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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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有这个意思。”他结结巴巴地说着，一只手在衣襟中不知在摸什么。

“我若不叫你，你是不是准备把这一墙壁的珠子全都挖走啊？”他低下头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纱小布袋，袋口拴着细绳，荧荧的光从白纱之中透了出来，就像一颗小星星从天上落了下来。

“我只是想多挖几颗给你做个灯笼。”他怯怯地道，眼神闪躲。

微弱的光芒淡淡地从白纱灯笼中散了出来，朱芙蓉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他居然用这世界上最昂贵的东西做了一个最简陋的灯笼。

应该鄙视他的暴殄天物，还是谢谢他的灵活变通？她到底要用什么样的心情来看待这个人呢？她心中顿一片惑。

“谢谢。”她轻轻地说了一句，伸手接过夜明珠做成的灯笼。

夜明珠做成的灯笼轻巧明亮，衬得她的手腕白皙胜雪。

安有昙站在她身边，光洁的额头之下是深深的影，只有双目之间落了几点灯光，也不知是在看她，还是在看这个灯笼。

森的山腹之中，光芒在她手中闪烁无定，各式各样的奇石怪岩在灯光之中忽隐忽现，就像活物一样，随着光芒的灵动，光与影不停地变化着。

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这空的山之中回响。

“安有昙，你猜猜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朱芙蓉看着他清瘦的身影在自己前面走着，忍不住问道。

他并没有回头，在她看来，眼前只是一个被明珠微光勾勒出的淡薄身影。在这种森森的地方，四周事物总是带着几分不真实的意味，而他现在就像一个并不存在的人。

为什么会有这种觉呢？她暗暗咬紧了牙，甚至连手腕上的情牵一线都在微微跳动着，准备随时放出去杀人。

“这里啊…”由于是山的关系，他的声音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觉得特别缥缈，“可能是什么人的藏宝，或是贵族王侯的墓，也许是什么寺庙的藏经，最有可能的是…”他讲到这里便卖关子地停住了。

“是什么？”她的兴致刚刚起来，只好追问下去。

“是某个武林败类关押之处，所以等我们找到他，说不定还能学成盖世神功喔。”

“安有昙！”她没想到他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啊。”他叫了一声，突然停住脚步。

不会吧，这么不吓。朱芙蓉立刻稳住脚步，免得自己撞到他身上去。

“又怎么了？”她没好气地问。

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也许连一瞬间也谈不上，前面的那个男人居然如同发狂一样，转过身迅疾朝她扑来。

她还没想到这种举动到底代表着什么？就已经被安有昙牢牢地按在地上。

他的怀抱出人意料地紧，几乎快要令她窒息。朱芙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凭着本能像个没有武功的小姑娘一样在他身下气。

“放开我。”

“不行，我…我…”他还没说出个所以然，空气中便传出了一阵巨响，接着是无数翎箭在他们头上飞而过的破空声。

她当下就明白了，这个书呆子这一次之所以反应这么快，一定是知道自己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只是，现在他如此坚定地抱着自己，确实让她有种躲在他身后就不怕任何事物的觉。

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种种出格之事，可他每做一次，自己对他就心软几分。

这到底算什么？是孽还是缘？还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变成纠不清的孽缘了？

巨响过后，一片寂静，这寂静之中又透着些许恐怖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