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无奈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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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叫怎么回事呀?人都到家门口了却不回家,外人看了包准要说闲话的。”文定淡淡笑道:“你怎么也是跟老么一样糊涂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我们兄弟俩可就是在这屋子里嬉戏玩耍的呀!”

“不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你们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的。”

“哼!”道定忍不住出声道:“想知道原由,回去好好问问你门前蹲着的那两条看门狗吧!哼,我还以为是不小心走错了路,走到巡抚大人门前了呢!”

“又是他们。”柳以定恨恨地道:“是那两个狗奴才开罪了大哥吗?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轻饶了他们,上一回这两个奴才连舅老爷也给得罪了,害的娘亲今一大早就亲自到李集向几位舅舅赔罪。”

“老二,你别听他胡说。我实在是就想图个安静,这两家里人来人往的,我又多不认识,省得再去添麻烦。”若是说之前被两个奴才挡在门外时,文定心中还有一股子怨气,现在也已然烟消云散。那柳夫子荒凉的坟头让他触动太深,一时间还不能自灰暗的情愫中拔身出来。

道定可没那么好说话,继续冷嘲热讽道:“哼,真是出新鲜事了,自家的奴才哪里还有欺到主子头上来的?少在这给我装蒜了。”

“老么你先别急着发火呀!你和大哥走了好几年,对咱家里的情形不大清楚,听我慢慢给你解释。而今家业是大了,可这家里的子也多了起来。”原来那两个门客以及那位管事都是三媳妇娘家的亲戚,这位新媳妇乃是文定他们去云南之后方才娶进门的,娘家不但在乡里算得上富户,还与本县的县大老爷有亲戚关系。

起先新媳妇还算循规蹈矩,一家人也相安无事。然而自打载定当上举人老爷后,柳世荣特别看重三房,老三媳妇的情也就渐渐地显起来。

老二夫两个为人老实,也经常受她的闲气,总算是载定还算明事理,她一人再如何掀风鼓,影响也是十分有限。一直到柳家新宅落成后,局面则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

新妇先是软磨硬泡,非让柳世荣请个管家,大伙一琢磨家里屋舍多了、田地多了,光是他们自家几人也顾不过,也就遂了她的愿。谁曾想她竟藉机将自己娘家的远房亲戚安进柳家,接着便透过管家专门招募一些沾亲带故之人进柳家做事,如今柳家里的那些下人们无不是对她这位三少唯命是从。

再加上还有柳世荣的偏袒,柳家简直就被她这个三儿媳一手遮天,那些个有靠山的下人们没将二房夫妇俩放在眼里。二媳妇受了委屈,还可以在黑灯瞎火的时候,躲在被窝里跟自己的男人抱怨,柳以定受了委屈也只能憋在心里,这会儿当兄弟俩的面,将这些平里的委屈一股脑说出来,真真切切是真情,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

“好了,老二,你也是当爹的人了,有事就说,哭个什么劲呀?”

“哥,你不知道,我整天在外面跑就是想避开她,循儿他们娘俩可没这幸运了,只能在家受那女人的欺负。我连自己的儿都不能维护,还算个什么男人呀!”柳以定边说边哭,最后竟泣不成声。

家丑不可外扬,文定赶紧着将伙计支走,顺手将门给合上。这家里的情形,看来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

道定可不管那么许多,随口骂了起来:“这个泼妇真是岂有此理,老三难道就对自己媳妇的作为不闻不问吗?”

“咱们兄弟都是一起长大的,老三的情你们还能不知道吗?他若是管的住,又怎么能有这么些苦恼?现在他是终住在书院里,连家也懒得回。”柳家老三的情的确是有些怯弱,长久以来柳家外面有文定、道定兄弟俩支撑,里面有二老与以定几人张罗,家里的大事小情全然不用老三动手,全家人一门心思指望着他光宗耀祖,也就使得他对于这些常琐事不善应对。

这个未曾谋面的弟媳,竟然能在他们如此祥和的柳家搞出这么些是非来,文定不由得奇怪道:“那家里不是还有叔父、娘亲吗?他们总不会坐视不管吧!”

“若不是还忌惮着娘亲,只怕那恶女人都要将我们扫地出门。叔父嘛!哎…”谈到柳世荣,老二忽然缄口不言,只是一味的唉声叹气。

“叔父怎么样,你倒是说呀!吐吐的是干嘛?”越听下去,道定越是心火上扬,口气也渐渐地变坏。

“那恶女人只要在叔父面前就装乖卖巧,讨的他老人家十分喜,每每娘亲要说教那恶女人的时候,叔父总是护着她,特别是最近半年,甚至时常为了她与娘亲吵架。前些子门口的那两个恶仆跟小舅舅家的表哥起争执,还动手把那边的几个表侄给打伤了。”

“真他娘的门了。”道定愤然起身,打算出去,又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回过头试探的望向文定。

却见着大哥没有丝毫阻拦自己的意思,得到默许的他就好像缰的野马全无顾虑,招呼那几个伙计,气势汹汹的往柳家新宅杀奔而去。

“看那边,打秋风的怎么又来了?真是撵都撵不走。”两个门子扯着闲篇,一人见着道定走了过来,向同伴努努嘴,一脸的鄙视。

“哼,看我的,这次准保让他长长记。”门子说着卷起衣袖就要伸手上前。

道定一言不发在距他几步之遥的地方止住了脚步,门子正在奇怪之际,祖个等三个壮小伙从道定身后冲了出来,二话不说一上去就是一拳将其打翻在地,接着又是一顿拳脚。

“哎哟,哎哟,你们干什么呀?”另外的一个门子赶忙上来:“住手,住手。”祖个扭过头将地上的那人给同伴,自己则上前对上那叫嚷的门子,也是三两下将他打翻在地。这两个不可一世的恶奴,转眼间溢出鲜红的血迹。

门口嘈杂的声音惊动了宅子里的仆人,又有三五个仆人冲了出来:“干什么,找不自在吗?”一个个随手起家伙上前帮忙。

祖个他们丢下已经不能动弹的门子,又跟对方撕打起来。

祖个他们在兴盛和马队里的时候,为保货物,随时都要与马贼相斗,在残酷生存法则的淘汰下早已练就矫健的身手,这些仆人虽说是人数占优,可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先开始还咋呼咋呼的像那么回事,三两下便落了下风。

“哎哟,你们怎么打人呀!还有没有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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