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新娘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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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引得天宝赌坊台阶上三人注目望来,其中一人早哈哈笑起来,高声道:“好家伙,才几个时辰没见着,竟然骑上马了。”另一个也叫道:“那不是伍偷儿吗?过年他还输了个鸟蛋光的垂头丧气走了呢,只一转眼间竟然阔气了,这算什么古景。”
“伍兄,我三人也才刚来到,今见伍兄前来,正好一齐进去一战,如何?”伍大海摇摇头,道:“我还有正事待办,约莫着我会因为办了这件事多少会捞上几个,你们且等着吧!”三人一听,全围上来,早听其中一人道:“伍兄,你别坏了我们规矩,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见面赌三把呀!”另一人起哄的笑道:“对,见面赌三把,快下来吧,即算事情再急,先玩上三把也不迟呀!”一手摸着怀中十两银子,伍大海道:“也只有十两银子,还得替人办事呢,如果输了,我拿什么替人买衣衫的?”早又听得另一人笑道:“哈哈,你别忘了自己是干什么吃的,几件衣衫还难不倒伍兄吧!”伍大海一想也是,自己如果输了,干脆找家大户进去摸上几件衣衫去。
心念间,他仰面望望“天宝赌坊”那盏西瓜大灯笼,嘴角一咧,大龅牙全了出来,笑道:“好!大老爷坐大堂——吆五喝六去。”三人帮着他把马拴在天宝赌坊门口,簇拥着短小的伍大海,一窝蜂似的挤进了天宝赌坊。
可也真是玄。
玄当然是伍大海的十两银子才在天门下了一把便被庄家扫去。
这地方可是不讲情的,
里没铜不敢横行,如果这时候有人要加以援手的借你几个,大概这人又在打你什么主意了。
拍拍间,伍大海长身而起,苦笑道:“没了,我该去办正事了。”这时早有几个人把伍大海按住,道:“慌什么嘛,门口你不是还有匹枣骝马嘛!”猛的一阵摇头,伍大海道:“那马不是我的,我也不会有马骑的,各位,且等一天吧,天宝赌坊是我的家呀,哈…”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个大个子,他一手端着水烟袋,笑问道:“怎的这般高兴,赢了?”伍大海一看,全身一哆嗦,因为这人是驻马镇上的地头蛇,天宝赌坊可是他开的,那驻马镇北面五里地的尚武山庄上“铁壁熊”字文山还是他的磕头兄弟呢。人称“灰面太岁”蓝风便是此仁兄。
涎脸一声哈哈,伍大海道:“蓝爷,十两银子全输光了,我这就走人呢,可是他们却仍拉着我不放人呀!”
“灰面太岁”蓝风“哦”了一声,斗眼一瞪,雷公嘴一紧,道:“这证明你伍偷儿尚有信誉,他们愿意你欠帐嘛!”伍大海道:“就算欠帐也得等我先办完事情。”说着他一矮身子,匆匆自桌下面钻出去,一路到了天宝赌坊外。
大门外,他了一口气,心中着实一紧张,因为蓝风已知道劳
同宇文山两家之间的事情,他曾听蓝风大骂劳
不识抬举,早晚要替兄弟出口怨气呢。
如果劳在伍家祠堂的这码子事被他知道了,又不知要
出什么事非出来,一旦到了那时候,只怕连劳
也不会轻易饶过自己了。
拉马走在街道上,伍大海心中琢磨,绸缎行自己是进不去了,得找家大户几件衣衫出来,伍家祠堂里,劳当家还在等着呢!
突然间,附近有家大门打开来——从里面正嘻嘻哈哈的走出几个人来,伍大海望去,只见是两个老夫在送客人呢。
只听那灰髯老者抱拳笑道:“烦请禀告亲家翁,三天回门三天住,明一早就送她回去了。”伍大海隔着马腹瞧过去,早见大门内的正厅廊下有个女子站在那儿,一身衣衫可着实美,灯光下还亮闪闪的,显然是绸缎制做的。
伍大海一笑望望这家大门,当即拉马走去。
附近有棵老榕树,伍大海把马拴在树下面,自己蹲坐在马旁边,而驻马镇已在慢慢沉静下来了。
约莫着半个时辰过去了,伍大海这才站起身来,缓缓走近那家大门口。
附近他只是稍一打量,腾身已翻过大门里。
伍大海是个矮个子,武功虽然平平,但他的轻功了得,只在屋脊上几个腾跃,早已摸近一处楼阁前。隔着屋脊望过去,只见这座大楼十分豪华,廊下面只挂了个玻璃灯,似是照路的,那些廊柱与门窗,全是盘龙雕花,净光闪亮,二楼上天热还开着几扇窗子。伍大海施展夜鸟投林身法,毫无声息的进了楼内。说多巧便有他娘的多巧,这间楼内的大
上面,正躺着两个人,二人的衣衫就
挂在帐外面。
均匀的鼻息声传来,伍大海凑近前望去,不由得想笑又未敢笑的伸手捂住自己嘴巴。
原来那上正睡着一男一女,女的一头秀发正把个男的一张脸遮掩了一大半,二人头顶头宛似斗绵羊。轻轻伸手取出女的衣衫,伍大海连女的内衣也一齐扫数包起来。
匆匆的跃出这家大宅子,伍大海这才坐上枣骝马吹着口哨拍马直驰伍家祠堂。
已经是四更将尽了,伍大海才赶到了伍家祠堂里,早见劳已走出院子来,道:“怎的去了这么久?”伍大海抹去额上汗,道:“现成的新衣没买到,只得买来这几件,劳当家的你快穿上看看合不合身呀!”劳
