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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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半，雨渐歇，小酒馆准备打烊了。

被老布游说团整整烦了三年，五月底一卸下佣兵学校的教官职务，tc立刻飞往苏丹工作，一个月来音讯全无。明知大猫他们找他找得人仰马翻、怨气冲天，他也完全不予理会。

刚从又闷又热的苏丹回来，没回公寓，他拎着行李袋直赴姆妈这儿报到。

冲脸出来，打算到吧台倒杯酒解解渴，tc听见一阵谈声从厨房传来，沾了硝烟味的长靴转向，在厨房外面的砖造拱门边悄悄留步。

“快七月了，你还没有决定去向吗？小女孩。”

“有几份工作在接洽了，爵士不太希望我进他的公司，他说，嗯…”姆妈知道她顾忌什么，笑着挥手:“店里没『别人』，很安全，你尽管说。”隐约猜到姆妈的出身背景也是不同凡响，否则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在危机四伏的风化区立足，所有大小角头见了她还得礼让三分呢？放心说道:“爵士他说，他公司接的都是别人无法接下的工作，挑战高、风险也高，太血腥，舍不得我出生入死，让我和薇妮她们一样做做简单的行政工作，继续深造也行。我在佣兵学校的学业成绩还不错，爵士帮我申请到几所军事大学的研究所了。”

“你自己呢？你想要什么？我的好女孩。”她想要学以致用。想要上战场寻找生命的真谛，想知道生命是不是很脆弱？

但又不想让疼她的爵士和姆妈担心，这些内心话她不能讲，不能讲…

“我希望到处走一走看一看。进不进爵士公司，我倒不是很在意，我只是想要报答爵士为我做的一切，既然他不需要我帮忙，我也许会离开英国一阵子吧。”

“你要离开这里？爵士没提到这个呀！留在伦敦和姆妈作伴不好吗？”

“留在这里很好啊。”亲亲地拥住故作哀怨的姆妈。

“我最喜姆妈了。”

“比爵士更喜吗？””喜是不能比较的，姆妈。”被姆妈争宠的童心逗得咯咯发笑，小女孩模样毕，眉心间被严苛训练淬练出来的刚毅神柔柔卸除，她搂着这三年对她照顾有加的老姆妈又亲额又碰颊，温柔说道:“姆妈和爵士都对我很好，谢谢你们无条件帮助我，让我在这里过得无忧无虑。这些年我很快乐，也很你们，谢谢。”

“别在老人家面前说这种话，好象你远行一趟就不回来了。”姆妈回眸？她。

“有些话还是早点说出来比较好，谁知道我下一秒还在不在呢？”口说完，一阵惊愕。忽然对自己消极不可取的想法怒从中来，飞快捡起刷子忿忿干活！

她早的话语强抑着一股深沉难解的悲伤，听得老姆妈一阵心酸又心疼。

这个孩子没有，要是没个人拉住她，不知会飘泊到哪儿去。真教人担心…

“小女孩，姆妈知道你这几年过得很充实、很快乐。”放好盘子，姆妈担忧看着老是着绷带的双手。

“可是老姆妈有一种觉，你听了可别介意。”

“不会的，你说没关系。”

“你是不是一直告诉自己，你必须过得很快乐？快乐是你的义务吗？小女孩。”背向门口，奋力刷洗地板的白身影猛然僵了僵，声音太过轻快地笑嗔:“不是的，我真的很快乐，在这里我学到很多东西、认识很多人，我很快乐，真的！”她一定真的很快乐，不是姆妈认为的自我催眠，快乐对她不是一种义务！不是！

姆妈忧心忡忡望着逞强的孩子，不想她，话锋一转轻松说着:“丹尼尔急着回家赶报告，我不让他叫醒你。他说同学给了票，约你明天去看『悲惨世界』。”从冰柜摸出两张票。

“爵士说你这三年过得像修女，二十岁了，他允许你开始约会。我们都希望你更快乐更开心，好女孩。丹尼尔十三岁就来姆妈店里帮忙，是我看大的，他是上进又聪明的好孩子，一存够学费就去牛津念书了。”

“好孩子一定要和好女孩在一起吗？”冲掉地板的泡？i之后，看姆妈不容她拒绝地瞪大牛眸，苦笑着接过票。

“为什么有两张？”

“他怕你不答应，两张票都放在这里。”

“所以他明天不来店里？”该来的躲不掉，好象找不到理由不约会了。

“他要清理公寓，明天看完歌剧如果你答应，他打算邀请你到他那里用餐。”一阵沉默，当然晓得这意味着男女之间更进一步的亲密往。

“你可别拒绝了，小女孩。不是到丹尼尔家一定要发生亲密关系，你晓得吧？

爵士不希望你进他的公司工作也有这点用意在呀，他不希望你沾上太多血腥，大猫、tc那些孩子出身环境特殊，从小就打打杀杀，学人家耍氓，他们闻惯血味，你不一样。”摆手阻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