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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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别的?”
“没说别的,前后客气几句,没什么实质内容。”
“那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说他今天回家早,电话放在包里忘拿出来了。”
“噢…”陆子强松了口气,低头沉,财务总监反过来问道:“你找孙大胆他们谈过了,他们能帮什么忙吗?这种事,也不宜让他们这路人搅得过深,他们层次不高,有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让他们先帮忙找找周欣,至少在周欣住的地方盯上几天。另外让他们帮忙查查那条机动船是哪儿的,我记住了那条船号码的最后三个数。这种事让公司里的人查不方便。”财务总监不再说话。
孙大胆是陆子强早年认识的朋友,手下马仔很多。常年在生意场上行走的人,有一两个这样的江湖朋友,也很必要。谁也说不定没有麻烦,有些麻烦靠他们这路人去摆平搞定,要比常规处理省事得多。
从那天晚饭之后,在周欣公寓的马路对面,就停上了一辆小面包车,车里的两个男人坐了整整一夜,一个睡着,一个盯着公寓的门口。但直到初升的太由青变白,又渐渐把整栋楼房染红之后,也没有见到周欣的身影在那楼门进出。
在太跳出山坳的时候,另一彪人马出现在东郊的湖区码头。湖区的码头设有多处,有游艇俱乐部的专属码头,也有一般游船汽艇的租赁码头。这几个陌生男子在租船码头盘桓很久,租船的驾船的挨个打听。远远看去,谁也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何方神圣,是寻人还是问事…游船汽艇载着游人和往常一样进港出港,马达声吆喝声和往常一样此起彼伏。
时近中午,孙大胆赶到了湖区,在陆子强的游艇上,与陆子强完成了他们之间的第一笔易——陆子强
给孙大胆一个装着两万元现金的信封,孙大胆
给陆子强一张二指宽的字条。
字条上写着一个地址,字迹潦草。但陆子强不问自明,收起条子,拱手道谢。
“船主说,租这条汽船的是个年轻人,船主没问他叫什么。”孙大胆指着字条说:“昨天因为租船超了时要加租费,所以船主派人跟着这个人去了他家取钱。他家住在南边,是个快拆迁的城中村,那地方都是外地人住。地形复杂的。你要想
住这个人,可得多带人手。”这天傍晚,陆子强和孙大胆等人分乘几辆车子,直扑那片巷陌纵横的城中村。他们很快找到了字条上写着的那个地址,他们发现那是一幢陈旧的小楼,院落曲折,楼梯陡峭。这时正是各家各户开火做饭的时辰,男男女女看到一大帮彪形大汉穿过狭窄的过道,不无惊恐地避身争睹。他们看到这群不速之客敲响了最里面的一扇木门,声响巨大,住在隔壁的李师傅颤巍巍地上前干涉:请问你们找谁?话音未落木门已被大力撞开。李师傅和站在自家门口的君君只听见一阵
喊: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便见那帮汉子一半冲进屋里,一半掉头出来,沿原路朝楼下跑去。李师傅惊惶得说不出话来,君君也吓得睁圆了双眼。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些人没有抓到目标。也许只有进过那间小屋的人才能明白,那屋子有个后墙的小窗,后墙的楼下便是一条弯曲的短巷,短巷的出口,便是人来车往的宽阔街衢。
陆子强也随在那群人身后追下楼去,他们踢飞了楼口的鸟笼,撞翻了过道的炉子。李师傅赶紧跑进高纯的小屋,小屋果然后窗开。他又返身朝楼下跑去,顺着一条窄窄的夹道跑到后墙,他看到后墙下面,那群汉子围成一团,两个亲眼目睹高纯飞窗跳下的路人惊在一边,陆子强是最后一个赶到的,他冲上去扒开围住高纯的打手们,将摔得昏
