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似是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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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先总在开席之前就先说明白,他酒量不宏,一旦有了醉意就只能先逃席了,是以众丐虽是殷勤劝食,敬酒之事倒不怎么常做;即便如此,每当饮宴告一段落,先走到此处吹着凉风醒酒之时,也都有几分酒意,步履都有点儿颠颠倒倒;幸好此处犹在丐帮人手环卫之下,加上知道他是为帮中诛除盛和这恶霸的大英雄,守卫的群丐极少上来打扰,等到先醒过酒后,自会有人引导他回到客房。先的酒品也不差,倒是从没出过什么事。

眼见溪畔群萤飞舞,溪面萤光点点,煞是漂亮,先赏玩之间,面上却没有什么特殊的神情,直到顾若梦来到身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时,先才似如梦初醒,转了过来。

“顾姑娘还没睡?”

“睡不着,出来走走,”苦恼地搔了搔腮边,顾若梦轻叹了一口气,先吐息间虽透着些酒意,但女子体气芬芳,加上先于此颇有节制,他口里吐出的酒意,倒不似男子身上那样人“姐姐你…还好吧?”

“还…还好…”眼睛向四周一张,聿好没什么人在近处,只要两人声音不大,该当不用担心给旁人听去,南雪仙这才放下心来,微带瞋怪地瞪了顾若梦。眼,只是心卜溢着的却非怒气,而是一缕接着一缕也不知该怎么形容的心思。

顾若梦这句“姐姐”似是将她从先的身分中唤醒,偏偏也唤醒了她一直抑着的被盛和侵犯的记忆“别就这么叫出来,小若梦…若给旁人听了去,就算不得秘密了。丐帮里头卧虎藏龙,这票人哥哥都是老工胡,眼睛可尖得很,姐姐这几可小心了,一不小心了馅,可就再瞒不住了。这件事…你没让你的师姐们知道吧?”

“没有…”嘴上这么说,顾若梦心下却不由有些担心,南雪仙的身分她虽也努力瞒着,可瞒着之后反而生出了其他的问题。当落花坪上,再无衣裳可供遮身的顾若梦只能披着先的外衣,高典静和香馨如虽是及时帮她换了衣物,没出什么光,可事后看着先的眼神总有些怪怪的,只先似是不知,也不知是装聋作哑还是真无所觉。

顾若梦原还没发现异样,可愈到后面愈觉师姐们奇怪,也还好丐帮之中少有女客,三女同住一房,同之下话倒谈得开,昨夜总算被顾若梦探出原由,却是个顾若梦怎么也没办法相信的原因。…依偎在上,原先有什么隔阂,这般亲近依偎下也不会放在心上,何况三女原就有十年同门之谊。香医如较晚入门不说,高典静可是一路看着顾若梦长大的,这样在上扭动嬉玩早是常事。

“大师姐…”

“怎么了,小梦儿?有什么心事要跟典静说吗?”

“是…是兄的事…”听高典静这么说,顾若梦总算开了口。这几老住丐帮中被请来请去,没一天回到客房时不是累得倒下便睡,总算今儿个是范岳的徒儿相请,虽是客气却带点距离,倒还保得清醒回来,若换了前几,见到高、香两位师姐回来便睡,顾若梦便心里有问题…时也不忍开口“从落花坪回来之后,若梦看师姐倒不只对他不怎么说话,连…连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到底足怎么了?当时…当时他为了救我,可和那恶人斗得真凶,若不是…若不是兄的牺牲,若梦也不知会遭到什么对待,为什么师姐们还…还一副看他不喜的样子?若梦不懂…”

“这个啊…”听顾若梦这么问,高典静和香馨如对望一眼,两女都有些言又止,但高典静身为师姐,这方面的事总不能推给师妹,嗫嚅了一会还是开了口“就是为了那件事…兄是男儿身,小梦儿你却是…却是女子,虽说他为了你战盛和,典静和馨如颇为,可他终究…终究是把小梦儿你都看…看光了…虽是保住了小梦儿贞洁,可这样…这样也不太好…加上他后面又和你走得亲近,典静原以为他也有求凰之意,可这几天看来,他似乎本没在想这回事…”

