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僖二十二年尽二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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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二十有二年，，公伐邾，取须句。（须句虽别国，而削弱不能自通，为鲁私属，若颛臾之比。鲁谓之社稷之臣，故灭、奔及反其君，皆略不备书，惟书伐邾，取须句。”o比，必二反。）[疏]注“须句”至“须句”o正义曰:上传云“须句子”则须句，子爵，故云虽别国，而不能自通，为鲁私属。若襄公之世，鄫国属鲁，故知如颛臾之比，略不备书也。

夏，宋公、卫侯、许男、滕子伐郑。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升陉，鲁地。邾人县公胄于鱼门，故深之。不言公，又不言师败绩。o陉音刑。县音玄。胄，直救反。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泓，宋师败绩。泓，水名。宋伐郑，楚救之，故战也。楚告命，不以主帅人数，故略称人。o帅，所类反。

【传】二十二年，，伐邾，取须句，反其君焉，礼也。（得恤寡小之礼。）三月，郑伯如楚。

夏，宋公伐郑。子鱼曰:“所谓祸在此矣。”怒郑至楚，故伐之为下泓战起。

初，平王之东迁也，周幽王为犬戎所灭，平王嗣位，故东迁洛邑。辛有適伊川，见被发而祭于野者，辛有，周大夫。伊川，周地。伊，水也。o被，皮寄反，下注同。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礼先亡矣。”被发而祭，有象夷狄。

[疏]“其礼先亡矣”o正义曰:其中国之礼先亡矣。

秋，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允姓之我居陆浑，在秦、晋西北。二国而徙之伊川，遂从戎号，至今为陆浑县也。计此去辛有过百年，而云不及百年，传举其事验，不必其年信。o浑，户门反，一音胡困反。

[疏]注“允姓”至“年信”o正义曰:昭九年传曰:“先王居梼杌于四裔，故允姓之居于瓜州。伯父惠公归自秦，而以来。”是此戎为允姓也。彼注云“瓜州，今敦煌”则陆浑是敦煌之地名也。徙之伊川，复以陆浑为名，故至今为陆浑县。十一年传称“伊、洛之戎同伐京师”则伊、洛先有戎矣。而以今始迁戎为辛有言验者，盖今之迁戎始居被发祭野之处故耳。

晋大子圉为质于秦，将逃归，谓嬴氏曰:“与子归乎？”嬴氏，秦所子圉，怀嬴也。o质音致。，七计反。对曰:“子，晋大子，而辱于秦，子之归，不亦宜乎？寡君之使婢子侍执巾栉，婢子，妇人之卑称也”o栉，侧已反。称，尺证反，下之称同。

[疏]注“婢子妇人之卑称”o正义曰:《曲礼》云“夫人自称于其君曰小童。世妇以下自称曰婢子。”是婢子为妇人之卑称。

以固子也。从子而归，弃君命也。不敢从，亦不敢言。”遂逃归。传终史苏之占。

富辰言于王曰:“请召大叔。富辰，周大夫。大叔，王子带，十二年奔齐。o大叔音泰，注同。《诗》曰:‘协比其邻，婚姻孔云。’《诗·小雅》，言王者为政，先和协近亲，则昏姻甚相归附也。邻，犹近也。孔，甚也。云，旋也。o比，毗志反。

[疏]“诗曰”至“孔云”o正义曰:《诗·小雅·正月》之篇也。传云:“洽，合。邻，近。云，旋也。”言王者和其近亲，则昏姻甚回旋而相归附。其诗之意，令王亲亲以及远。

吾兄弟之不协，焉能怨诸侯之不睦？”王说。王子带自齐复归于京师，王召之也。传终仲孙湫之言也，为二十四年天王出居于郑起。o焉，于虔反。说音悦。湫，子小反。

邾人以须句故出师。公卑邾，不设备而御之。卑，小也。o御，本亦作御，音鱼吕反。臧文仲曰:“国无小，不可易也。无备，虽众不可恃也。《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诗·小雅》。言常戒惧。o易，以豉反，下同。兢，居陵反，本或作矜。又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显，明也。思，犹辞也。命不易哉！’《周颂》。言有国宜敬戒，天明临下，奉承其命甚难。

[疏]“敬之”至“易哉”o正义曰:《诗·周颂》臣进戒成王之辞。言为国君者宜敬之哉，敬之哉！天之道唯明见思，言天之临下，善恶必察，奉承天命不易哉！言其承天命甚为难。