见了衣衫,也不再多言,立刻拿了就走,一径到了祠堂里,灯光下她看了一遍,不由赞道:“这还是新的嘛!”伍大海可不敢走进祠堂里,他站在院子里问:“劳当家,可适合?”劳
边穿边应道:“不错,还算适合,只是稍见小身了些。”劳
绝对想不到她现在穿的这身衣衫是何人的,当然,伍大海更是不会去管这衣衫是谁的,他只要能
差便阿弥陀佛了。
上身也是粉红绣花的,下面是长裙子,劳一向是穿长
,这时她穿上裙子,更见她妩媚动人一面。款款走出祠堂,劳
来到自己马边,笑对伍大海道:“今夜你做的这两件事令我心存
,但却想不到给你什么样的报答…”伍大海忙摇手,道:“劳当家的,你这就见外了,上回替你跑一趟西凉,你大方的给了我五十两金字,这次只是碰得巧,顺手劳罢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东方已在发白,高原上又见晨风开始吹刮,祠堂四周的树叶已抖动,劳
伸手入袋,狠狠抓出几锭银子,道:“这些你先收下来用…”他一顿又笑笑,道:“我很清楚你的
病,没有赌你会活不下去的,我也不勉强你去戒,但能尽量少赌就少去赌。”伍大海捧着一把银子,那大概足有七八十两,心中正自高兴呢,早听劳
又道:“真要混不下去,青龙会
你去,不过夜里这码子事你最好把它忘掉。”伍大海忙点头,道:“我会的,我会的!”劳
腾身上马,调转马头没往六盘山方向去,而是赶往附近的驻马镇,伍大海忙高声叫道:“劳当家的,你这是走错方向了吧,那是往驻马镇去的这一条才是回六盘山的呢!”劳
回头道:“我知道,但我得先我家客店洗去这一身霉气呀!”劳
说的当然是端木良在她身上一阵啃咬与抓舐。伍大海却担起心事来了。
因为劳那身衣衫,如果被正主儿碰上,我的儿,这可有得戏唱了。
伍大海手直跳脚,眼睁睁望着劳
拍马直驰驻马镇,心情恶劣得大骂“天宝赌坊”三位赌友害人
!劳
一马进了驻马镇时候,驻马镇的街上已见行人,不少人望着策马而来的劳
,投以奇异眼神。
马上劳也直拿手拢那散
后被自己又扎起来的长发,匆匆的策马到了“驼铃居客店”外。
这时从店内走出个小二,几天前他侍候过劳,那时还有个背剑大汉跟着,今见她一人前来,早
上去笑道:“姑娘这是赶夜路了,快请进店坐。”劳
翻身下马,立刻对店小二吩咐,道:“别管吃的,先
一大桶热水送进客房里,快!”小二知道赶夜路的客人多半进得客店来就是先洗个澡清
清
自己,然后吃顿饭睡上一觉。
闻言忙点头道:“姑娘跟我来!”就在数天前她住过的那间大客房里,劳好生的把自己泡在个大木桶里,口中哈着大气的
水洗着,她这时在想,如果不是伍大海及时冒出来,只怕自己现在已血溅伍家祠堂了,因为端木良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劳又望望
上堆的衣衫,不由一笑自语,道:“这伍偷儿可真会办事,这套衣衫也不知他是打从哪儿
来的,倒也十分相衬呢!”洗过澡,劳
又吃了早饭,立刻付帐走出“驼铃居客店”来,只见街上已是车水马龙一片热闹景象了。驼铃居走出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美娇娘,早引起一阵
动,人们谁不投以惊奇眼光直望着劳
骑马而去!蹄声得得中,前面正有棵大榕树,附近有家大户,门口又是轿又是马,七八个家丁正忙进忙出呢。不料这时有个年轻人走出来,正看到马上的劳
,一怔之下,他横身拦住劳
:“总算我们第二次又碰面了。”劳
见是尚武山庄少庄主,自己解除婚约的未婚夫婿宇文长江,先也是一愣,旋即冷冷道:“有事?”宇文长江道:“当然有事。”劳
俏嘴一掀,道:“与我有关?”宇文长江已是肝火直冒地道:“我问你,长青门少门主‘青衫羽士’南
兆呢?他是被你杀了?还是被你抓去六盘山了?你快说!”沉声一哼,劳
道:“你以为他是被我所杀?”宇文长江道:“总是八九不离十。”劳
道:“可是谁见着了?”宇文长江大怒,道:“劳
,你以为自己真的了不起呀!那
你不请自来,表现得目空一切,你几曾把尚武山庄看在你眼中?”他一横身踏前几步,又道:“那‘青衫羽士’南
兆便是看不顺眼你这种长辈面前卖老大的一马追你去,怎么的,你不敢承认了?”劳
冷笑一声,道:“宇文长江,你真的以为那
我是专程去向你道贺?嘿嘿,我只不过是借机会归还一件东西罢了,如今劳家与你宇文家情断义绝,两不相干,再要在本姑娘面前吹胡子瞪眼睛,小心本姑娘翻脸不认人。”宇文长江仰天一声哈哈,道:“你能对本少爷怎样,尚武山庄可并不把你青龙会看在眼里呢!你少在驻马镇上耍威风?”一听马上女子是六盘山青龙会的人,刚走出门来的一对老夫妇忙拉住宇文长江,道:“孩子,你就少说一句吧,别惹事,青龙会我们惹不起呀!”宇文长江戟指着马上劳
,道:“岳父呀!你知道这女子何人?她便是我订过婚的未过门老婆,她下海当强盗,你想想我宇文长江会娶个强盗婆?真是笑话!”劳
气得脸发青,一按剑就要翻身下马来呢,早被那老夫
二人施礼不迭地道:“姑娘你快走吧,我女婿定是酒吃多了。”就在这时候,大门口红影一闪,宁文长江的新婚
子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