“是啊!是啊…”听高典静打了头阵,香馨如总算也开了口“虽然说他护住了若梦你贞洁未失,可难免看到一些不该看的…我本来想他也不是个呆头鹅,至少该知道要怎么负责任,可现在却好,他跟若梦你愈来愈走得亲近,好像真把若梦当成了自己人,却一句也不提求亲之意,简直是得了便宜又卖乖,看得我心中好生火…若不是师姐劝我,早晚要和他摊牌;再怎么想佔女儿家便宜,也不是这么佔的!这过分的傢伙…偏生这种事又不好张扬,真气死我了。”没想到高、香二女想的竟是这么回事,顾若梦一时间目瞪口呆,脸儿得通红,真不知如何回应才是。她这才想到自己这几天的做法不太妙,几乎全忘了先表面上是男子,和他在一起时总像和师姐一般亲密,却没想到会落在有心人眼里:照说这种事先该当会觉得出来,可这几天他也不知心下想着什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像是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两人都没注意到这回事,却是毫不顾忌地黏在一起,也怪不得旁人会心下想,偏偏明知两个师姐想错了,可顾若梦又不能反驳,她总不能把先的真实身分透出来吧?

“我和兄…不是那样的…”

“也不是你我想怎样就怎样,”似全没听到顾若梦在说话,高典静和香馨如就这样讨论了起来,留下顾若梦一个人在旁憋了个大红脸,想帮先说话却是力有未逮,何况师姐们在这方面似乎本没想过自己的意见“那位兄也不知是否已有了室,他年少英俊,虽是冷淡了些,可看来颇像个风人物,若小梦儿真嫁了过去,也不知…也不知会有什么待遇。何况…何况他的家世如何你我全然不知,说不定他之所以毫不提此事,就是为了家里的事而有所顾忌…”

“可是…这可关系若梦的终身呢!”微微红了脸,香馨如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都有些发颤“虽说若梦守犹在,贞洁无损,可终究是…终究是出了这种事,若是传了出去,那盛和已死得透了,自是不管身后声名如何,若梦可还要过子啊!言町畏,这几里丐帮中人表面不说,下头已经有些言蜚语在传,偏偏刘明也不想个方法制止他们。师姐,我也知道这种事难以绝啦…可是…可是那先明知如此,却连一句话都不说,也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说不定…说不定这人也是个负心薄倖之辈,师姐你我接下来或许还要跟他同路,可得要小心些…”

“不要随便说。”听香声如这般胡猜,高典静知若不及时打断她,也不知香馨如会想到哪儿去,至少自己心里已有点儿妄想胡猜起来了“那先若真是负心薄倖之辈,就不会不顾生死,以救人为先,当若非是他,只怕你我到落花坪之时,小梦儿已受到了久远无法抹灭的伤害,这事还得多谢先反应及时,只是…只是他既然看到了小梦儿…的样子,却连一句话都不说,未免有些过分,说不定…说不定我们找个机会,旁敲侧击一下,看看他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说到这儿,那先这几确实有些奇怪,”总算听高典静做下了结论,香馨如心下一宽,心思却不由想到了其他地方去“当初见时,看他一听到颜君斗之名,气得像要把他吃下去的样子,我本还以为他就算和我们同行也待不了多少时候。没想到护了刘前辈…呃,是刘帮主回来之后,却好像什么也不管的待在这儿,食终无所事事的模样,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会不会是为了若梦的婚事,他不想让我们有机会开口,所以才整挨在这儿,打算等我们先行告辞之后再离开,好避开我们?这人果然负心,我们可得好生盯着他,免得他佔了便宜就跑了…”

