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少林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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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一片漆黑,月儿兀自无力地挂在天上,那金黄的光华,虽然是无孔不入,但在层层相叠的树叶阻隔之下,竟透不进一线儿。

黑暗中,一个人在森林中狐起兔落地奔跑着,他口中喃喃地道:“岳家两个小子一定会去找他们老大,我得在三之内得了两件‮物药‬,否则似是敌不了岳家三环。”他奔跑了半晌,又用右拳一拍左掌道:“活见鬼,艾长一竟会开起药铺来了,哼!”他的速度是何等惊人,这一大片林子,不出半顿饭的工夫,便被他横越了。他忽忽地走出了林子,只见月光之下,身前横着一条小溪,他正要一跃而过,忽然河对岸一丛树木之中,也无声无息地走出了一个人,倒把他吓了一跳。

见那人倒背着双手,眼睛怔怔地望着明月,口中不知在哦着什么,那人抬着头,也不看前面的行路,但轻轻几步,跨到了溪边,双脚却停了下来。

关彤本想不理他,自己赶自己的路,但那人与他几乎是同时到了溪岸,而且恰巧是面对面的位置,关彤见他是一付读书人的打扮,也不想用武技惊吓了他,忙道:“这位仁兄,借光。”那人闻言呀地一声,才把目光放平,有些不好意思似地笑了一笑道:“在下欣赏明月,不觉忘形,请仁兄原谅一二啦!”说着把身一侧。关彤只见他生得剑眉星目,朱齿皓,只是脸上已添了几分风尘气息,想来数年前必是一个俊美绝世的佳公子。关彤平素对自己容貌也颇自负,这时见了这人,却不知怎地,却看呆了似地,双脚钉在地上。

那人见关彤直看着自己,不有些奇怪,口中却又出句话道:“月下清溪,相印成趣,浮光锐影,微波浮金,如一幅月下小游图。”关彤听他出口的都是文绉绉的,但一双目光之中,却具有无上武学的慧,心中暗暗纳罕,但他生孤僻,见那人是学之士,心头不知怎地,又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反只因他少年飘零,没受良好教育的机会的缘故。

关彤的目光一冷,便跨过了小溪,连招呼了不打一个,便往前走去。忽然,他听得那人微咳了一声道:“这位台兄自林子那边来,可容在下这里打听一人。”关彤头一偏,眼角一闪,见那人已也跨过了小溪,不心中一惊,原来方才关彤虽没算清那人何时走到溪边的,但还自以为是行匆匆“未曾注意吧了。但现在人家与自己不过一步之遥,却连人家何时跨过了溪都不知道,此人的武功难道真的是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关彤制住心中的惊意,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来,那人道:“阁下可曾见到一位穿白衫,身材修长的人?”关彤更是一惊,口而出道:“他是你的什么人?”那人极表欣地道:“还好,还好,卓方跑的还不匹。

关彤见他答非所问,更扬声道:“阁下可是姓岳?”那人怔了一怔道:“不敢,草字君青!”岳君青,这三个字是何等震人,关彤不自觉地退了一步,但他迅速地觉察到这是失态,于是,他又迅速地跨回了一步,这一退一进,好象是一阵清风,轻轻拂动了杨柳枝一般地,令人不易查觉到。但是,在月光之下,他瞥见了岳君青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奇特的表情。

关彤愤怒了,他认为岳君青是对他方才的一退一进,而有所轻视。他潜意识地把眼光飘向岳君青的双指,于是,他失望地发觉君青并没有戴着岳家三环。

青蝠剑客当年自视极高,他始终认为自己只败于岳家三环之下,而并不对岳多谦其他的功夫有所心服,所以在关彤心目之中,他的任务并不只是在挫辱岳门,而雪了师门之,而主要的是要破岳家三环。

这就是何以关彤不惜独闯少林的理由。

他的情起了极大的波动,由于青蝠的败死,使关彤的心理丧失了平衡,他对于武林七奇,尤其是岳铁马,有一种潜在的恨意,其中又多少带了由自卑而生的自大。

但是他的理智却极力在镇住自己的情——一小不忍则大谋呀!

于是,他冷峻地睨了岳君青一眼道:“昨夜小可曾遇令兄于张林之南。”君青虽是宅心忠厚,但此时也觉得他的目光中有一股森森的觉,心中微微一愕直到他听了关彤的话才大喜道:“多谢阁下指示。”关彤迅速转身,一拂袖道:“岳兄请上路吧。”他话声止处,身形巳如箭矢般地穿入林中,岳君青惘地看看他的背影。

