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尔虞我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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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府坐落在这条大路的中间,石狮把门,石阶高筑,十有二级,那宏伟、庄严、气派的大门之下站着两名挎刀的亲兵,在不停地来回走动着。

这一带的夜很静,这巡抚府周围的夜更静。

今夜不能说没有月,但月清冷,也很黯淡,整座的巡抚府就浸沉在这种月里。

偌大一座巡抚府,就只两处有灯光,一处是那大门口,另一处则是后院中巡抚大人的书房。

书房内,灯光透纸,窗棂上,映着人影儿两个。

这两个人影相对坐在桌前灯下,似乎是正在密谈,把话声得很低.低得只有房里的他两个能听得见。

书房里的这两个人,谈了很久,一直谈到了四更。

在那书桌对面,隔十余丈之遥的一株合围大槐树上,隐藏着一团淡白的人影,他也听了很久,也一直听到了四更。

四更过后,书房里的两个人影站了起来,紧接着书房门打开了,出来的,是巡抚府的新总管申一笑,看他那神情举止,有点倨傲。

送他的,是那位巡抚大人刘天和,竟然是微微的哈着,一付必恭必敬,好像是对上官似的可怜神态。

这,令得隐藏在大橡树上的那团淡白人影皱了眉。

堂堂巡抚,没有跟总管对坐密谈的道理。

当然,巡抚更没有恭送总管的道理,尤其不该的是,他那一付必恭必敬,有如对上官一般的卑下可怜相。

这是怎么回事?

那位新总管申一笑的身形刚消失在画廊尽头,那隐藏在大槐树上的白影,突然似闪电般地落在了那掩上的书房门前,这下看清楚了,那正是朱汉民,不过他脸上已罩上了那脸呈金黄的人皮面具。

他举起手,轻轻叩了两下门。

剥啄声刚起,书房内随即传出巡抚刘天和咽喉里带着痰的一声惊喝:“是谁?怎么走路不带一点声响?”朱汉民轻轻地应了一声:“禀大人,是我!”那巡抚刘天和隔着门喝道:“狗才,不会报个名么,这么深夜了,来干什么?进来!”一句“狗才”听得朱汉民挑了桃眉,但是他毕竟忍住了,应了一声是,推门进了书房。

书房内,那位巡抚刘天和一身便服,拖着辫子,翘着都灰白的山羊胡,正坐在书桌前,低头把玩一方玉佩。

那玉佩,挂着红丝带,似是女人的项上物,怪不得他会背着人一个人躲在书房内向灯把玩,不释手呢!

在那书桌右边,还放着一个擦得闪光发亮的水烟袋。

抚刘天和,全神贯注在那方玉佩之上,似乎没有工夫,也没有心情看看进来的是谁,头也没回的含混问道:“说话呀,见我有什么事?”朱汉民想笑,但是他没笑,随手掩上了门,道:“禀大人,申总管命我送燕窝汤来了!”他倒是好心情!

那位巡抚刘天和点了点头,打鼻子里“嗯”了一声,道:“放在桌上,走你的吧!”朱汉民应了一声是,既未送上燕窝汤,也未动。

可巧那位刘大人也没有再说话。

半天,巡抚刘天和突然有了惊觉,一偏头,骂道:“混帐东西,你…”

“聋”字未出,脸大变,口一声惊呼,慌间,差点没松手摔碎了那方心的玉佩,他霍地站了起来,惊喝说道:“你,你,你是谁?”朱汉民伸手又把他按回椅子上,淡淡笑道:“刘大人,请你把声音放低点,要不然燕窝汤就要变成断魂汤了,我没有恶意,说两句话就走。”也不知刘天和是惊骇过度,还是没听清楚,他挣扎着又要站起,无奈是分毫动弹不得,他白着脸,颤声说道:“你好大胆,敢夜闯巡抚府…你再不走,我可要叫人了!”