“我…我才不嫁他呢!”听顾若梦声音拉高,两女总算注意到顾若梦还在一旁,小睑儿得红红的,气得连泪水都快出来了,高典静连忙把这小师妹搂入怀中安抚一番,偏偏两女你一言我一句,顾若梦无论如何也不进话去,也只能不了了之,听到两个师姐这么想,顾若梦一时之间可真是呆了,说来在中被南雪仙舐得连出来,药效力散掉大半之时,她心下想的也是这般事儿,只没像师姐想的那么远,可后来知南雪仙同为女儿身,她就没把这事儿放心上了,更别说后来南雪仙被侵犯后的娇弱样儿,让顾若梦竟有种想照顾她的心。

两人之间颇见亲暱,全没想到男女之防上去,却没想到…师姐竟把念头转到那上头去了,顾若梦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偏偏这关乎南雪仙千叮万嘱的祕密,虽知若是了祕,这问题就再也不是问题,可顾若梦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听着两位师姐自顾自地讨论深刻,甚至开始在观察起先是否负心薄倖之人,让顾若梦便想帮她辩解都难启齿。

不过两女的观察却也歪打正着地勾起了顾若梦的思绪,即便连相识不久的两个师姐都看出了落花坪事后先的异样,更别说是和她有那么“亲密”接触的顾若梦了。

只是高香二女不知先底细,只是胡里胡涂猜,顾若梦却知南雪仙之所以失魂落魄,从原先极有主见变成后来颇有点随波逐的样儿,十有八九与当失身给盛和有关,只是这事却不可宣之于口,就连想要安都得小心措词,顾若梦甚至不能找旁人帮忙劝说,只能在一旁乾着急。

“姐姐…”

“嗯?”听顾若梦出声唤自己,南雪仙却没怎么理她,只看着溪上的萤发呆。这几的自己总是这样,无论什么都提不起劲去做去想,整个人虚虚浮浮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却又不想稳住自己,不想提振神,南雪仙也真不知为了什么变成这样。

若非顾若梦与自己关系特别,她是唯一知道自己女儿身秘密之人,只伯南雪仙还不会像现在这么放松。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蹲了下来,纤手无意识地挑动着溪边的小草,觉到身边的顾若梦也蹲了下来,一双眼儿担心地看着自己,也没那个心思去回应顾若梦,只是呆呆地看着溪上。

虽知这样下去不行,但看南雪仙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儿,也知盛和之事对她打击颇大,顾若梦一心想要安、想让南雪仙看开,偏生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怎也开不了这口,她咬了咬牙,好不容易开了口,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同事“姐姐…师姐她们…想到歪路上去了…怎么办?”

“歪路?什么歪路?”听顾若梦提起她那两个师姐,南雪仙虽是神难振,总还是将注意力拉了回来。要保持祕密最重要就是法不传六耳,偏生南雪仙也知道顾若梦与师姐关系莫逆,最是担心顾若梦言谈之中了破绽,给她的师姐们看出了问题。

她们知道犹可,最怕就是言谈举止间惹了外人怀疑;若给颜君斗知道了,也不知消息会否传回到泽天居去,如果给虎门三煞知道自己还在外头晃悠,以南雪仙一人之力可对付不了这三个凶人,就算有诀护身,也只是为防万一,就连南雪仙自己都没把握能否在虎门三煞的十道灭元诀下全身而退。

“她们…她们是不知道姐姐的身分…只是…只是…”臊得耳朵都红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可看南雪仙表情愈来愈是担忧,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能听到自己两人的对话,顾若梦好不容易才说了出口“只是她们还把…还把姐姐当成先…说…说先看到了若梦身子,为了负起责任,理应…理应上门求亲。现在却是…却是连一句话都不说,本是…本是负心薄倖之辈…对姐姐颇有微辞,若梦想帮姐姐说话,偏偏…偏偏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怎么办才好?”与顾若梦对望一眼,南雪仙开始时还没什么反应,等到听清楚后,两人不约而同,噗的一声差点笑得摔进溪水里去。顾若梦还可,南雪仙这几心中积郁,抑着不敢透分毫,又得应酬丐帮中人,表面上还得装作笑语盈盈,为丐帮新任帮主之事乐在其中,那种表里巨大的反差,令得南雪仙心中抑更甚,好不容易给顾若梦几句话逗得一乐,心中的积郁彷彿找到了出口,随着笑声吐出来,南雪仙大笑之中,泪光逐渐闪现,渐渐转笑为哭,顾若梦也不知这样是好或不好,见南雪仙如此动,慌得她连笑都装不出来了,连忙拍着南雪仙粉背着意安

