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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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凝的气氛转在两人间，久到李红月简直想要挤出干笑表明是说玩笑话，好让自己有台阶下时，昊天却突地伸出修长手指，再次抚上她的眉梢，像是在把玩啥宝物般不忍释手。

良久，他诡奇地泛起笑痕。

“有何不可！”是啊！有何不可！虽是劣质替代品，买来玩玩一些子也足够了。

本来以为奢想已无望，没想到峰回路转，最后他竟然真的答允了！李红月喜形于，娇声燕语地讨好。

“爷，红月一定会尽心服侍您一辈子…”一辈子？她还没那个资格！昊天似笑非笑，诡奇的心思打着啥主意无人知晓，待穿妥完整后，便毫不留恋地跨出了这间整夜被他用来发望的房间。

直到他身形消失在视线内后，李红月狂喜地陷入未来穿金戴银、锦衣玉食的荣华富贵美梦中…

“小姐？小姐…”昊天才一出房门，早等在外头候着的绿荷，便捧着热水进房来准备伺候李红月梳洗。谁知才踏进门，却见她迳自一人笑得脸都快扭曲变形了，瞧起来怪可怕的。

“啥事？”唤了老半天，李红月总算由狂喜中回归正常，当下丢给小丫头一个白眼。怎么这丫头专拣她发美梦时来吵人，还好今天心情好得任何人都破坏不了，否则准有她一顿骂好挨。

“哪有啥事，只是觉得小姐今儿早容光焕发、美得不得了！”无故挨了个白眼，绿荷甚觉无辜，只好先将水盆放下，赶紧取来一件轻衫薄纱为她赤的身子披上。久处坊当差，绿荷一张嘴早练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甜得很呢！

人言“千穿万穿，马不穿。”奉承话人人听，更何况是李红月。只见她登时乐得眯了眼，坐落在光滑铜镜前，左瞄右瞄，果真觉得自己得光彩夺人，否则那浑身沾染着佞气味的男人，又怎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愿意替她赎身？

心情甚好地让绿荷梳理着乌黑云鬓，瞅着铜镜里的妩媚容貌，李红月喜孜孜地拾起眉笔心描绘着自己的一双柳眉。

忆起昨夜里的，心下亦觉奇怪，以往只要有幸成为她的入幕之宾的，不管是啥样的男人皆对她的容貌、身子着不已，膜拜似的吻着她美好的娇躯，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怕恨不得将她下肚。可昊天却不同，他不曾吻过她如枫朱，亦不曾抚过柔媚勾魂的雪白身躯，可却特别眷恋她的一双眉。整夜的愉中，他那魔魅的眼瞳未曾稍离过她的眉梢间，略带茧的大掌在男女中一再轻抚着秀致柳眉，似乎极为恋不舍，就连方才也好似因为这双眉，他才应了口决定收她在身边…

想了老半天，却总是归论不出原因，李红月懒得再想，直接认定他是个怪人，不过只要他能给她梦想已久的富贵生活，谁理他怪不怪呢！

呵…她梦想已久的富裕生活啊！老实说，以往不是没有恩客想替她赎身，可那些个男人不是老就是丑，不然就是身家底子不够雄厚的装阔少爷，而这些样的男人又怎会让她李红月看上眼？

她李红月要就要最好的，而如今总算有个年轻俊朗又拥有数不尽的财富的男人出现在她眼前，她怎能不抓紧机会巴上他、为自己的将来铺路呢？

既然昊天她这双眉，那她就将这眉描绘得尽善尽美，让昊天恋得舍不下她！心中千思百转，李红月果然将那秀丽黛眉修饰得更加出，心将自己装扮好后，绿荷也刚好将一头秀发梳了个华丽贵气的发髻。

“呵呵…小姐，您这模样可不知又要让多少男人成为您的裙下之臣了。”绿荷笑着奉承，小嘴里灌出来的汤可叫人听了畅快不已。

“死丫头，今儿个嘴巴抹了不成？”飘飘然笑骂，心底却恨不得她多说些。

“绿荷句句属实，可没半句假话。”笑眯眯地佯装发誓立咒。

“鬼丫头！”娇笑骂，李红月心情好得可飞上天，毫不心疼地从首饰盒里挑了件美首饰打赏，反正她马上就要被接去家享福了，比她手上所拥有的更贵重的金饰珠钗还怕会少吗？届时只怕她身上还不够戴呢！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万万没想到向来吝啬的小姐今竟慷慨得很，绿荷喜不自胜地接过打赏，忍不住喃喃自语。

“今儿个真是绿荷的幸运呢！一早就得到小姐的赏赐，等会儿过午后，还得赶去‘返璞楼’凑个热闹…”

“返璞楼？”李红月霍地尖叫，因为这名字让她想起羞辱她的男子。

“是啊！听说为了庆祝‘返璞楼’今重新开张，舒掌柜准备大肆酬客，所有吃喝完全免费招待，到时肯定是人山人海、热闹得紧…小姐要不要请爷陪您去瞧瞧？”完全不知李红月与舒仲之间的过节，绿荷陪笑应答，却不解她霾的脸因何而来，只好抬出她最新的入幕之宾的名号来挡挡，看能不能让显而易见的冲天怒火稍降些。

“找爷…”喃喃低语着，李红月腔的怒火霎时间降灭。

是啊！怎忘了她还有昊天这么硬的一座靠山？洛首富呢！岂是小小“返璞楼”所能比拟。决定了！就求爷陪她去“返璞楼”耀武扬威一番，杀杀舒仲那穷酸掌柜的威风，好生讨回在他那儿落尽下风、受嘲、失去的面子。

舒仲，你等着吧！

缓缓地，她漾起一朵丽至极的算计微笑。

烘烘的一片吵杂中“返璞楼”内人声鼎沸，小菜、好酒任凭客人自取，人来人往热闹得紧，尤其管菜刀、了凡、玄青三人更是场飞舞，到处找人拚酒、划酒拳，喝酒像灌蟋蟀般毫无节制，就连平不喜沾杯中物的舒仲亦被悉的老主顾们硬是强喝下几杯。

素心悄悄掀开布帘一角，瞧见大厅里闹成一团的众人，她微微一笑，并不出去凑热闹，反而缩头转回厨房内，盯着桌面上堆各式蔬果鲜，心想，管菜刀大概是没心思回来整这些了，而外头供人自取的小菜又几乎快被吃光了，不快些补上可不行啊…嗯…虽然厨艺没管大厨湛，又不曾一次炒煮供应如此多人分量的经验，调味可能无法抓得很准，不过外头那些人只顾着喝酒，小菜只是陪衬，应该不会介意她些不若“返璞楼”平口味的家常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