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憧憬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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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下午，欧婕早早地收拾好了书包，季蔷站到她面前，皱起眉。

欧婕笑了笑，然后扮了个鬼脸，越过她，跑出教室。

她知道季蔷不会追来，一则季蔷知道她对美术并没有多热衷，二则一中的校花顾及自己的形象，向来不怎么会在大家面前有太鲁放肆的动作。

所以，美术社这学年的第一次正式活动，她欧婕缺席定了。

欧婕这样想着，跃下最后两级楼梯，脚步轻快得就像音乐剧里的小鹿。

然而她几乎在双足落地的同时，便遇上了她的猎人。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楼梯间的影里轻轻地说“果然要逃走么？”欧婕的脚像被这句话粘在地板上一样，缓慢而机械地转过头来，看着从暗的角落里缓缓走出来的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

依然是黑衬衫深牛仔，童天南挑起眉来，淡淡地微笑。

欧婕板起脸来“逃走这两个字从何说起？”童天南轻轻的弹弹的烟灰“一般来说，这种时候，有参加某个社团的一中学生似乎不应该背着书包在这里出现吧？”欧婕瞟了他一眼“就是说没有参加的人就可以回家呀。”

“那当然。可是——”童天南从衬衫的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好的纸来，抖开，烟头的火光映着最后面那三个用蓝墨水写下的字。

“这难道不是你的亲笔签名？”她的入社申请书。

欧婕咬了牙“你分明有备而来。”童天南点头，微笑“那是因为我想你一定会逃走。”欧婕哼了一声，扭过头“那是因为我对画画没兴趣。”

“你有的。”童天南走近她，轻轻地俯下身来，在她耳畔轻轻道:“要不要打个赌？”声音如珠玉般动人，气息里混杂着一点点烟草的味道，说话的时候带动空气微微地震，一直波动到她的心里去。

欧婕觉得自己被盅惑了，木木地跟着问了一句:“什么赌？”童天南微笑“你是个画画的天才。”而这个时候的欧傲正在跑步，和其它新加入篮球队的同学一起，围着学校八百米的跑道，要跑五圈。

听起来像是前辈们的刁难，但是看着乔亚板起来的那张脸，后辈们被吓得将所有不的报怨咽回肚子里去，乖乖地沿着环形跑道开始跑步。到了第三圈，这些新人们的差距便已显出来，有些人还是跑得气定神闲，而有的人已经坐在地上大口气。

四千米对于欧傲来说并不算什么，他每天早上晨跑的路程都比这个多。他看着身边愈来愈少的人，不由得就皱了眉，他以后必须要和这一批人一起打球？速度和体力都明显不在一个层面上啊。

“怎么样？”乔亚看着一个人遥遥领先的欧傲，侧身问余教练。

余教练整张脸都在放光“不愧是欧傲啊，这样我们今年就有希望了啊。”

“今年恐怕还不行。”乔亚一盆冷水泼下去。

“其它人都差太远了。篮球始终是五个人的运动。”余教练怔了一下，自己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向谢欣然要了队员的资料来，一页页翻过去，一面喃喃。

“你打中锋的话，欧傲就打小前锋，然后大前锋是…”他将一叠资料都放完了，大前锋的名字还是没念出来，显然在那一叠资料里，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乔亚叹了口气，无奈地耸了耸肩，摊开手。

这时欧傲已跑完了五圈，回到他们面前，呼稍稍有一点急促，汗水顺着他被晒成小麦的皮肤蜿蜒下。

谢欣然递过一块巾来“先擦把汗吧，你好厉害呀。”欧傲接过巾，一面擦汗，一面看向场上还在努力地艰难地跑步或者干脆已经放弃的同学们，再一次皱起眉。

乔亚的手重重地搭在他的肩上“喂，小子，你很过份呀。”欧傲回过头，看着一脸凶相，眼睛里却是笑意的学长，后者努力地不让自己的声音里有欣赏的痕迹“你跑得这么轻松的样子，本就是让我这想给你们一个下马威的学长下不了台嘛。”

“啊？”欧傲眨了眨眼“我是不是应该装作更费力一点的样子？”

“没错，那样子我才好对你们训话呀。”乔亚也眨眨眼，然后做出更凶的样子来“‘看你们这样子，哪里像是打篮球的，从今天起每天给我跑五千米，做一百次伏地身，一百次投球练习，一百次跳跃练习…’诸如此类。”欧傲笑出声来“那现在呢？学长你既然训不了话了，想怎么样？”

“我想跟你打球。”乔亚指出大拇指，朝身后比了比，那里站着几个已经热身好了的球员“那边是我们篮球队的正式球员，我带一组，你带另一组，用这场比赛来决定你打什么位置。”欧傲挑起眉来“那就是说？”

“那就是说，”乔亚微笑着，大力地拍他的肩“你从今天开始，就是市一中篮球队的正式队员了。”欧婕觉得自己上当了。

童天南以那样的方式将她带回美术教室之后，待她和一堆新进的社员一起画那堆惨白又毫无美的石膏几何体，之后就再没和她说过一句话，甚至看也没多看她一眼，只在一些新进的女社员“童老师童老师”的莺声燕语中应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