蹲坐在溪畔好生哭了一阵,虽有着顾若梦努力安抚,但南雪仙却是要一口气把心中的难过全发出来,哭得愈发动,若非心中还有三分理智,抑着没有放声,夜阑人静之中,丐帮又是武林帮会,分外警醒,只怕光这哭声也不知会醒了多少人;而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听她噎细语,顾若梦心觉愈来愈不妙了,南雪仙虽没有说明清楚,却也透了些许,顾若梦才知南雪仙早已嚐过了男女之事,本该只属于情郎所有的身子,如今却被盛和所污,偏偏又得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甚至不能拿这恶徒的屍骨来挫骨扬灰,已污之身甚至不知该如何自处,南雪仙本来还想到了死路上去,可现在的她是救护陷落仇人之手的家人的唯一希望,不能这般轻易自,只能这般撑着,她心中的苦,顾若梦可是头一次听到,便想开导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导才是。

也不知这样哭了多久,好不容易顾若梦怀中哭声收止,抬起头来时那模样真有些怪异,先那冶漠俊雅的面容,配上幽幽闺怨的两行清泪,说有多不搭配就有多不搭配,若非顾若梦拚命地想融入先所言情境之中,到现在芳心还没从那淒然中醒来,只怕还真会被眼前这模样逗得笑出声来。

已恢复先那清雅冶淡模样的南雪仙轻轻地拍了拍顾若梦的玉手,把她从混的心思中拉了回来“小妹子,别再想了…想不出什么法子的。这种事…还是八能靠…靠姐姐自己去调适…小妹子把眼泪擦乾,快点回房去休息,可别让你师姐们发现…现在都已经惹上个负心薄倖之名了,再让她们知道我把你哭丫,明儿个只怕就要来兴师问罪,我可受不了这种事…”

“思…”鼻子,拭乾了颊上水痕,可无论怎么拭,都觉眼眶中热热的,泪水仿彿随时都会出来“姐姐…其实…”

“怎么了?”轻抓袍袖为顾若梦拭去泪水,南雪仙其实也好想哭,可现在这种状况下绝不是自己能够忘我发的地方,丐帮中人她倒是不管,可颜君斗也在里头,朱华沁和刘明虽几番保证,连丐帮中大部分都信了颜君斗不是与颜设等同合污之人,但南雪仙可绝不会轻信虎门三煞的子弟,能多小心就多小心,这是下山前妙雪真人的殷殷期盼,独身走江湖最怕就是出事。

“其实自爹死后,娘苦守贞洁,独守本门…其间也不是…也不是没有男女之思…不过娘至少知道会…会用工具来安抚自己…才能保着对男人不苟言笑的模样…姐姐若是想…也可以…可以那样发一番…最多是…最多是若梦帮你找那些东西来…”边说着脸儿边红,虽知这是羞人之事,就连娘亲在知道已被自己发觉之后,都脸红耳赤地要自己守祕;若非为了开解南雪仙,顾若梦可还真不敢开口“守节虽是重要…可自己的心理更重要…姐姐若能好好发…也是好事…”

“别…别说了…”心知这种工具自己行囊里也有,那双头龙便是为此所用,南雪仙心中一动,若自己多用几次那宝贝,放开一切去嚐试那种自的滋味,即便得神态大变,燕千泽最多也以为自己被他带坏了,没有男人的情况下只好自己解决,说不定…说不定就不会发现什么问题,只是这种事还得避着旁人,尤其是颜君斗和朱华沁都不可以知道。

