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抛弃是爱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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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一天开始一直到放暑假，欧家的上空一直笼罩着一朵名为“姐弟不合”的乌云。气低到两个长辈连开口劝架的勇气都没有，只每天看着他们板着脸擦身而过的样子暗地里换一下意见，完全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放暑假的第二天晚上，欧傲跟父母提出想要去找亲生父母的事情来的时候，林婉如和欧彦才知道姐弟两吵架的源。静了几分钟，夫两换了一个眼神，欧彦放下手里的报纸来，轻轻地点了点头“也是应该的，你知道在哪里吗？记得父母的名字吗？”欧傲没想到他们会是这样的态度，倒是先怔了一下，过了半晌才道:“我只记得是个叫风石堰的小村子，父母的名字我不知道。”欧彦略略皱起眉“当年那人贩子是北方口音的，事隔这么多年了，我也不大记得清是哪个省。这样罢，我明天到局里再查查看。”欧傲向父亲到了谢，抬起头来，看到欧婕倚在走廊的墙上，正看向这边，见他看过去，哼了一声，转身便进了房间，还重重地甩上门。

欧傲皱起眉来，叹了一口气。他不是没想过要修好，可是，人家本就不曾给他机会。

有双手放在他肩上，他回过头，看到林婉如微笑的脸“妈。”林婉如笑了笑，轻轻拍拍儿子的肩“没关系，她只是以为你想离开我们，只是有些舍不得而已。”离开？她以为他要离开？

他怎么舍得？

欧傲看向那扇关得紧紧的房门，又叹了一口气。

欧彦第二天回来的时候，父子俩便凑在一起，从欧傲记忆的片段到警局里仅有的资料讨论了很久，然后圈出了大体的方位。欧彦在地图上画了个圈，伸了个懒“我有个战友在那边，我明天拜托他先去查一下。等他有消息来，你在看要不要过去吧？”欧傲点点头，看着父亲，觉得口暖暖的，喉咙却反而哽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欧彦站起来，轻轻地拍拍他的肩，便下楼去守着老婆忙碌。欧傲站了一会儿，也跟下去到店里帮忙。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远去了，欧婕轻轻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沙发旁边，看着那张摊在茶几上的地图，手指伸出来，轻轻地点在那个用红笔画出来的圆圈里。

那是西北的一个小地方。

欧傲的家乡是在那里的吗？他本来应该在离她那么遥远的地方吗？

命运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呢，在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时候，把一个本来应该那么远的阿傲送到她眼前，又在一个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时候，将他从她身边呆会那么遥远的地方去。

她就只能眼睁睁地站在这里，唯一能做的动作就是将手指按在那个代表着欧傲的家乡的圆圈上，希望能够觉一下那个地方，但那里，也属于她完全够不到的地方吧？

“姐！”欧傲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欧婕在同一时间转身，跑回房间，甩上门。

但速度上的她怎么都没有欧傲快，那扇门甩到一半的时候，她看到门里挤进了欧傲的脚，反地便伸出手，抓住了门把手，于是那扇门在离欧傲的脚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生生地停了下来。

欧傲挤进半个身子，嘘了一口气，看着门后黑着一张脸的姐姐，笑了笑“我还以为这只脚不骨折也要肿几天呢。”如果那扇门按着原本的速度甩过去的话，大概的确会造成那种结果。

欧婕看着他，面无表情，声音冷淡“你知道为什么还要伸过来？”

“我本来想如果能让你愿意听我说几句话，断一只脚也无所谓。”欧傲靠在门框上，微笑“但看来事情还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严重。”欧婕哼了一声，索拉开门，自己走回边坐下“你想说什么？”欧傲走进姐姐的房间，第一眼便看到放在枕畔的那只绒猫，吵架那天之后他到处都找不到它，原来是被欧婕收起来了。他把视线拉回姐姐身上，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我想，你误会了一些东西。”

“哦？”欧婕挑起眉来，斜睨着他。

“我没有要离开这个家。”欧傲走到她身边“我没有不要爸爸妈妈，我更没有不要你。”童天南做在窗前，看着那个女生在他楼下走了大概有六七个来回，忍不住便摊开了窗，探头出去叫了一声，”欧婕。”女生受惊吓一般抬起头来，看着他，迟疑了半晌，似乎是轻轻说了句什么，距离太远，童天南听不清楚，微微皱起眉来，向她招招手。”上来。”约莫过了十分钟左右，才听到门铃响起来的声音，童天南去开了门，一面轻轻地笑，”两个月不见，你好象变得很迟钝的样子呢，上三楼而已，居然要——“他话说到一半停下来，因为面前的女生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鼓起腮帮来反驳他，只低着头，垂下眼，轻轻地说:”对不起，童老师。”童天南怔了一下，将她让进屋，”我听错了么？你居然会为这个道歉？”

“我…”欧婕抬起一双细长的眼来，战抖地抿住嘴，”我不是为这个道歉的。”

“哦？”童天南本来是想去倒水的，听到这句话，回过头来，看着她，”那是为什么？”

“上一次，童老师在游乐场说的话…我…我没办法答应，明年也好，以后也好，我都不能和你往的。”轻轻地、战抖地说完了这句话，欧婕看着面前这个曾经憧憬过的男人，轻轻地呼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觉，原本沉甸甸在心上的力消失了。

童天南安静地看了她很久，末了轻轻地笑了笑“这种时候，我若是还要问为什么，似乎会显得很蠢。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问，为什么？”为什么？欧婕稍稍地偏起头来，脑海中一幅幅画面闪过去，躲在父亲身后探出头来的小男生的脸，握紧她的手怎么也不肯放的小男生的手，高大的男生从她头顶伸过去收衣服的手，抱起她来投篮的男生微笑的脸，微微带着点汗水的咸味的拥抱，羽般轻柔的吻…她脸上浮现出笑容来“我心里，有更重要的人。比喜任何人，甚至喜自己都要更喜的一个人。”童天南轻轻地叹了口气“原来如此。”欧婕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对不起，童老师，我…。”

“你没必要为这种事情道歉。”童天南轻轻笑了笑，伸手来扶住她“不过，如果那个人不是欧傲的话，我是不会放手的。”欧婕怔住，抬起头来“老师？”

“因为那男生居然会跑来跟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姐姐泪’。”童天南笑着“虽然我很喜你。但是说实话，我肯定做不到那种地步的。”欧婕不说话，脸上又浮出那种柔和的微笑来，她的阿傲…

“那天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吧。”童天南从桌上散的文件夹里出一个来，递给欧婕“不过，这件事情你不能再拒绝了。”欧婕接过去看了下“第七界全市青少年美术大赛？”

“恩，”童天南点点头“我帮你报了名。不可以再辜负我了呀。

“欧婕点了一下头“恩，我会努力练习的。

“童天南笑了笑“那么，你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