先王之明德，犹无不难也，无不惧也，况我小国乎！君其无谓邾小，蜂虿有毒，[疏]“蜂虿有毒”o正义曰:《说文》云:“蜂，飞蟲螫人者也。虿，毒蟲也。”《方言》云:“燕赵谓蜂为蠓螉，其小者谓之蠮螉。”《通俗文》云:“虿，长尾谓之蝎，蝎毒伤人曰<虫旦>。张列反，字或作蜇。”而况国乎！弗听。八月丁未，公及邾师战于升陉，我师败绩。邾人获公胄，县诸鱼门。胄，兜鍪。鱼门，邾城门。o蜂，芳容反；本又作螽，俗作蜂，皆同。虿，敕迈反，一音敕戒反；《字林》作虿，丑介反，又他割反。升陉，本亦作“登陉”县音玄。兜，丁侯反。鍪，莫侯反。

[疏]注“胄，兜鍪”o正义曰:《说文》云:“胄，兜鍪，首铠也。”书传皆云胄，无兜鍪之文。言兜鍪，举今以晓古，盖秦汉以来语。

楚人伐宋以救郑。宋公将战，大司马固谏曰:“天之弃商久矣，君将兴之，弗可赦也已。”大司马固，庄公之孙公孙固也。言君兴天所弃，必不可不如赦楚，勿与战。弗听。

冬，十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泓。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济。未尽渡泓水。司马曰:子鱼也。

“彼众我寡，及其未既济也，请击之。”公曰:“不可。”既济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陈而后击之，宋师败绩。公伤股，门官歼焉。门官，守门者，师行则在君左右。歼，尽也。o陈，直觐反。歼，子廉反。

[疏]注“门官”至“尽也”正义曰:《周礼》:“虎贲氏掌先后王而趋以卒伍，军旅、会同亦如之。舍则守王闲。王在国，则守王。国有大故，则守王门。”诸侯之礼亡，其官属不可得而知。此门官，盖亦天子虎贲氏之类，故在国，则守门；师行，则在君左右。近公，故尽死也。

“歼，尽”《释诂》文。舍人云:“歼，众之尽也。”国人皆咎公。公曰:“君子不重伤，不禽二。二，头白有二。o咎，其九反。重，直用反，下同。古之为军也，不以阻隘也。不因阻隘以求胜。o隘，于卖反。寡人虽亡国之馀，宋，商纣之后。不鼓不成列。”以诈胜。

[疏]“不鼓不成列”o正义曰:军法鸣鼓以战，因谓战为鼓。彼不成列而鼓以击之，是诈以求胜，故注云“以诈胜”子鱼曰:“君未知战，勍敌之人隘而不列，天赞我也。勍，强也。言楚在险隘，不得陈列，天所以佐宋。o勍，其京反。阻而鼓之，不亦可乎？犹有惧焉。虽因阻击之，犹恐不胜。且今之勍者，皆吾敌也，[疏]“且今”至“吾敌也”o正义曰:用兵之法，前敌无问彊弱，不可遗留，且复若留，彊者还为己害，故曰“且今之”陈上不被损伤，材力彊者，皆能与吾相敌，若其不杀，还来害我，是以虽及胡耇，获则取之，何有恩义于二之人。

虽及胡耇，[疏]“虽及胡耇”o正义曰:《谥法》“保民耆艾曰胡”胡是老之称也。《释诂》云:“耇，寿也。”舍人曰:“耇，覯也。血气华覯竭，言赤黑如狗矣。”孙炎曰:“耇，面如冻梨，似浮垢老人寿徵也。”获则取之，何有于二？今之勍者，谓与吾竞者。胡耇，元老之称。o耇音苟。明教战，求杀敌也，明杀刑戮，以不果。伤未及死，如何勿重？言尚能害己。若重伤，则如勿伤；其二，则如服焉。言苟不伤杀敌人，则本可不须斗。

[疏]“若”至“服焉”o正义曰:如，犹不如，古人之语然，犹似敢即不敢。若彼重伤，则不如本勿伤之。若其二，不伤害，则不如早服从之，何须与战？

三军以利用也，为利兴。o为，于伪反。金鼓以声气也，鼓以佐士众之声气。

[疏]“金鼓以”至“声气”o正义曰:言金鼓以声气，谓金鼓佐士众之声气。下文“声盛致志”者，谓士众由闻金鼓，声气盛，能致勇武之志以击前敌，为此前敌，儳岩未陈，鼓而击之可也。注不言金，当以金有止众之时，不是尽以声气故也。《周礼》:“鼓人掌教六鼓四金之音声。以节声乐，以和军旅，以正田役。以金錞和鼓，以金镯节鼓，以金铙止鼓，以金铎通鼓。”是錞、镯铎皆助鼓以声气，其铙则鸣之以止鼓。大司马教战法，亦云三刺之后“乃鼓，退，鸣铙且却”哀十一年传书曰:“此行也，吾闻鼓而已，不闻金矣。”杜云“鼓以进军，金以退军”不闻金，言将死也。是金有止鼓之时，非尽用以声气。注不言金，见此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