不过她倒真没想到顾若梦竞说得出这种话来“姐姐知道了…不过,妹妹还真令人刮目相看…这种事也知道…小妹子,是不是姐姐帮你之前,这类的事你就…就自己做过了?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没…没有啦…姐姐坏…明知若梦关心你…还这样说人家…讨厌死了…”没想到自己关心之下,连师姐都不知道的这般绝密也透出来,却换来先的调侃,虽是明知她不过拿这个来逗自己,心中绝无恶意,顾若梦仍不由得一阵羞。飞也似地从先身旁窜了出夹“若梦回去了…明天见…姐姐要好好照顾自己…要不然我们早些离开此处,出去看看外头情形…”见颅若梦飞也似地逃远了,先这才站起身子,深深了口气,夜空下的寒气令他不由神微振,身子却不由晃了一晃,扶住树干镇定下来的他摇了摇头,伸手按住脑侧,不由得暗自苦笑。

虽说这几他喝酒颇有节制,没有怎么醉过,但身体总还没那么习惯酒这种东西,一两还可,积累之下还真有些不适;不过盛情难却,只要留在丐帮里头,这类应酬也是难免的。想到此处先不由暗思,今儿个颜君斗与朱华沁已经向刘明提出,既然丐帮形势已定,他们也该离开了,只是自己没说话,高典静等人也未出言附和,才让刘明盛情殷殷地邀了众人再留几

但顾若梦说的也没错,确实足该离开丐帮的时候了,不说丐帮之事已然大定,就算净衣一脉对刘明或有不,但那也不是自己该处理的事,刘明身为帮主,该当自己搞定,光想到还留住泽天居里的裴婉兰和南雪怜,自己也该早些觅机前往云雾香亭和含朱谷求药才是:不过此事还得祕密进行,十道灭元诀的弱点,颜设和锺出二贼未必不知,眼下虽没有向云雾香亭和含朱谷动手的迹象,却是不能不防,自己去求药之举,至少得瞒过颜君斗,绝不能让这消息漏到三煞耳中,否则自己暴身分事小,若惹得他们兽大发,先行对付云雾香亭和含朱谷,猝不及防之下二处也不知是否挡得住,复仇救人事大,经不得一丝错漏,自己可还任重道远,万万不能这般颓废的。

突地身子一震,先掹地回身,手上一抖,不知何时长剑已来到手中,毫不犹疑地刺入树丛里头,手腕震动之间,已使发了剑影莫测,连环三剑已使将出来。这几剑来得好快,只听得树丛中一阵低沉的笃笃声响,原本躲在树丛中的人已退了出来,手中木舞动,虽是险而险之地挡住了先连环数剑,连番挫退之下却只有防禦招架之功,全无进取出击之能,若非月光掩映下,先看清了来人面目,及时按住手中剑,再多来个几剑,只怕来人已伤在他剑下。

深深了一口气,那人总算回复了正常,持的手却不由还任发颤,月光下只见来人约莫四十多岁年纪,一张国字脸儿颇带几分英气。先识得此人乃是范岳的四徒弟常益,眉头不由一皱:这常益虽是范岳弟子,行事作风却与那盛和有三分相似,只是还知所进退,有些节制,没有盛和那般张扬,是以虽也好贪花,并不讨人喜,却很少搞出事来,不像盛和那样惹人厌。若非众人一入丐帮,便发觉此人的眼光不住在高典静等三女身上逡巡,只怕先也记不住此人。

若论常益武功,虽说还比不过先的高明,差距却也没有太远;本来以先的剑法要胜他虽是可能,也得耗上一番力气,但这回常益被先取得了先手,连环数剑来得毫无徵兆,加上树丛之中虽是方便藏匿身形,却不便动武,木无锋无刀,更是下好挥洒,给先一连急攻之下,竟是毫无反击之机。

