸片,免得孩子们争吵罢了。”七步追魂听了仅只哈哈一笑,但黄衫剑客古侃却如
了气般似的,旁边笑弥勒立刻挖苦他道:“老四,即使有四块,又挨不上你的份,要你紧张些什么,难道打算要争夺不成?”古侃就是不跟他拾杠,翻着眼睛望望,自顾对飞天醉狐奚弘招呼着,抓起炕上放着的烙饼往嘴里啃。
除了九玄雷婆韦涵婆媳俩尚在厨房内,屋子里共有老少八个人围着土炕吃晚饭,才吃了一半,原本含着笑容的七步追魂班适齐,突然间面往下一沉,目光中跟着
出了怒焰,鼻子里冷哼一声,发话道:“相好的来得真快,接着!”说话时,手中的烙饼被捏成粉碎,随着语声一落,扬手之下,化作无数点白影,穿过羊皮窗,打将出去。
屋外似乎有人略带吃惊的道:“好掌力!姓班的,十多年不见,难道这就是待客之礼吗?”来人口音极,胆量也不小,明知屋内一个个全是武功
纯的名家,竟敢扬声招呼,这使屋内的人为之震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