他歇了半晌,一拍手掌笑道:“丹,还不出来?”话声止处,林中传来一串银铃似的笑声,河对岸的林子中,走出来了一个妩媚的‮妇少‬,她对君青扮了个鬼脸道:“告诉你这个书呆子,说话可得当心点,你偏不信。”君青跨过了小溪,执著的手道:“这人形迹可疑,你帮我想想他的来路好不好?”司徒丹一扁小嘴道:“唷唷,书呆子不是学富五车的吗?”君青道:“此人功力之高,恐怕是七奇门下,但是你我在这七八年中,大部分的少年英雄都会过了,这人却眼生得紧,最近武林中出了什么年青的新人物没有?”司徒丹噗嗤一笑道:“你我刚从那里来,又要到那里去?”君青一怔道:“这又和那人有什么关系?我们刚从少林寺来,现在要去找萧老英雄他们去呀。”原来上次在河洛英雄大会中,君青夫妇乍闻白玄霜之死,便和大伙儿散了,迳往少林寺去打点各事,如今事情方了,便下山来找萧一笑他们,路上却遇到了卓方,卓方是因为芷青带了铁骑令和岳家三环,去开封排解石老大的纠纷,而在侧面行动来配合芷青的。石老大是开封黄河船帮的老大,船帮分内外两帮,内帮是土生土长的,外帮的逃难离到了开封的,两帮为了饭碗,常争地盘,最近又酝酿着一次规模空前的大械斗,其中尚夹杂着金人的兴风作,前次河洛大会,也是圈于内为了应付此次大械斗而召开的。但不料中途却上了关彤诛杀白玄霜汪嘉禾的意外枝节。

岳家最重民族气节,所以特派君青夫妇参加大会,而且让芷青持着铁骑令直到开去劝阻此事,但又派卓方暗中帮助芷青,也就是说,除了退休的岳铁马,和失踪了一方之外名列七奇之首,岳门倾巢而出了。

君青是书生气很重的,卓方却一心赶路,所以君青夫妇很快又落后了一的脚程,这是闲话,别过不提。

司徒丹玉指一戳君青的额头道:“你的心思都埋在诗书中了,你想想咱们在少林寺听得了什么事?而萧老英雄他们正在找什么人?”君青一听,便知道了她的意思,不连连顿足道:“原来竟是他,那你怎么不早讲?”司徒丹道:“少林五值曾说过他身怀万佛令牌,功力奇绝,现在他又鬼鬼祟祟地从这古林中穿过,直往少林寺而去,你和他一上手,若不能生擒活捉他,让他溜了,可是后患无穷,书呆子,你想通了没有?”君青一急,一把抓住了司徒丹的袖子道:“丹,我们快去找大哥和萧老英雄去,这家伙可能是金狗的人。”原来君青误以为关彤故持神秘是因为有了特殊的政治彩,谁也不会轻易想到是青蝠的徒弟出来复仇的,因为在青蝠败废之前,他是没有徒弟的,而青蝠在首山再见见败于岳家三环之后,便销声匿迹久矣,渐渐地,人们忘怀了昔年青蝠剑客的雄姿,武林中一高手的命运,往往就是如此,象慧星一般,崛起的快,没落的也快。

司徒丹被君青一扯,只得也放开了脚步,但她嘴中可故意大笑地笑道:“别急别急,少林寺有行脚小僧智伯在,那小子要胜也不是一时三刻的事呢,只怕他拿着万佛令牌耍赖。

他们的身形已没人了黑暗之中,但仍传出了司徒丹银铃似的笑声道:“平时要你快走,现在你却慢得象蜗牛爬墙,哼!老夫子也尝到心急的味道了吧!”他们的声音渐渐地远去了,隔了一会儿,林中又传出了一声冷笑道:“哼!我倒要斗斗行脚僧智伯,岳君青,看我手下可含糊不?”这人竟是关彤!

懒洋洋地跳上了地平线,发出晕红的光芒,这是一个极其平常的清晨。

山猴吱吱呀呀地在树枝上跳着,不时还摘下一两朵山花,抛来抛去,互相嬉戏着,突然,它们停止了游戏,惊奇地注视着一个陌生人。

那是关彤。

关彤在晨的光之下,觉得浑身暖暖地,长途跋涉的劳苦,因为略微的休息而恢复了不少。他大步跨出了林子,只见山路在眼前忽然一宽,竟是一片用大石块砌成的场子。场子的中间,竖着一支高入天际的石旗杆,场子的尽端,是一列高高的厚墙。

于是,他把目光转移到了一块横匾上,他深深地了一大口气,只见上面龙飞凤舞似地刻着四个劈巢大字——少林宝寺。

“少林寺”这三个字如千斤万钧似地在他心中鸣着。

他缓缓地走过了石场子。他的影子孤寂地投在自大理石砌成的地上,一步一步地跳跃着地前进着。

他走上了少林寺的踏阶,两旁的山神狰狞地望着他。

关彤轻轻扣起了门环,然后一放手,那沉重而亮晶晶的黄铜环,撞在红木大门的包铜皮上,发出了一声极为清脆的声音。山谷中迅速地起了不绝于耳的回声。

忽然,在石方场上,投现出了密密麻麻的影子,他们的出现是无声无息的,也是井然有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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