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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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镇的一个小客栈,袁芷筠从熙熙攘攘的门外慢慢走了进来。

“姑娘,你住店,还是吃饭?”伙计见是一个眉目如画脸却很差的少女,殷勤地上前招呼。

“我…”芷筠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许久才道,“我找人!”

“找人?找什么人?”她恍恍惚惚地抬头朝楼上看了一眼,喃喃地问:“是不是有一个受伤的人住在这里?”

“受伤?”伙计想了半天,“好像昨天的确有一个穿着青衣的男人受伤了,他和一些朋友一起住在上面。”芷筠的眼睛稍稍亮了一下,点点头:“我就是找他!他在哪一间?”

“楼上左走第二间。”伙计奇怪地看了看她。

芷筠走上楼,往左走到第二间门口。房门紧闭,听不出里面的一点声音,她紧张得手心是汗,彷佛决定自己生死的一刻就要到了。

她把手放在门上,轻轻敲了一下。

门,好一会儿才开了,她看到了潇雨。

她立即睁大了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充希冀的眼睛死死看着潇雨,但潇雨的神却是冷到了极点。

“你来干什么?”

“我…”她张了张嘴,潇雨的样子让她的心沉到了地狱里,“我…来找穆柯!”潇雨悲愤地转过头:“你永远不用再找他了!”

“不,不会的!”她的视线一片模糊,勉力地支撑自己,手紧紧地抓住门框,“你骗我是不是?他没事!他好好的!”

“慕容天启的功力你比我清楚,他用尽全力的一剑,你觉得会不会有事?”他冷冷地说。

“不会!绝对不会!”她倔强地咬着嘴,似乎在努力说服自己,“他才不会有事!你们骗我!他只是伤了一点点而已,你是神医,怎么可能救不活他?”

“神医也是人,不是万能的!”他惨然一笑,“算了,我们也不怪你!敝只怪我们三个被慕容天启的那群手下拖住,来得晚了!二哥现在遇险,是我们的错!你走吧!”

“我…我想看一看他!”

“没有必耍!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从头到尾都在骗二哥,他不愿意见你的!”潇雨看着她脸上的泪水,脸缓和了一些,走回屋,“你等一下。”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白的小瓶子:“这是解千蛇毒的解药,拿去吧。”她呆呆地扫了一眼他手上的解药,却没有接,喃喃地说:“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已经完全没用了。”

“这药是二哥用命换来的,用不用随便你!”他把药硬到她手上。

芷筠凄然地接过,这一个小小的瓶子握在手上彷佛有千钧重,抬起头,泪水滑落下来:“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很恨我,我不想为自己辩解!可是你知道吗?我现在很后悔,宁愿自己每十天受一次毒侵的苦,也希望他能平安无事!他死了,对我而言,比中任何的毒都要绝望!”潇雨震动地看着她,他的语气已经软了:“如果你早点明白就好了!是你本不相信我们!”

“是!是我的错!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她空地笑了笑,轻轻地擦掉脸上的泪水,没有再停留,转过身,无意识地慢慢下了楼。

潇雨站在门口看着她远去,心里有些恻然。他走进里屋,解开了躺在上穆柯的道。

穆柯立即一跃而起,生气地说:“玩够了没?为什么不帮我解?”

“我正在帮你止血嘛!当然要点!”他有点委屈地申辩,“谁知道她会突然来,我只是顺便试探一下她!毕竟她差一点害死你!”

“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和月一样无聊?”穆柯懒得和他说,下了,他的脚步还很虚浮,潇雨扶住他:“二哥你小心一点,你伤没有全好,等一下再去追嘛!”他被瞪了一眼:“你还说!不是你,我本不用去追!”他不好意思地嘻嘻一笑。

袁芷筠走下楼,走出客栈,走在街上。她现在似乎对一切都麻木了,没有觉了,街上的行人对她指指点点,她也没有看见。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她已恍恍惚惚走出了街道,暖暖的风,飘扬的柳絮,南方醉人的天却只让她到无穷无烬的寒冷。

眼前横着一条小河,河水潺潺,清澈见底。她走不过去了,无力地靠在一株柳树上,低下头,摊开手掌,掌心中那瓶解药安静地放着,一颗大大的泪珠落在了瓷瓶上!

如果遇上她注定是他的灾难,那她宁可孤寂一生,也不愿他受到丝毫的伤害,可是为甚么他就是不明白呢?

握紧手心,她不知道该加何处置这瓶解药,随手放人怀里,手却伸向际,出了长剑。

蒙蒙的柳絮在眼前飘过,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仿佛看到他温柔如旧的眼光,抬起手,她把剑横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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