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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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新十二年，正月初一。

今天是皇帝的生，依照往例，百官会带着家眷进为皇帝祝寿，定国公一家去年回乡缺席，今年却是阖府联袂前来。一进，一家四口各具魅力的俊丽身影便引无数慕的眼光，续走在父母身后，远远地瞧见左丞相赵政道的席位附近挤达官贵人，心中一动。

‘爹，娘，我们去跟赵丞相和他的夫人打个招呼。’‘儿，你又转什幺主意？’知女莫若母，颜绫美眸一转，便知女儿又想调皮了。

‘娘，人家是一片好意，没有打主意。’‘好意？’‘对呀。’续回答得理直气壮。‘娘都没瞧见那些夫人、小姐，脖子都快捎谙了，径瞧着爹呢！爹可是天朝第一美男子，那些夫人、小姐盼呀盼的，就盼今晚能有机会见爹一面，女儿不忍心让她们失望嘛。’‘你这孩子怎幺拿你爹开玩笑，给别人听见能听吗？’颜绫轻声斥责女。

‘娘别那幺小气嘛。爹已是您的了，就分一点给别人看嘛。’‘你…’说得好像她很小气似的，其实她才不是呢！颜绫被堵得哑口无言。

‘夫人，我也想见见赵丞相。’没料到夫君会这幺说，颜绫瞪大眼睛，娇嗔道:‘你不要太宠儿。’‘我不是。’叶智微微一笑，那笑容美得令不小心看到的人都癫狂出神，续毫不意外地看见连串意外跟着发生。

只见有人看得呆立原处、被后面的人撞倒，有人则被自己绊倒，还有人看着看着撞到树干、廊柱…若不是见识多了，续准会笑到肚子痛。

‘爹等一下最好不苟言笑，免得定力差的人承受不住爹的魅力，当场失态。’她好心地建议。

‘儿，不可以讲。’嘴上这幺说，颜绫也很担心。‘你…真的要去吗？’‘嗯。’叶智不敢再笑，点头响应。

‘那…好吧。’在她同意下，一家四口往赵政道的席位走去，这可乐坏了围在丞相夫人身边聊天的整群官眷，尽管那道雄赳俊丽的身影低对她们礼貌地点了下头，便被过来打招呼的众大臣包围，但能在那幺接近的距离一睹天朝第一美男子的风采，足够让她们一夜美梦。

心摇神曳之余，没忘记要向定国公夫人和朝公主请安。两人都是随和的人，向来亲切，毋需行什幺大礼。尤其是朝公主，还以晚辈的身分向丞相夫人致意。

‘慧姐姐没陪在夫人身边吗？’优美的语音如铃嫌诏，正如那绝美的身姿让人无法转开眼光般摄人心魂。

朝公主人如其名，尤其是穿着装的她，灿似朝的美貌，雍容华贵的气质，可说是风神高雅，惊四座。

陪伴家人来参加皇帝寿宴的劭杰在痴中，绝望地受到两人间天差地远的距离。

不仅是身分上的差距，还有她的眼光…本望不到他这里来。或者，就算见到了他，也当不认识吧？毕竟两人萍水相逢，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哪里还记得御书房前的偶遇，及会英楼里的一面之缘？心里登时有股难言的酸楚直涌而上，劭杰强硬地抑下来，以一个淡得几乎若无的苦笑抖落那股凄怆。不该想的，也不能想呀！

‘唐兄，李兄，好久不见。两位入京有个把月，在下忙于公事，未能招呼，见谅了。’没想到在石林关时与他们有过数面之缘的戴玥会主动招呼，李人豪显得受宠若惊，一时间只是傻笑。

同样面对那张开朗的笑容，劭杰打起神响应。

‘戴将军，别这幺说。应该是我们过府拜访，但一来接任新职，忙得无暇访问故友。二来听闻戴将军停留在河东、河西两郡督师…’‘莽国平定后，天龙军回返河东、河西驻扎，我奉皇上之命前去安顿、犒赏，前天才回京。’‘辛苦了。’他心不在焉地说，不自地倾听女眷那边的谈话，听见丞相夫人回答:‘慧儿陪伴在太皇太后和太后身边…’后，便见朝公主秀眉轻扬，一双美丽如星辰的眼眸漫不经心地朝围绕在身边的官夫人脸上一一看去，最后停驻在他母亲脸上，樱轻扬，马上有热心的夫人为她介绍，看着她的笑容，劭杰心房忽地一紧。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的笑在媚中，还包藏着某种诡异。

其实一点都不诡异，续不过是在想，原来这就是唐夫人呀！苞她女儿像从同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娉娉袅袅，娇娜可怜，原来男人较喜这种看起来风吹便倒、需要时时保护扶持的女人呀！

另一端，戴玥正在侃侃而谈。

‘我那是闲差，比不上两位辛苦。新职还适应吧？家父正是看中唐兄年纪虽轻，却处事练达，明稳重，方向皇上推荐召你担任御林军六名副统领之一，主掌御林军的训练和皇城外围的安全，襄助花朝护卫皇上…’‘是是…’劭杰回神应付，嘴角动了一下，‘末将很定国公的提拔。’但定国公的女儿朝公主的所作所为却令他心生警戒。

会英楼的偶遇是巧合吗？当时人豪说了一些对皇上和定国公不敬的话，她不仅听见了，还刻意过来告诉云芷世间最具义气的人不是皇上和定国公，是那个为了完成兄长的托，抛弃未婚，娶寡嫂的人。

或许听在别人耳中，不觉得什幺，听在他耳里，却句句带刺，越想越是惊心。

很少人知道，唐庆龄不是他亲生父亲，而是他的继父。因为亲生父亲也姓唐，在他还是襁褓中便过世，加上母亲改嫁已经是十几年前的往事，除了至亲外，此事已随着人事变迁而湮没，外人遂不知他们是继父子的关系。

朝公主如何知情？

表面上，她只是为了告诉云芷，天下间最有义气的人不是皇帝或定国公，实际上是来讽刺他？但这个推论太不可思议了。他与朝公主并无嫌隙，就算她偶然间得知这桩往事，也没必要移樽就教到他们的包厢，只为了让他不好受。

但不是这个原因，还有其它理由吗？

劭杰想不出来。

‘咳咳…你一直看着朝公主…’戴玥看见劭杰老往续那里瞄，忍不住提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