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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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内，热闹的人群不断。

不远处的茶楼内，坐着一对悠闲休憩的男女──男子身着蓝布衣袍，俊雅温文的脸孔有着悲悯却清冷的浅笑，而男子身边的女子则是一袭红衣，漂亮的脸孔低垂着，教人看不清表情。

“还好吗？”轻声问着身旁的无涉，断心知她向来不喜人多的地方。

无涉点点头，算是回答。

她不说，不是因为她不介意，事实上她向来冷僻的子仍是未变，仍旧是不这样热闹人多的场面。

她不说，只是不愿他为难。

无涉心里明白，断虽对她有情，终究情淡如水，怎么也比不过自己心中对他那份独占的、绝对的，她渴望能够自私的将他所有的眼光独占，却又清楚在他的心中，她不过只是沧海一粟。

“若是不习惯，就先去休息吧！-的身体还没康复，需要多休息的。”她的细腻心思，断自然知晓，他极为温柔地轻抚她滑顺的乌丝，怜惜她体贴、抑的温柔。

“我要陪你。”无涉摇摇头，总是冷然透彻的嗓音里多了几分强硬。

知道她的子，断知道再劝也没用，只得任由她去。

自从那在树林的告白后，断带着她悄然离开了追月，来到这附近的一个小镇停留，一来是因为无涉的身子总是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二来是他也尚未决定要到何处，所以便在此稍作歇息。

“这之后，你要去哪？”无涉望了望街上来往的人群，眼神有些萧索。

“我不知道，还没决定，或许等-康复之后再想。”断浅笑着，即使看穿了她心底最深的担忧，他的笑容里依旧是淡然多于络，那份置身事外的闲淡与冷漠似乎未有任何的改变。

“若是我康复了，你便会离去吗？”这是无涉心底最深的恐惧。

虽然逃避着，但总有一天仍会到来的…

他的心就像风，要抓住是不可能的，虽然他的承诺言犹在耳、虽然那树林内的温度依然温热，但她清楚，他是留不住的，就如同他的是不可能独占的，只徒让他之人苦痛罢了。

“我说过，我会永远都陪在-身边的。”

“你的永远是多久？我又能在你的永远里多久？”无涉笑了，笑容是苦。

断不语，她的问题，回答是伤、不回答也是伤。

叹了口气，断转开了眼神，眼神对上了茶馆里另一桌掌着“铁板神算”牌子的老道长，只见在那摊子前坐了一对年轻男女，就瞧见那老道长又是捻须、又是凝眉，看来颇像在批命的模样。

“他们是在请道长批算彼此的姻缘吧？希望结果是好的，别让人伤心。”顺着他的眼光，无涉也瞧见了，她淡淡开口，没再继续问的意思，只是轻冷的嗓音中隐约有着羡慕的苦涩。

“算了又如何？”断只是微笑。

“求个安心，才有朝着未知命运走下去的勇气。”无涉敛回了眼，看向他，浅笑的边淡淡，不见眼底一丝无边惆怅，成为人世一处失落。

断但笑不语，命运多长，看在他的眼里只是荒诞。

“凡人太脆弱了，看不透、放不开这世间，才会为恨嗔痴所苦，一旦在这命运的洪中失了，便再也找不到方向，所以才会希望知道未来，为了替自己找一个正确的方向。”无涉落了声，有些悲、有些无奈，在这个命运的洪中，她也失了，失在令人悲叹的痴苦恋之下，挣不出，只能持续痛苦。

“唉…”断轻叹。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在这天理循环中找到了方向，只因跳了人世的恨，所以才能够无心无我。

当他为了无涉的死劫，而回到她的身边开始，他便堕入了人世的泥淖而难以自拔，若说对无涉无情，既然无情，那又怎会不忍她为情所苦、为所扰，但若是有情，却只是情淡。

见他沉默，无涉忽然伸手呼唤那道长，“也让那道长替我们看一看吧。”断没有阻止，却也没有同意。

未来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他的生命无止无尽，看不见终止的一天，无情无、无悲无喜，复一，就是永生也是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