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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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眉却忽然开口:“他解了毒。”赖宇翔瞪大眼睛反驳道:“怎么可能,我们检查过你,你经脉确实不对…”

“那是我骗你们的。”展眉静静道,“这毒我当初中了一段时间,大概也知道症状。其实把手三焦逆转一下就可以表现出相同症状,你们发现不了也是正常。”赖宇翔挥舞手中剑,已被到死角,一边尤自无法相信:“可你本不会武――”展眉忽地从拂尘怀中挣开,也不见她怎生大步,竟然三两步便到了赖宇翔面前,伸出手去,直接抓住他手中长剑。只是食指和中指一夹,赖宇翔便再也无法动弹。

“谁说我不会武的?”展眉右手一绞,长剑到了她手里,剑柄送出,点了赖宇翔道。表情依然是惯常的淡漠,只是微微有些嘲笑。

拂尘不由愣了,连话都问不出。

人尽数被拿下,展眉看着周围,点了点头,到拂尘身边把陆羽志扶起:“抱歉,我本该早些救你出来,但我怕打草惊蛇…”陆羽志此刻已解了毒,便笑道:“你是因为我而故意被抓的吧?我倒要多谢你。”伸手从怀里拿出一簪子,“当初你没有现在厉害,我抢你一簪子。

现在你武功这么高,我可不敢留着赃物惹事,还给你。

“展眉便是笑,想起了当初在客栈时的种种,也想起了那段子于她的特殊。

于是转头看向拂尘,当初这男子是她眼中无所不能的人,现在…“你留着吧。”她笑道,“反正这也是拂尘买的,我要来又没什么用。”

“不过你那时还是完全不会武的吧,为什么现在竟然这么厉害?”陆羽志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此刻蔚凌和江陵侯都在周围,想问展眉她的身世却都不知该怎么开口,听到陆羽志问这点,也调起所有注意力听着。

“我那时是会武的,只是不会动武。”展眉道,走到拂尘身侧,伸手把他身上的画影剑出来,“这剑里曾经藏着一本书,这你们都知道对吧?”众人看向那把剑,蔚凌忽然惊跳了一下:“这剑好眼!”展眉转头看他一眼,微微一笑:“这剑是你给我的,你忘了么?”蔚凌一愣,记忆里有什么冒出来:“你是…那个小女孩?”展眉一皱眉:“谁是小女孩,我只比你小一点而已。”

“可是你那时候那么小…”蔚凌迟疑道。

“那是因为我小时候吃不好,所以长得不大。”展眉道,“你看我现在像十八么?”

“不像…”蔚凌低声道,向江陵侯看去,两人表情俱是内疚。

即使展眉和他二人没有其它关系,这么苛待下人,也实在没什么光彩可言。

展眉把话题转回来:“这剑里那本洗髓录,据说是武林奇书对吧?拂尘说这武功是练不成的,其实可以。”

“怎么会?”拂尘惊跳,“本没有人练成过…”

“大概是我那时候不识字,天天没事总看图的关系吧。”展眉道,“我也没想着练什么武功,只是实在太无聊,有的时候照着上面试一试…”

“可是那时,你明明是不会武的――”拂尘冲口而出,随即咬住

他知道她不会武,然而他放开了她…“我会,但是我不知道怎么用。那书里有经脉图有内力运转的方法,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是经脉。”展眉道,看着拂尘,“至少在你教我这些东西之前,我不会武。”

“所以…那时候你跳崖,是仗着武功才幸免的?”拂尘想到此处,全身一颤。原来她当初真的攸关生死,他这般对她不起,后来还有什么立场道歉?

“我当时跳下去,觉天空真的很蓝。”展眉笑道,目光悠远,“我本不知道怎么施展轻功,体内的真气七八糟的,本不听话。于是我看着蓝的天白的云,想着再睁开眼大概就是奈何桥了吧?”拂尘瞳仁一缩,心中大痛。

“结果竟然飘起来了。”展眉微一旋身,看着拂尘,“那一刻,我方才明白所谓不羁于物、浑不着力、处处皆空的意思。”

“展眉…”拂尘心痛如绞,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了,陆公子被绑了这么多天,身上中毒又刚好,我们不要在这地方说话。”展眉指了指陆羽志,道,“好久没回侯府了呢。”一行人回了江陵侯府,那十数人被拖下去关到牢中,自有人负责审问他们。

康贵被五花大绑之后带到大厅,江陵侯看着展眉,拿出那玉佩。

“小眉,这东西你知道么?”蔚畴问道。

展眉抬眼,微微笑了:“这东西娘不是扔了么?怎么回到你手里的?”蔚畴全身僵住,像是被点了一般:“我…你真的是…我的女儿?”

