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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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真要薛如龙的命吧?"事后他曾这么问萧聿,萧聿则是冷笑不语。
柳子絮开始为薛如龙担心;他完全不像他爹和妹妹,是一个颇为宽厚的人,更何况他对悔儿也很照顾,从没有欺负过她,真要说有什么,也不过是动了想娶悔儿的念头,但这也罪不至死呵!不过他的担心暂时是多余了,隔天城里就传来薛京山举家迁离汴京城的消息。
萧聿听见这事时面无表情,半晌后才扬起嘴角道。
"逃了么?那老头还不是太笨嘛!"
"算了吧,萧聿,留条生路给人。"萧聿冷哼。
"这话你应该去对薛京山说。"柳子絮无言。
薛京山和他女儿实在不值得同情,当他们打骂悔儿、将她赶出去时,可曾留过什么生路给她?直到现在,三年过去了,汴京城里仅留一座薛宅废墟,而他也没有听说萧聿再对薛家采取什么行动。
所以,偶尔柳子絮会这么想:薛衣三口能逃过此劫完全是因为萧聿已经逐渐遗忘了燕悔,毕竟时间能冲淡一切;何况萧本对悔儿的情或许还没有他来得浓,也或许他们之间
本就谈不上"
情"两个字。
不过这些柳子絮都无法证实,因为他不想开口问萧聿、不想再提起燕悔的事;如果萧聿真忘了她,就让他这个做义兄的在心底默默牵挂她吧。
悔儿,她可还好?
雨楼,汴京城最大的酒楼,萧聿凭栏而坐,由二楼看着外头的人来人往,热闹的气氛却始终进不了他的眼。
萧聿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突然地,这世上好像没了新鲜事,再没有什么可以教他开怀大笑,虽然他原本就甚少笑。
昨夜他刻意放纵自己,在君阁和他们的当家名
彻夜畅饮、恣意
,却只换来今晨的头痛
裂,他的心依然焦躁烦闷。
怎么了?酒也喝了,女人也抱了,他究竟还想要什么?更多钱么?萧聿在心里问,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缺少什么,但是那种空空的觉一直如影随形,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寻找什么。
然后燕悔的脸孔出现在脑中,就像这三年来的每一次,她总是突然就闯了进来,教他挡都来不及挡。
萧聿不悦。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还记得那个女孩,事实上三年来他本就从没忘记过,只要他稍稍闲下来,眼前就会出现她那张粉
的脸蛋;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在吻她、占有她的
梦中惊醒。
这算什么?他萧聿难道是中了?阄让一个小女孩
他到这种地步!他绝口不提燕悔,却把那块在破庙中找到的包袱布随身带着,几次气到极点想扔了它,也有几回都已经扔出去了,结果,这块布现在还在他身上,整整齐齐折好了搁在怀里。
看见那块布巾,他会想着她究竟还在不在人世?失踪三年一点音讯都没有,这不是死了又是什么?难不成她去了极远的地方,远到赶出他的势力范围?该死!这事不管再怎么想都没有答案,还想它做什么?萧聿仰头饮下一杯酒,冷然的双眼有了些许情绪。
他是否害死了一个女孩呢?
这是三年来他首次去面对这个问题,之前他一直告诉自己那丫头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甚至还想过她死了也罢,恰好可以证明那算命确是一派胡言。
或许无情,但这就是他,萧聿,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心软,居然会打心底冒出那么点歉疚。
就为了证实一个荒谬的预言,牺牲一条人命得么?近来萧聿也经常想起这个问题,他渐渐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闲了,明知江湖术士的话不可信,却还赌气硬要扯上他人。
子絮说的没错,燕悔实在无事,如果时间能够倒回,他一定会公平对她,绝不会有先入为主的偏见。
咦?他这是在做什么?忏悔么?去!
萧聿愈来愈不开心,怎么最近都没有好玩的事呢?简直要闷死人了!他把酒杯扔在一旁,拿过酒壶就往嘴里倒,边喝边无聊地四处瞧着。
究竟在忙些什么?每个人都走得这么快。
扯了扯嘴角,又要喝酒,头一低;忽然看见酒楼人门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至于萧聿为何会注意到那个人,大概是因为他怪异的穿着吧!枯木的上衣和
子,看起来算不上脏,但样式和一般人所穿的明显不同,几乎每个经过他身边的人都会转头看他一眼。
另外就是他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刚才就一直在酒楼门口走过来走过去,有时候甚至绕起圈子来,让人想不去注意都难。
有趣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