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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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知道…”她得振作！恒止在里头，外头还有年迈的父母等着她照应，她看着医生，眼神虚弱。

“拜托你们…”医生点头。

“我们会尽力。”接着又是一阵无止尽的等待，气氛比先前还要僵冷，眼看都过了八个小时，方齐菡叹口气。

“我去给你们买点喝的吧。”

“嗯，谢谢。”徐洛芃道谢，至于要喝什么没人计较。终于当医生再度走出来，表情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患者的情况稳定下来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手术并不成功。”到这个地步，只要保住命就谢天谢地了，医生表示详细情况晚一点会再跟他们做解释，总之人没事，所有人心中的大石就能暂先放下。

“爸、妈，还有薇亚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好。”

“芃芃…”舒忻宇不放心，徐洛芃极力一笑。

“这么多人耗着他也不会提早醒来，尤其是爸妈，你们之后还要过来看他的，他若看到你们这么憔悴，一定会很不好受…”老人家们听着也觉得有道理，林好云也替女儿安抚亲家。

“大家先到我们家来吧，有什么情况芃芃会再通知我们的。”说罢她看向女儿，叹息道:“你也别硬撑，等我们休息好了再过来跟你换班，知道吗？”

“嗯。”她谢母亲的体贴，刚刚顾忌着长辈在场，她不敢宣自己不安的情绪，一等父母离开，徐洛芃落下泪来，整个人都在发抖。

“怎么办，我好怕好怕…”好怕一个万一，她就真的失去这个人了。

她在好友面前彻底倾诉自己的恐惧，哭得失去力气，最后是方齐菡受不了。

“芃芃，振作一点！你希望小彼醒了还要花费力气安你吗？”她浑身一震，睁大蒙的眼，差点就要回“你懂什么？！”但这么长的手术时间，她们特意作陪，这份用心她很，何况她也知道，好友说的其实没错。

莫薇亚拍了拍她。

“走吧，去洗把脸，这里齐菡跟小宇会顾着，你眼睛都快肿得跟核桃一样大了，我记得小彼不吃核桃的。”徐洛芃勉强笑了声，明白莫薇亚在转移她的心情，便没多说。顾恒止被转移到恢复室，至少要三十多分钟才会回到病房，幸好在这种时候，还有她们的陪伴…她因此庆幸。

顾恒止恢复意识的时候，是被一阵强烈的头疼唤醒的。

他发出低，喉咙渴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醒了还是仍在梦里？但是他的世界仍旧是一片谧静。他眼皮沉重得几乎要分不开，觉有人在他的脑内进行了一番改装工程，浑身更是虚乏的紧。

他花了些力气才使自己转醒，脑子里的记忆一时断断续续，难以接轨。他虚弱地睁开眼，发觉自己被一堆白衣白袍的人围绕，正在替他做检测。所以…这里是医院？

他一时有些惑，只是身体困乏，没一会儿，便又昏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他的脑功能恢复较多，逐渐忆起昏前的情形。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心底一直挂念的人则坐在那儿紧握着他的手，她美丽乌润的黑眸，是他有生以来见过最美好的东西。

他扯了扯。

“芃芃…”徐洛芃哽咽着，向落泪，她在画本上定下:“身体觉如何？早上医生替你检查过了，说没事，但你后来又睡了好久…”早上他第一次有清醒迹象，她立即叫来医生护士，顾恒止术后恢复情况不差，但还是拖了整整快十天才醒来，之后更是醒了又睡，直到现在。她给他喂了水，拿起自己这些天买的画本，在上头写了大大的字。

“还好吗？”

“还好…”他勉强回答，咽喉处因缺水滋润传来扯裂般的疼，他小心翼翼地喝水，在多卧缺乏运动的酸疼下，意识到自己的听觉还是没有恢复，不错愕地瞠大了眼。

徐洛芃瞅着他表情变化，明白他内心想法，这些天她已经听医生解释过他手术的情形，血块的位置远比他们想像的还深，脑里神经血管密布，又邻近脑干，如果一个不好便会导致瘫痪，而且手术时间拖得太长，引起大出血，他们不敢贸然继续，只好先求保住彼恒止的命。

她把这些情况打成一份文稿，等医生再给他做了检查，确定情况无碍后，才拿给他。而顾恒止看完，表情无起伏，没多说什么。

良久，他开口。

“让我一个人想一想。”

“好，我去帮你买点东西。”徐洛芃写下，起身之际，在他干涩的上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