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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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萨曼莎对凯发出晚餐邀请,一方面是出于报复心,另一方面是觉得生活太无聊。之所以觉得此事可以报复迈尔斯,是因为在许多事情上他总是不给她任何发言权,却又指望她配合。她想看看不问他意见就擅作安排,他的心里作何想。再说,这样一来就把莫琳和雪莉甩了一大截,两个嚼舌的老太婆不是对加文的私生活好奇万分,但又几乎半点也不知道他和伦敦来的女朋友关系如何吗?再说,这也是伸出利爪揪一揪加文的好机会,他不是老在情问题上胆小退缩、优柔寡断么——她要在凯面前谈谈婚礼的话题,或者说真高兴看见加文终于对一个人做出承诺。

结果,这个捉人的计划给萨曼莎带来的乐子不如她指望的多。星期六早上她告诉迈尔斯这回事时,他的反应居然很热情,这真叫人疑窦丛生。

“太好了,真的,我们好久没请加文来家里了。你也能跟凯认识认识,真不错。”

“为什么?”

“嗯,你跟丽莎一直关系不错,不是吗?”

“迈尔斯,我讨厌丽莎。”

“那,好吧…说不定你会喜凯呢!”她瞪着他,不知这般好脾气是打哪儿来的。莱克西和莉比在家过周末,因为下雨困在屋里,这会儿正在客厅看音乐dvd。吉他民谣响彻父母站着说话的厨房。

“听我说,”迈尔斯挥挥手机“奥布里想跟我谈一次,关于议会的事。我刚给爸打了电话,他说弗雷夫妇请我们今晚一块儿去斯维特拉夫大宅吃晚…”

“不用了,谢谢。”萨曼莎不等他说完就打断。她突然之间火冒三丈,自己也说不清原委,就这样走出厨房。

一整天,他们走到屋子哪个角落都在争吵,低声音,怕打扰到女儿度周末的心情。萨曼莎既不肯回心转意,也不愿说个所以然。迈尔斯怕自己忍不住对她发火,于是一会儿抚,一会儿冷淡。

“想想看,如果你不来,那像什么话啊?”傍晚八点差十分,他站在客厅门廊里说。西装穿好,领带也系毕,只待出发。

“跟我没关系,迈尔斯,”萨曼莎说“是你要参选。”她喜看他慌张发抖。她知道他怕迟到,但又留了点小心思,想再试一把,看能不能说动她一起去。

“你明白人家是希望我们俩出席的。”

“真的么?没人给我发邀请啊。”

“噢,别胡搅蛮了,萨咪。你知道他们的意思——他们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呀——”

“那他们就更傻帽了。我说过了,不兴趣。你还是赶紧着点儿吧。别让爹地妈咪等着。”他走了。她听见车倒出门口的小道,然后走进厨房,打开一瓶葡萄酒,拿着走回客厅,还带了一只杯子。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霍华德、雪莉和迈尔斯一同在斯维特拉夫大宅吃饭的画面。毫无疑问,这会让雪莉经历多年未有的高

心思又转向了会计前几天对她说的话。利润下滑得厉害,不管她对霍华德怎么谎报喜讯。会计都建议关掉实体商店、只做网上业务了。可是这样不就等于承认失败吗?萨曼莎没有准备好。单说雪莉吧,商店关张可会让她喜不自。一开始就说三道四的。不好意思,萨咪,真不合我的品位…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太过火…可是萨曼莎真自己这间在亚维尔的黑红小店铺,真每天离开帕格镇,跟顾客谈,和助手卡尔莉聊八卦。这家店她已经倾注心血十四年,一旦失去,她的世界将会变得多么狭小,简单说吧,会只剩下帕格镇。

(帕格镇,狗帕格镇。萨曼莎从来不想住在这里。她本来和迈尔斯说好开始工作以前先用一年时间出去旅行,环游世界的。行程都已规划好,签证也都拿到手。萨曼莎梦想着与迈尔斯手牵手,赤脚漫步在长长的澳大利亚白海滩上。可就是那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做完孕检的第二天,也是他们毕业典礼刚过一星期时,她去宽邸找他。照原计划,八天之后他们就该动身去新加坡了。

萨曼莎不想在迈尔斯父母的房子里告诉他这个消息,怕他们偷听到。这座平房里,不管萨曼莎在哪个房间,都觉雪莉的耳朵贴在门后。

所以等到两人坐在黑典酒馆黑暗角落里的桌旁,她才开口。她还记得自己述说时,迈尔斯下巴的线条都僵住了。听完这桩消息,他好像瞬间变老了几岁。

他好几秒钟讲不出话,完全呆住了。然后终于说:“行。我们结婚。”他告诉她,其实戒指已经买好了,本来计划到某处风景绝佳地求婚的,例如待他们爬到艾尔斯巨石顶时。果然,一回到小平房,他就从帆布背包里掏出了藏在里边的小盒子。那是一枚小小的单粒钻石戒指,是从亚维尔的一家珠宝店买的,动用了留给他的一笔钱。萨曼莎坐在迈尔斯的窗边,哭啊哭啊。三个月之后,他们结婚了。)现在就剩她一个人了,萨曼莎一手握着酒瓶,一手打开电视。出现的画面是莱克西和莉比早前在看的,暂停在那儿:四个穿紧身t恤的小伙子对她唱歌,看上去顶多二十出头。她按下播放键。等歌唱完,紧接着是访谈。她懒洋洋地放下酒瓶,看着电视上乐队成员们互相科打诨,待表白对粉丝有多热时,又严肃得紧。她想,即使把声音关掉,也能看出他们是美国人。他们的牙多完美啊。

时间不早了。她把dvd暂停,走上楼去,叫女儿们别玩游戏机了,赶紧睡觉。然后自己走回客厅来,酒瓶已经空掉四分之三了。她没开灯。按下播放键,接着喝。等播到结尾,她又把dvd倒回开头,补齐刚才没看到的。

乐队里有一个小伙子比其他三个成得多。肩膀宽阔,t恤的短袖底下肱二头肌鼓起、呼之出,脖子而强壮,下巴方方。萨曼莎看着他身体轻轻摆动,英俊的脸上全是洒又认真的表情,他正对着摄像机,脸庞棱角分明,黑如鹏翼般扬起。

她想起和迈尔斯的事。最近一次是三个星期以前。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按部就班,跟共济会握手礼一样。也难怪,他最喜的口头禅不就是“凑合着就行”吗?

萨曼莎把瓶里最后一点酒倒进酒杯,想象与屏幕上的小伙子做是什么情形。现在,她的房要戴罩才好看,一躺下来就摊作一团,不成形状,每当这时她就觉得自己松松垮垮,心慌意。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被按在墙上,一条腿举起,裙子给掀到际,小麦肤的强壮男孩牛仔滑到膝间,猛烈地抵入她的身体,退出,再进…

她胃里的某一点突然涌起一阵近乎快的扎痛。她听见汽车回到门口,前灯的光芒扫进黑黑的客厅。

她东摸西摸找遥控器,想换到新闻频道,折腾了好久才找到。空酒瓶一把进沙发底下,端起见底的玻璃杯权当道具。大门开了,又关上。迈尔斯走进客厅,站在她背后。

“怎么灯也不开?”他打开灯,她抬眼瞅他。还是跟出门时一样打扮得整整齐齐,除了夹克肩膀处落了些雨滴。

“晚饭吃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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