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纠众寻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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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僧一身宽大黑衣，著如鼓大肚皮，猫头、环眼、大盆口，手横铁禅杖，如儿臂，可知凶僧的臂力惊人。

第六组，仅有三人，一个细骨老者持钩，一个虎背熊的壮汉横刀，另一人是五十馀岁的老妇持短戟。

紫云看罢，环立的六组人，深深佩服母亲的判断能力，这些人一望而知即是当年六魁恶的弟子门人或师兄师弟。

但有一点令紫云不明白，就是凌霄庵的门阶上，仅立著一个身披鹅黄袈娑的中年尼姑，和两个十三四岁的小沙尼。

中年尼姑立在正中山门中央阶上，虽然力持镇静，但眉宇间仍笼罩著忧急，似是看出今事态的严重。

两个小沙尼恭谨地立在中年尼姑身后，瞪著四只小眼睛，望着环立七八丈外的六组高手，显得无比紧张。

紫云看得黛眉一蹙，立即不解地悄声问:“奇怪，母亲怎地还没到？”凌壮志也正为此不解，因而摇了摇头。

这时，场中六组高手，有的相互计议！有的显得极为不耐，不少人不时怨毒地瞪视一眼中年尼姑。

蓦然，第六组的横刀大汉，怒目望着中年尼姑，沉声喝问:“喂，你们庵主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出来？再不出来，天就黑了，难道今晚要诸位大爷宿在你们庵里不成？”如此一问，所有的劲装大汉都哈哈笑了，即使那些老道凶僧，也都现出一丝笑。

凌壮志一听，心中怒火愈炽，不过他决心不到迫于无奈，绝不贸然出去，但紫云的娇靥上，已罩上一层寒霜。

只见中年尼姑，合什宣了声佛号，注定横刀大汉，沉声说:“钟施主身为一寨首领，统御数百徒众，如此秽言秽语，不怕贬低身分，有失众望？”横刀大汉再度哈哈一笑，说:“我钱熊一向口不洁，齿不净，见了你们庵中年轻貌美的小尼姑们，两腿就再也走不动…”中年尼姑虽然力持镇静，但是这时听了钟熊的话，也不气得浑身微抖，面铁青，口厉声说:“快些闲嘴，你如此胡言语，必遭天谴，定然沦入十八层地狱。”钟熊一听，然大怒，飞身纵出，厚背大刀一指中年尼姑，厉声说:“无尼，胆敢咒骂你家四爷，我先宰了你，看看那些老尼躲藏到什么时候…”话声未落，荒然一声震山撼峰的巨钟声，就在不远处的钟楼上响起。

庵前六组僧道俗尼，数十人俱都面一变，所有人的目光一齐惊急地望向庵门以内。

第六组的持钩老道，神一惊，急忙沉声低喝:“四弟还不退回来。”钟熊早惊呆了，这时一定神，立即惶急地退了回去。

只见中年尼姑在钟声震中，合什当，朗声宣布:“本庵庵主，大悟师太，应诸位之请，就要出庵与诸位答话了。”说罢！微一躬身，即和两个小沙尼，退至一侧恭立。

第二击钟声响了，接著是缓慢的咚咚鼓声。

在缓缓有力的鼓声中，四路并列前进的灰衣年轻尼姑，俱都当合什，双目微闭，整齐地由门阶走出来。走下门阶，即分两路，迳向左右走去，秩序井然毫不紊。之后，是四大监院，和六大执事，依序合十立在台阶上，再后是三位师太，恭身立在山门左右。

第三击钟声一响，鼓声亦停止了。

山门内，立即现出了四个身穿青布僧衣，手提檀香炼炉的小沙尼，炉口香烟萦绕，徐徐飘出。

飞花女侠身披朱红缕金袈裟，前斜扣翠碧玉环，手持金丝拂尘，神肃然地走出来了。

慧安、慧音四人，身披淡黄袈裟，抱剑护在最后。

这时，全场一片寂静，除了飘空际的钟声和庵前如咽的松涛，再听不到任何声音，气氛极为严肃。

飞花女侠立在山门正中，四个提炉小沙尼分立左右，四位护法恭立身后，在香烟萦绕中，宛如南海观音。

立在林中石后的紫云和凌壮志，看得肃然起敬，十分动，两人看到这等庄严肃静的场面，尚属首次。

飞花女侠停身立稳，凤口口略微一看庵前，立即单掌合什，平静地说:“贫尼大悟，问候诸位道友施主。”说罢，上身略微一躬，立即直起。

庵前一阵沉默，毫无一丝反应，仅第三组当前的两个刁老尼姑怨毒的瞪著飞花女侠，飞花女侠见无人回答，继续平静的问:“诸位道友施主，前来本庵，不知何事赐教。”话声甫落，身材瘦削，一脸刁神的黑衣老尼姑，轻视地望着飞花女侠，冷哼一声，讥嘲地沉声说:“既然蓄发，便不能称尼，未曾削发，何来法号大悟，像你这等不伦不类，非道非尼的人，当称当世佛门妖物。”话声甫落，所有立在庵前的六组僧俗，俱都故意轻视地哈哈笑了。

由于刁瘦削老尼先发言，加之僧道众人的哈哈大笑，庵前肃穆气氛，立被破坏无遗。

隐身树林石后的凌壮志和紫云，早已气得面铁青，浑身微抖，恨不得飞身而出，痛惩发言恶尼。

尤其，生怕凌壮志惹事的紫云，这时也黛眉微剔，紧咬樱，细细玉手不自觉的已握住剑。

飞花女侠毫不生气，依然平静地说:“贫尼掌理凌霄庵，乃遵奉大智师太仙逝法谕，贫尼蓄发及独居庵后等事，俱经全庵长幼三代弟子决议，诸般经过，净非、净恶两位道友知之甚详，何故再出言相讥？”另外一个身胖脸肥的老尼姑，两眼一胶，凶光闪，立即大声说:“哪个和你这佛门妖物称道友，真是不知身分，不知衡量自己，昔年如不是你这妖物前来，现在的凌霄庵庵主应是贫尼的。”话一出口，全庵弟子齐声怒呼佛号，忿恨地望了净恶一眼。

飞花女侠近二十年的石屋独处，使她修成了镇定功夫，净非、净恶虽然一口一个妖物，依然不生嗔念，继续平静地说:“净恶道友如掌理凌霄庵，仍极容易！只要本庵长幼三代弟子拥护你，贫尼自愿让贤。”净恶老尼涨红了一张胖猪脸，瞪著一双肿泡眼睛，吹火嘴一阵牵动，怒哼一声正待说什么，蓦闻第一组处，发出一声震耳大喝:“老尼婆们快闭上你们的嘴巴，我丧门庞鼎权可没心听你们这些争权夺位的事。”众人闻声一看，正是那一身灰衣劲装，上蓄著小胡子的凶煞中年人，这时，他正面不耐神的望望净恶，又望望飞花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