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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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她在订婚宴的时候出现了，对吧？”线路那端，跳来是谐谑的声音粒子，不带一丝同情，甚至有种恶作剧过后，等著看热闹的意味。

叶圣恩忽地弹跳起身。

“朝！你人在哪里？你的腿伤还没痊愈，为什么要不声不响地离开？”

“怎么？你怕我寻死吗？”叶朝冷笑。

“我真动啊！哥，果然还是只有你最关心我。”这是讽刺吗？

叶圣恩无奈地蹙眉。

“你到底想怎样？还玩不够吗？我都照你的意思做了。”

“还不够，哥，还不够。”叶朝语气沈。

“她还不够恨你，我尝到的痛苦，你连一半都还没尝到，这样怎么能算是跟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说罢，他摇出一串朗笑，似乎笑得很尽兴，笑到几乎岔气，但叶圣恩却听出来，这朗恶质的笑声其实隐隐藏著自我毁灭的怨愤。

不错，他的弟弟是恨著他，但显然更恨自己。

他闭了闭眸，右手使劲扣紧话筒，仿佛想藉此将力量传递给不知身在何方的弟弟。

“好，就算我可以帮你收拾所有的烂摊子，但你把你的女人也丢给我，真的无所谓吗？”叶朝一窒。

“谁说我她了？”

“就算你不她，可是她你。”

“她的不是我，是我假扮的你！”叶朝嘶声吼，掩不住动。

叶圣恩微微牵。

“跟她约会的是你，逗她开心，惹她伤心的人都是你，难道你可以眼睁睁地看她继续把你当成我，跟我结婚吗？”

“为什么不行？”叶朝讥诮地反驳。

“当初我接近她，本来就是纯粹要利用她而已。她是爹妈仰望你娶的对象，我只不过是想好好捉她，再将她痛快地甩掉，我要破坏你的形象，要她恨你－－”

“可是你却上她了，不是吗？否则也不会在她因你入院后，那么自责，甚至开车撞伤自己，连腿都差点断了－－你是在乎她的，朝，你承认吧！”字字句句，问的是一个男人的真心。

叶朝的回应却是一阵意味深长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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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圣恩可以觉到，电话那端的弟弟正挣扎著，与自我搏斗，人要战胜自己并不容易，更何况栖息在他内心深处的野兽已被黑暗的饮料喂养了多年，狂暴而残忍。

“不管我们对彼此是什么样的情，等她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她只会讨厌我，恨我欺骗她！恨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我最清楚了。”冰冽的字句在叶圣恩口凝霜，他觉得冷，全身寒竖立。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他们兄弟俩，难道只能一辈子相互折磨？

“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跟她完婚，如果你辜负了她，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到时候我会做出什么事，连我自己都不敢保证！”叶朝似笑非笑地威胁，接著果断地切线，再次关闭沟通之门。

叶圣恩无力地挂回话筒。

也许，这就是他应得的惩罚吧！从小到大，他总是那么漫不经心，只想着以最快的速度前进，从不在意自己行匆匆的经过会碰撞多少人，令多少人受伤。

其实你是无情的，哥，你那种半调子的急悲就是最大的无情。

他是…无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