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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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昨天晚上的宿舍惨叫事件，隔天早上汉殷羊的队友们觉似乎特别有神，每个都能在练习场上神勇地奔跑，跟吃了什么“碰磅丸”还是“龙抬头”一样威猛，而且人人眼角含笑，笑得有够暧昧。不明所以的总教练看大家认真练球的身影，过度动地拿着手帕在场边频频拭泪，只觉得队员们终于开窍了；打击教练今天指导起来也觉特别起劲；投手教练看着大家勤于练习的身影，脸上动的神情彷佛总冠军戒已经到手。

不过场边的角落却有两道身影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睿乔臭着脸在练投，愤似的用力投出手中的球，对面的均劭飞身一个漂亮的接球，将球稳稳地接进手套里，一脸无辜的他只能陪笑脸:“不要再气了啦！”睿乔冷着一张俊脸，什么话都没有说，再更加用力地投出一球，这一球有着非置对方于死地不可的凶狠。

均劭只能含着眼泪奋勇接球:“你要谋杀亲夫啊？”不讲还好，这一讲睿乔的一把火气烧得更旺，抬起手、扬起腿，脚步一跨，以时速一百五的球速狠狠飒向均劭:“谁是我亲夫？啊？你给我说清楚啊！”

“没！你听错了。”均劭只能卑微地接下来自睿乔的必杀球，差点内伤。

睿乔眼见均劭还颇有蹲捕的天份，愈投愈火大，愈投球愈顺，一点都觉不到自己是个肩膀有伤的病人:“指叉球！”

“我接。”

“滑球！”

“我再接。”

“变速球！”

“我接接接！”好样的！他真的生气了，接下来他还接得到，他就冠夫姓跟他姓！睿乔在心中撂下狠话，随即出手:“滑球、伸卡球再加快速直球！”

“哪有这样的！你竟然三连发－－啊！”最后那一声惨叫是被球打到后的叫声。

一旁观战很久的投手教练缓缓走过来，观看倒地不起的小侯一眼，闲闲地说了句风凉话:“你倒是有蹲捕的天份。”教练接着转过身对着气吁吁的睿乔说:“别一下子飙太猛，你的肩膀还不能用力过度。”

“他哪像有伤的样子啊！”成大字形倒在地上的受害者小侯发出不平之鸣。

“好了啦！你们慢慢练，我去看小明练投了。”投手教练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飘走了，留下均劭跟睿乔大眼瞪小眼。

“下次我不会了啦！别再生气嘛。”均劭动用悲情攻势，赖在地上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只差没有巴着睿乔的腿求他原谅。

“哼，这次放过你，下次你再敢给我来我就不准你爬上我的。”他的“后面”到现在还在痛，这种事情要讲清楚，不能让人得寸进尺。

睿乔走到均劭身边，伸手要将他拉起来，可是当均劭搭着他的手准备一跃而起时，睿乔的脸上突然出现了痛苦的表情，他闭上双眼脸痛楚，一旁的均劭看他的表情，脸惊慌问他:“怎么了？肩膀痛吗？要不要休息一下？”睿乔轻轻地转了肩膀一圈，呼出一口气，疼痛平抚以后一张开眼睛就看见均劭慌张的脸在他眼前。

“怎样？好一点了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那一瞬间睿乔只觉得眼前充光明，只差没有小天使在旁边奏乐洒小碎花瓣，他这一生中可以找到一个人肯用这样的眼睛凝视着自己、关自己，还有什么不足的？他何其有幸可以在自己热的球场里找到均劭，即使未来不能投了又何妨？他绽开了笑容，俊美得让人窒息，清秀俊雅的五官笑开了一片清亮。他低声在均劭的耳边呢喃:“有你在身边，我就很好。”均劭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他没想过睿乔会在这个时候无预警地说出这一句话，有些吃惊又有些动，他也笑了，那灿烂的笑容跟他们第一次在练习场外见面的时候一样，绚烂而明亮，而现在又多了更深沉温和的情，在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义无反顾的烈。

他们忘记场上还有很多人在练球，两人就这样对视着，陷入两人世界。场上其它队友没人理他们，各自练着自己的球，像是对这样的景象已经习以为常，倒是场外帮他们加油打气的女球们看见他们两人深情对望，马上发出尖叫，疯狂找相机按快门，此时阿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正巧”拿着一面大旗子走到她们面前，一把将旗子挂上，遮去了她们的相机镜头，还不忘对着女球们出最人的微笑。

“辛苦你们了，这旗子需要晒一晒光，你们不介意我放在这里吧？”阿一笑，谁与争锋？女球们眼睛呈现心状，痴痴地凝视着传说中阿的必死微笑，擦去自己嘴边的口水说:“不介意。”阿转身准备走回场上练球，一眼就看见了场边的两个人还在那边深情对望，摇摇头翻白眼回去继续练球。

-----打击教练走到均劭身边，双手叉靠在铁栏杆上，眼神望向场内，嘴里却对着他说:“你最近的打击状况很差。”均劭靠在练习场边的栏杆上，维持着不变的姿势，眼神望着场内的队友们，不发一语。

他当然知道自己最近的打击状况很差，打从睿乔受伤以后，他的打击状况就一路下滑，到现在打击率不到两成，虽然自己的守备状况还是很好，可是他并不能只靠守备就让教练团放心用他当先发，他需要打击方面的火力。

“听说你每天都陪着小蔡练投。”

“然后呢？”

“你自己的打击呢？”均劭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陷入低的原因跟缺少练习有很大的关系，因为练习不够，他的球不足，选球能力变差，渐渐地，自己也失去了击球的自信心。

教练转过头看着他:“你也要为自己想想，你不算年轻了，在球场上还能打几年？不趁这时候锻炼自己、让自己更强、拿更高的薪水，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知道。”他的手指耙梳过自己头发。他当然知道自己不能荒废，他也知道自己应该要快点找回球，可是球队一天的练习时间就那么多，剩下的时间他都陪着睿乔练投…他放不下睿乔。

“小蔡没有你想象中脆弱，你必须快点振作自己，当他重新站上投手丘上的那天，我希望你也能够打出应有的水准，为我们球队赢得胜利。”均劭回头看着打击教练闪亮的眼神，那是一双充着期盼与希望的眼睛，他轻轻地扯开一朵笑容，半开玩笑地许诺:“年底总冠军战，我跟他都会在球场上为球队拼命，你们等着看就好了，记得到时候你要准备啤酒跟香槟接我们！”

“只要你们能拿下总冠军，别说啤酒香槟，威士忌跟白兰地也没问题！”均劭笑了笑，看着打击教练伸出手掌，他也伸出自己的手跟他击掌，算是承诺了。

均劭将眼神转回到场上的睿乔身上，看着他在场边认真练投，那高大的身影透着一股倔强与不妥协的傲气，随后睿乔似乎发现了他正在场边看他练投，眼神不经意会的剎那，睿乔对着他笑开了俊容，均劭远远地看着他的笑脸，暗自对自己发誓，年底的总冠军战，他会站在睿乔身后为他打下汉殷羊队的第一枚总冠军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