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笑着说分开其实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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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何从医院慢慢走出去，在附近的公园湖边坐下来。

何去买饮料，湖边有很多小孩子在泼着水嬉闹，几个老人在不远处垂钓。十月份的天气很让人喜。

何拿着两瓶汽水回来，说:“公园里这家的汽水很有名，是摊主自己制的，尝尝看。”我接过来，对他笑。

何含着管，大大地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受气泡的冲力，一副很过瘾的表情。他回头晃晃瓶子“你看，汽水虽然很好喝，但是在舌尖尝到甜之前先是酥麻又难的碳酸气泡，尽管这样，可依然不能否认汽水的沁。”他说:“史佳乐，我听到了你和简小鹏的话，即便到这里是终点，可一直经历的是很好的回忆。”我喝了一口汽水，果然比一般的汽水要呛人很多。我抿着嘴下去，咽下去的那刻整个头脑都清起来。何看着我的表情，哈哈哈笑起来“这里面是薄荷叶的。”他跷起腿来，手掌很自在地撑在身后“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一直也没什么，”我耸耸肩“我不是好学生也不算乖孩子，像以前一样，做人群中暗淡无光的我吧。”我说着就想起简小鹏说的万千人中，却一眼可以看到你，你是我醒目的女孩…我用手指捏住鼻子，眼角又开始润开来。

何递过纸巾“毕竟你们在同一所学校，总会见面，可能你要承受一阵子。”我声音哑哑的“嗯”了一声。

“下周本跆拳道协会邀请我去比赛，我可以多带一个人，你有没有兴趣？”何的目光看着我，很善意的表情。

“可是我，还要上学，学校还要请假…”我承认我身体深处有着言情小女生的全部特质，哭漫。每次看着失恋的女主角都会直接飞去异国他乡，我都好向往，尤其现在要去一个机器猫和樱桃小丸子的国度，我先前脑中的霾消散了一些。

“你有护照吗？没有的话我明天带你去办。”何完全忽略我的顾虑。

“呃，好。”我点头。我开始想要如何跟妈妈说这件事，又要怎么让她去和学校说这件事…

“你担心的，我会帮你搞定。”何慢慢啜着汽水“你只需要收拾好心情当散心样的陪我去就可以了。”

“那个！”我傻乎乎地竟然举起了手“我想问我们不是同住一间房吧？”何把空的汽水瓶瞄准垃圾桶，手腕轻用力，瓶子咣当落入。

“当然是一间。”我嘴巴张大愣在那里，他向前走，然后回过身“看来你也不反对。”

“我追上去，你就不能多给我一间房吗？我…我没有跟男生睡过一间房的…”我结结巴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

何一手入口袋，一手放在我头上“现在，还为简小鹏而伤心吗？”被他一说，我才惊觉这十几分钟里，我几乎都是很轻松地跟他说着话，完全没有再想刚才的事。

“雷宁下午会转院，我爸爸在检查的时候发现他脑子里个异常的血块，必须转去北京的医院做深入治”疗。

我心一紧“他真的会死，是不是？”何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真的，这么想得开吗？”我追在何身后“可以不担心吗？”

“我刚读大学时就已经进了爸爸的医院实习，每一天都在有人离开，那中间有我的亲人，也有朋友。开始我会哭会喊会痛恨，但渐渐地好像生死只是仪器上那些波动的曲线，生命停止了曲线回平，我想不出我还能做些什么。”我默默地低下头，想着何的话，除了祈祷我们无能无力对吧。

他不置可否“我送你回家吧，”他扬扬手上的车钥匙“顺便把你家的号码也给我”

“啊？”我又一次愣在花园里，心里不翻江倒海“何他，是对我有意思…意思了吗？”何送我回家，事实再次证明我是路痴。从医院到我家，不过几个路口我却屡次指错方向。

何反复地掉头，转弯，绕圈，可脸上却没有半点嫌弃，反而是我不好意思，一个劲地在说对不起。

到了小区门口，何跑进一个收发传真的店里，几分钟后拿着两页纸出来，上了车拿着手机就开始给我家打电话。是我妈接的电话。我紧张地抓住他的袖子，他给我一个ok的手势，然后对着手机:“么西么西…”后面跟着一长串利的文。我想我妈跟我一样，已经快要疯了。

更戏剧的是，何说完语后，又开始故意用很蹩脚的中文对我妈说:“您的孩子史佳乐，已被本高校部选为中生，将赴本学习一周，邀请函已发到你孩子那里…”我听着我妈在那边由疑惑转为兴奋的声音，我真是死的心都有了。我妈这么好骗，要是个诈骗团伙的话，我让人扔海里喂鱼她都不知道。

何挂了电话，说:“行了，你现在可以回家了，带上这个。他从车后找出一份全文的文件，然后最前面的称谓部分填上我的名字，一式两份，一份已经传真给了你的学校，我找人跟校方协商，另一份你带回家。”我拿着那张纸“不行啊，万一穿帮了怎么办？就算我妈不懂语，学校也有人会懂的呀！”何开车门示意我回家“这本来就是给我的双人邀请信，我刚让方传真过来，我填上你的名字理所应当啊…”我又一次化身石柱。这样的男生，到底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我抱着这张轻飘飘的纸忐忑不安地往家里走。

我想如果我妈有一点点怀疑，我就从实招来！我做好了被臭骂的准备，刚一踏进门，就看到地上有一个大行李箱，我妈正手忙脚地往里东西。她见我回来，一把上来抱住我“刚才一个本人来电话…”

“我知道了妈。”我真是不忍心这么骗她。

“我还担心是骗子呢，结果你学校来电话，确认了是本国立学校没错。佳乐呀，原来你在学校这么出，能让外国人邀请你…”我在妈妈动的叹词里上了楼，把自己跌在里。如果简小鹏知道我和何单独去本，他会怎么想呢？会觉得我喜新厌旧水杨花吗？

我把头蒙在枕头里，他怎么看我，真的还有这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