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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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教授研究室走出来，范可钦已经等在门口。

两个人只换了一眼就相偕而行。先开口打破宁静的依旧不是韩骐。

“我实在不懂你干嘛主动找董老头，你不觉得他怪怪的吗？”

“怪怪的？”

“就是…唉啊，你知道我的意思啦！”

“我不知道。”韩骐摇头。

韩骐是为了上次对教授发脾气而来的，虽然算不上是道歉那种正式的表态，但是还是觉得必须有所表示，结果好象是接受了教授的招待喝了茶、又被推荐着借走了一本画册。究竟算不算有道歉，韩骐也搞不清楚。总之心中的某个小小疙瘩已经落。

临走前教授意味不明地说:“你好象…有点变了。”是哪里变了韩骐不明了，教授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嘴里说着他以后常来玩。

韩骐想，大概是头发又长长了吧，想了一下就不再理会。

穿过一小段檐廊来到庭园，不知在想什么的范可钦垂着头踢脚边的泥土。

“你是不是同恋？”他突然问，声音有点没力。他也不等韩骐回答就又说:“我看到了。联谊那天你跑走以后我追上去，我看到你在马路那一边跟男人接吻…你是因为他所以哭吗？”韩骐不想回答这个令人郁闷的问题，他沉默不语，范可钦没有追问。可是片刻以后他又不死心地问:“你是同恋吗？”

“…大概是吧。”

“为什么？明明有很多女孩子喜你…”

“我喜他。”说的同时韩骐心中立即涌现一股温柔的情意。

“我没有办法想象喜男人的觉。”这么说着的范可钦一脸世界末的表情。

“说不定过一阵子你就变正常了，也许下一次你会喜女孩子…对不对？”

“不可能的…”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楚…”突然吹袭而来的强风寒冷得让人不拉紧了衣襟，只字词组都被吹散在风中。

伸手抓开挡住眼睛的头发，韩骐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干净。下星期就是期末考了，想着考完就可以和恋人共度的寒假，韩骐不失抑，没有听见范可钦的追问。围墙外隐隐传来的车水马龙噪音显示今天又是平常的一天。

未来某一天“你为什么不让我画？”听到恋人的声音，沉浸于数字世界的尹淳夜从计算机屏幕前抬起头来。坐在一旁椅子上一脸无聊的少年正看着自己出倔强的表情。

虽然近来少年的戾气削减不少，可是依旧我行我素。

尹淳夜每每受到他那锐利的气势所惑而移不开目光。他原本的鲁莽气息最近收敛了不少，然而逐渐沉稳的姿态却奇异地富有委婉的妩媚，并不是说他像女人，而是…好象变成不知哪里来的贵公子一样，大概是因为他手长脚长不管做什么都莫名地有种华丽觉…脸又长得那么好看。

这么漂亮的人现在是自己的，尹淳夜脑中突然浮现他那黑亮的头发披散在枕头上的模样，不口发热。

“你干嘛？看着我发什么呆？”等不到尹淳夜回话，少年似乎不高兴了，他皱起眉无意识地用铅笔在腿上的素描本子上猛刮，刚刚画的“墙壁”被他涂成一片黑暗。

“你为什么不让我画？”他又问了一遍。

他那执着的神情让尹淳夜不失笑。

“我没有不让你画啊，你不正在画吗？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图涂掉？那张图你不是画了一个小时了吗？”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让我画你！”少年生气了，抓着本子站了起来。

“我要画你啊！”看他似乎发怒了，尹淳夜虽然觉得莫名其妙却一点也没有不愉快的觉。

“那你画啊，要我摆姿势吗？不过我不太懂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