常益吓得一身冶汗,只觉先仍末收回的长剑颤动之间,挥洒月光如水,样儿虽美,却仿彿随时随地都可能向自己身上招呼,吓得他一肚子心都沽了大半,木拄地,拚命地摇着手“呃…姑娘…是…是在下常某…今儿晚上常某还向姑娘敬酒来着…”姑娘三字入耳,先手中长剑一震,差点忍不住就要剌下去,如果不是及时想到此处乃丐帮总舵,这人又是范岳的弟子,若杀了他无论如何也不好向刘明代,只怕这一剑已忍不住了。

他冷冷瞪视着常益,无论眼神模样哪有半分女人的样子?看得常益不由腿肚子发颤,一时还以为自己错了。虽说以他的武林经验,南雪仙再怎么掩饰总有破绽,该当瞒不过他,加上方才听顾若梦的称呼,眼前这先显是女子无疑,但见他冷峻地打量着自己,彷彿在考量着要从那儿剌这一剑,眼神当真冶得像剑一样,常益虽非胆怯之人,但范岳受伤,其余长老身亡,净衣一脉气势大弱,又见到如此冷峻的剑势,他以往也只从一代剑尊妙雪真人身上见过几次,没想到先年纪轻轻竞已有如此修为,方才那几剑已令他气为之夺,不中胆气尽消。

“呃…在下下过是…不过是有了酒意…到这儿来…来方便一下…还请…还请姑娘见谅…”见先全没把剑收回去的意思,常益只觉他手中长剑剑气直透自己臆而来,也不知是先真起了杀心,还是他修为不到,剑气一发难收,心中不由微惧,若就这么死在这里,岂不冤哉枉也?

何况丐帮之中净衣污衣两脉相争已久,刘明既己任了帮主,接下来数年净衣一派的子只怕不大好过,先又是刘明此番建功的大功臣,若在此杀了自己,他可真不相信刘明会为自己出头。连忙指了指下体,去了一半,还未全然束起来,确实足一副如厕被打断的模样。

见他下身衣衫不整,一抹黑微现在下半身,先虽说脸末变,身子却下由羞烫了半分。他收回长剑,整个人向后滑开了数尺,话里都带了几分急切“那你…还不快穿好子?如此见人岂不失礼?难不成要某向范前辈投诉,问问他是怎么教的好徒弟?”

“啊…这个…姑娘高抬贵手,别向师父说…”见先这么反应,常益心下虽定,知道自己毕竟没有看错。这先确实是个女子,即便面上有过易容,但易容后的他仍是如此清雅俊秀,想必真面目也是娇美动人;不过听她说要向范岳打小报告,常益虽是不惧,却不由有些忐忑。

自己虽是好,但行事有节,虽说常连于秦楼楚馆,至少行事隐密,从来不留痛脚给人抓住,旁人最多知他风而已,平常绝不会因此受罪;可这几来范岳怒火不轻,一来是受了暗算,负伤至今末癒,连向来的同门兄弟都死了两个,二来因着这原因,他再争不过刘明,连带着净衣一脉气势大挫,范岳纵使原先不疋迁怒之人,现下气却有些收敛不住,常益倒不想因此挨个冤枉骂。

何况常益此来,一开始确实是因为有酒意才到了此处方便,只是才刚完,正自吹着凉风舒服,便见先远远而来,他隐在树丛里头,一时走不出去,只留在里面待机,却见顾若梦随后而来,两女就这么谈了起来,这般好时机常益自不会放过,连子都忘了拉,就在树丛里面窃听起来;只可惜两女说来说去,讲的尽是先身为女子之事,他所想探听的沽息却是一点也没有透,直到最后见顾若梦娇羞地跑掉了,常益仍像是溪中的鱼儿般看着钓饵心难搔,偏义不敢开口吱下去:心下正自思绪飞地思考着,没想到竟给先发觉,差点没挨上几剑。

常益快手快脚地束好了子,整理了一下仪容,转头看向先,轻轻地咳了咳,清了清嗓子,深深一揖“在下心中有疑,是关于盛和之事,有些事想请教姑娘,还请姑娘…请姑娘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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