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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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被打成敌人?”她用小勺搅杯里的咖啡,冒出这么一句。

“险险乎,总算逃了,”你还能怎么说呢?

“那你怎么逃的?”她问,依然漫不经心的样子。

“知不知道机态?”你做出个笑脸说,“动物遇到危险要不装死,要不就也装出凶狠的样子,总归不能惊慌失措。相反,你得异乎寻常冷静,伺机逃命。”

“那么,你是个狡猾的狐狸?”她轻轻一笑。

“就是,”你承认,“被狗围猎的时候,你还就得比狐狸还狡猾,要不就被撕得粉碎。”

“人都是动物。你我都是动物。”她声音里有种痛楚,“可你不是野兽。”

“要人人都疯了,你也就得变成野兽。”

“你也是野兽吗?”她问。

“甚么意思?”该你问她了。

“没甚么特别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她垂下眼帘。

“人要想、心中保留一片净土,就得想方设法逃出这角斗场。”

“逃得了吗?”她抬起眼帘又问。

“马格丽特!”你收敛笑容,“再别讲中国政治了。明天就要分手,总还有些别的可谈吧?”

“这说的不是中国,也不是政治,”她说,“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也是头野兽?”你想了想说:“是。”她没有出声,就这样面对面望住你。从南丫岛回到酒店,在电梯里她说不想就睡,你便同她来这咖啡厅,灯光柔和音乐也轻盈,另一头还有一对男方在喝酒。她杯里剩的那点咖啡没加糖,却还用小勺时不时搅,想必有些甚么话她不想在上说。那一对夫妇或是情人招呼持者,付了钱,起身挽著手臂走了。

“是不是再要点甚么?那位先生等著打烊呢,”你说的是侍者。

“你请我?”她扬起眉头,有些异样。

“当然,这算得了基么?一她要个双份的威士忌,又说:“你陪我喝?”

“为甚么不一”你要了两个双分。

打领结的侍者彬彬有礼,但还是看了她一眼。

“我想好好睡一觉。”她解释道。

“那刚才就别喝咖啡。”你提醒她。

“有些疲倦,活累了。”

“哪儿的话,你还年轻,这么人,正是人生好时光,该充分享受享受。”你说正是她让你重新充望,你捂住她的手背。

“我讨厌我自己,讨厌这身体。”又是身体!

“你也已经用过了,当然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说,挪开你的手。

你那点惑也就过去了,手缩回来松了口气。

“我也想成为野兽,可逃不…”她低头说。

“逃不甚么?”该你问她了,这较为轻松,由女人来审问总导致沉闷。

“逃不,逃不命运,逃不这种觉…”她喝了一大口酒,仰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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