过去的那具身躯翻转,他看到了那个年轻而苍白的面容,谁也不明白陆子强的目光何以如此惊呆。而陆子强自己,在那一刻却忽然明白,他不知是冲身边的孙大胆还是在自己的心里,喃喃道出了迟到的醒悟。
周欣和医生接了高纯的衣物,衣物中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一颗心形的琉璃。那琉璃碧绿如玉,显然是高纯颈上的饰品。周欣以手摩挲,似乎
觉到了那颗“心”的优美质地——冰凉细腻,油润无比。
清晨短暂的苏醒之后,高纯再度昏,那昏
也许就算是一种睡眠吧,医生护士都没着急。黄昏时他再次睁开双眼,看到的仍然是一个女孩的面容,但那已经不是周欣,而是李师傅的女儿君君。
“高纯哥,你醒了。”君君俯身,想要寻找高纯的视线,她看到高纯仰视上方,口中切切,似乎发出了一丝声音。
“什么?”君君凑近高纯,她听清了高纯的话语。
“我的心…我要我的心…”君君没听明白:“心,你的心不是在这儿吗,在这儿跳呢!”高纯气若游丝,再次重复:“我要我的心…”
“是不是原来金葵姐戴的那个琉璃呀?你放哪儿了?”谁料听到金葵二字,高纯竟然热泪盈眶,言语忽然变得分外清晰:“君君…你能找到金葵姐吗?我…我想见她…”
“金葵姐,不是…不是已经结婚了吗?”君君小小年纪,已经懂得该让高纯死心,但还是把话说得战战兢兢,生怕高纯再受刺。不料高纯只求一见,对重温旧梦似乎早已死心。
“她结婚了…我为她高兴。我只是想见见她,只想和她…跳舞…”
“我到哪里去找她呀?”高纯也不知该去哪里找她,他闭了眼,一颗未被锁住的泪珠,从眼角滚落,得君君瞳仁的四周,也是一片
红。
金葵的瞳仁里,也闪动着红。
那是一块火焰一般的红巾,在一个少年的头上飘舞。红巾在白裙的翻卷之下,显得格外炫目。两个男孩女孩的舞姿已经娴自如,一首“冰火之恋”的舞曲让金葵陶醉如梦,她仿佛又看到了自己跳过雨雾中的水泥隔墩,奔向公路收费站高纯的汽车;又看到了她和高纯在那间阁楼的灯下娓娓
谈;看到她和高纯一起买下绿
的琉璃和红
的头巾;看到那块红
头巾戴在高纯的头上;看到高纯与她随风起舞…头巾又把金葵的视线带回现实,现实中的男孩在音乐的高xdx
中将女孩举向半空…
少年下课的时间一般都在晚上八点之后。晚上八点半金葵准时等在了一个热闹的公
车站,与姗姗而来的另一个女孩相约碰头。这女孩是她在省艺校的一个学长,当过省艺校的学生会主席。金葵是在去少年
应聘时碰巧遇上的,校友见面相惜如亲。这位学长正在北京舞蹈学院进修,金葵就托她打听今年舞院有没有一个叫高纯的考生。她猜想高纯会不会一个人考舞蹈学院去了,学长帮她查下来的结果,让这个本来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猜想彻底落空。
“我帮你打听了一圈,大本、大专、高职和进修班,今年都没有一个叫高纯的考生。我还专门托人找了一直赞助各种舞蹈比赛的久游网的人,看看像什么舞林大会之类的比赛他有没有报名。人家还没回话。他肯定还在北京吗?”金葵的回答非常迟疑:“应该还在吧。”可随即又否定自己“当初他来北京是为了找他爸爸,现在他爸爸找不着,北京他又不
,连个同学朋友都没有,如果他没去报考舞院的话,他还会留在这儿吗?”回答变成了询问,学长当然不知其然,只能就近举例,合理类推:“也可能吧,你在北京不也是人生地不
的,而且北京的东西肯定比你们老家的还贵,你不是也留在这儿没想回家嘛。我也是啊,今年
节我都没回家看看。对年轻人来说,特别是对咱们搞艺术的来说,北京的
引力永远最大!你有多久没回家了?”从公
车站穿过一条小街,就到了学长在北京的住地。关于游子和北漂的
慨也就到此为止。金葵和学长分手之后,在路边站了很久很久,然后,她用街上的公用电话,拨了云朗她家的电话号码。
这是金葵从家里跳窗逃走之后,第一次拨打家里的电话。
电话拨通了,很快有人接听:“喂…”金葵没有说话。
电话那边,母亲的声音有些疑惑:“喂,喂,你找谁呀?”金葵把电话轻轻地挂上了。
同一个时间,周欣和李师傅一起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