“刘大人!”朱汉民淡淡说道:“叫人,那是给你自己找麻烦,试想你刘大人在我手中,他们敢拿我如何?再说,我既然敢来,我也没有把你这巡抚府中的护卫、亲兵放在眼内,更有可能在你刘大人话还没有出口之前,我已打烂了你刘大人这颗脑袋,我不是说过了么,我没有恶意,也不想轻易伤害朝廷命官,我只要你刘大人据实答我几句话,我马上就走!”巡抚刘天和没敢叫人,蹬着老跟,脸惊恐地道:“你,你,你是谁?”朱汉民笑道:“你刘大人只当我是个送燕窝汤的下人就行了,识相点,刘大人,如今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巡抚刘天和颤声说道:“那么,你,你,你问吧!”朱汉民淡淡一笑,说道:“刚才跟你在这里密谈的是谁?”巡抚刘天和道:“是,是.是本府的总管申、申一笑!”朱汉民道:“你这是欺我了,你巡抚府的总管该姓柳!”巡抚刘天和道:“没错,没错,那柳逸民被我解职辞退了,这位新总管是我新、新聘来的,不信你可以问…”朱汉民道:“不用问,我相信你,可是你知道,这申一笑是个怎么样的人?”巡抚刘天和将头连点地道:“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的亲戚…”朱汉民冷哼-声,道:“你又欺我了,附才你送他出门,那是什么神态?”巡抚刘天和脸一变,干咳了两声,道:“咳,咳,你不知道,他这个人不好惹,他是我偏房的娘家哥哥,惹了他不就等于惹了我偏房…”朱汉民想笑,截口说道:“那么,你为什么好端端地赶走那柳老头?”巡抚刘天和自作聪明“哦”地一声说道:“原来你,你是柳逸民…”

“你错了!”朱汉民淡淡说道:“我跟他素昧生平,毫无关系,你答我问话!”巡抚刘天和苦着脸道:“这是我那个偏房的主意,我有什么办法!”朱汉民笑道:“大男人家做不了女人的主,亏你还是朝廷命官,我真没想到你刘大人是个怕小老婆的人…”脸微沉,接道:“那么,他刚才跟你一再提及一位什么夫人,那夫人指的是谁?”巡抚刘天和一惊忙道:“自然是指的我那偏房…”说来说去,病皆出在他那如夫人身上。

朱汉民冷笑一声,说道:“好大胆的刘天和,竟敢窝藏朝廷钦犯,说什么是你的亲戚,你那偏房的哥哥,你有多大前程,几颗脑袋!”巡抚刘天和大惊失,忙道:“你是,你是…”朱汉民冷哼说道:“别问我,等福贝子到了开封之后,你问问他去!”巡抚刘天和“啊”一声惊呼说道:“原来是福贝子跟前的爷们,您明鉴,卑职说的都是实话,有半句不实,愿领皇法…”朱汉民笑说道:“刘大人,这有关你刘大人的前程及身家命,你可莫要等闲视之,要是等福贝子亲自问上了你,那可就麻烦了。”刘天和机伶一颤,面如土地道:“您明鉴,卑职所说完全是实话,倘若…”朱汉民冷然摆手说道:“也许你不知情,不过我如今已经告诉你了,那申一笑是谋造反的叛逆,你打算怎么办?”刘天和吐吐地道:“卑职,卑职只求您开恩…”朱汉民冷哼说道:“话我不多说了,你那如夫人及你的前程、身家命,孰轻孰重,你谊从速做决断,要不然,事到临头…”刘天和突然截口说道:“那么,您,是打算要人…”朱汉民道:“我不要人,等福贝子到了之后,他自然会向你要人!”刘天和道:“倘如此,卑职,卑职到时候就把他给福贝子好了!”朱汉民冷笑说道:“哪怕你不…”目光落在刘天和手中的玉佩上,接问道:“这是什么?”刘天和这才发现自己手中仍紧握着那方玉佩.一惊便要往袖底藏,却被朱汉民一把夺了过来,手一场道:“我问你,这是什么?”那刘天和大惊失,想夺,但手才伸出一半又缩了回去,颤声说道:“这,这,这是玉,玉佩…”

“废话!”朱汉民道:“难道我不知道这是王佩,我问你,这是哪儿来的?”刘天和道:“这,这是卑职自家之物,是祖上传下来的。”朱汉民道:“刘大人,我可不是个不识货的人,这是女人家的项饰!”刘天和将头连点地道:“是,是,是,这正是先曾祖母的项佩!”朱汉民向手中那方玉佩投过一瞥,只见上面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朔凤,并没有什么字迹,当即随手把玉佩丢在书桌上,那刘天和连忙一把抢在手中,握得紧紧的,生似怕再被朱汉民抢去一般。

朱汉民冷冷一笑,道:“刘大人,你放心,一方玉佩能值几何,贝子府中我见过许多,尚不会把它放在眼内,我走了,今夜之事严声张,否则福贝子面前你说话去!”话落,一闪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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