“拂尘曾经说过,人心鬼蜮,眼见甚至未必为实。”展眉道,“他的书房里有很多书,有些是医书,有些描述了药材以及产生的症状。”

“诶?”蔚畴愣了,不知她这话什么意思。

“看了娘的手记之后,我一直以为你是喝醉了的。”展眉低下头去,沉声道,“娘说换了一般丫头可能就认了,可她再怎么破落也曾是书香之家,一块玉佩什么都换不来…娘是非常聪明的,可是这件事她太过愤怒了,所以看不清楚。”她对着蔚畴笑了笑:“其实那本手记上我还有些字不识得,但它已经被我烧了。娘认为你是神智清醒做的那些事情,事了了之后给她点东西就当赔偿,之后也完全不提。而她有了我这件事情你其实是该知道的,却本没想负责…娘是很倔的,她偏要活给你看。

“蔚畴握紧拳,眉紧紧皱起,显出老态来:“我竟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我――”

“娘生前的时候,从来不跟我说这些,我完全不知道我爹是什么人,为什么抛下我们,别人为什么说我是孽种说娘不要脸…”展眉道,神敛了几分,“娘总是说展眉你要有骨气,别人看不起你你不能看不起自己,别人不给你,你千万不要求人家要。”她转对蔚凌道:“因此你给我这柄画影,其实是我平生以来得到的第一件东西。也许对你来说,它只是跟着紫电飞过来的一柄破剑,对我而言却是全部。”蔚凌红了脸,他当初把那把破剑给院子里那个衣着破破烂烂的小丫头时,确实只是当垃圾来扔的。

“后来娘死了,再后来拂尘来侯府找这把剑。他教我识字,我方才知道娘在手记里都写了些什么,也才明白了一些事情。例如为什么娘从来不快乐,为什么她为我取这个名字,为什么她明明认字却从来不教我…”

“娘却从来不曾想过,为什么三四妾的江陵侯,要强迫她这样一个小丫头。

江陵侯并不是不负责的人,何必在乎多一个女儿,为什么就像不知道我的存在一般。事实上他就是不知道吧。

“展眉叹了口气,”娘…要是能问一句,就好了…““她手记里写着,江陵侯当晚瞳子发红,眼神涣散,她觉得是因望,我看了医术,觉得可能是‮物药‬。”展眉看着蔚畴,“你当晚,有没有和什么人接触过,或者吃下喝下什么人给的东西?”

“我――”蔚畴脸剧变,“是那女人!她一直想入侯府――”展眉轻轻地叹了口气,垂下头去,一滴泪水落入尘埃。

半晌方才续道:“其实我想,娘原来是喜你的,否则也不会那般怀恨,却还告诉我我姓蔚。”她声音是哽咽的,“正是因为喜,才绝对无法原谅吧?

才被遮住了眼,一点其它可能都看不到――““才不去讨要什么,不去求强要来的情,不去求强要来的地位…”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最后全然静谧。

“难怪那晚侯爷那么鲁,原来是这样。”康贵忽然道,“这件事我可以作证,当晚我就在院里看守…”到这时候,他自然想着卖乖罪,于是赔笑道:“其实这件事都是误会,如今你们父女相认,我其实还有份功劳…”

“你害展眉的帐,我还没有跟你算。”拂尘冷眼看过去,道。

“这是他们强迫我的,云庄主,你要明察啊!侯爷,侯爷…”

“我讲完了。侯爷,随便你怎么发落这人吧。”展眉起身,“天晚了,我也有些累了,剩下的事明天再说,好么?”蔚畴连忙叫管家安排房间,展眉似笑非笑看了他们一眼:“我的屋子有别人住了?”管家立时尴尬之至――展眉那间佣人房实在太过破烂,本没有人肯住――嗫嚅道:“小姐,我准备下了客房,你去那里吧…”展眉本也不想为难管家,抢白一句已觉过分,一笑转身,抬步出去。

“展眉――”蔚畴叫了一声,便又住口。展眉回头看他,眼底微微疑惑。

“明――我希望你能有时间,多跟我说说你的事情。”蔚畴道,以父亲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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