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冰与火的天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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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九，星期五，晴。上午十一点。

房间里的气温在空调的努力下保持着最佳的凉状态，浴室里，林熙蜷坐在浴缸中漫不经心地擦着身体。

林熙觉头还有点晕沉沉的，看来持续到凌晨四点过的那场特殊质聚会的余效还没有完全消散，捧起温温的清水泼在脸上，努力把脑子里那一团而沉闷的疲惫觉洗去，抬头看着光洁的浴室，似乎对自己莫名其妙会回到家里而突然心里发虚。

“，衣服巾也不拿就洗？”浴室门轻响几声后，韩凌进来了，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手里捧着新的衣物和一张大大的巾。

是周凯把我送回来的？林熙没敢说话，红着脸站了起来，接过巾裹住了身体，一边偷偷看着母亲的脸，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上判断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小聂出去买吃的了，中午我们凑合着吃一顿，午饭后我去香雪大酒店把晚上的生宴会厅再张罗一下，你要买什么东西叫他陪你去。”韩凌笑看着女儿出浴后那窘迫的表情，知道女儿还不怎么适应有人在场看着，于是微微侧身蹲下，开始收拾女儿胡丢在地上的脏衣服，一边轻声说着“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打电话请假了，下午可以在家多休息。”我的妈呀！难道是杨聂找到我的！？他不是要晚上才能赶回来吗？林熙正往身上边罩睡裙边朝门走去，听到韩凌这样一说，一个趔趄差点脚下打滑。回头呆呆地看着母亲，嘴动了好几下，都没说出一个字。

“周警官都告诉我们实情了，你居然一个人偷偷去做那些危险的事，还通宵不回校跑去和那些人喝酒。小聂这次o市的业务差点就因为你全废了…唉…”似乎看懂了女儿的反应，韩凌那憋在心里的一些深深担忧也终于显出来“我马上就要出国了，你这样怎么叫人放心…”周凯，好啊你，居然出卖我…林熙的脸微微*动几下，把巾往头上一搭，冰凉着脸，带着无名的烦躁就打开了浴室门。……

午饭全是聂从外面买的凉菜速食，三人在餐厅里都默默吃着，虽然客厅飘进来的音乐是那么优雅柔缓，但餐桌上的气氛却并不是很好。

也许因为事情已经挑明了，也不需要什么遮掩的态度，韩凌的脸比以往更加严肃，缓慢的咀嚼中眼睛总是看着林熙的脸。聂相对就平静自然得多，以客人的身份依然保持着礼貌的进餐动作。

林熙也懒得去掩饰什么，反而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在韩凌的目光子下，表面依然吃得津津有味，表情悠然，似乎本就没把所谓的真相放在眼里。

“看什么！？”扭头看到聂在给自己使眼，一种复杂的心虚变成了莫名其妙的烦闷。

“！”韩凌忍不住了，碗筷重重地落在桌面，目光更加严厉“你还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哼…”林熙放下了碗筷，身体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微微垂头看着地面，脸上还带着一丝冷笑“我做什么了？”

“说了这都是警察的事，与你无关。那天要不是周警官跟着，你…”韩凌一急，眼睛都红了，因为某种恐惧而身体微微发抖“当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说只要见过了那两个人，你就安心学习，居然昨天晚上…我天天上班，我哪有那么多时间一直跟在你身后心！”

“谁叫你心了…”林熙继续低着头，装着整理裙子，嘴角微微动。

“…”韩凌已经越来越生气，只是因为聂在场，实在无法公然动怒，只能强按下情绪，哆嗦着手捧起了饭碗，没有去计较女儿的态度。想到女儿一些行为可能演变出的不敢想象的后果，韩凌心里越来越难受，一滴眼泪就滴在了碗里。

“阿姨，小今天过生…”聂抓过餐巾，对着韩凌歉意一笑，打断了僵持“下午你们在家休息，我去香雪大酒店安排就是了。”

“你陪她在屋里吧，我去…”韩凌逐渐冷静，抹着眼泪就朝洗手间走去，几分钟后就出了门。……

书房里，聂静静坐在林熙身边，看着对方玩电脑游戏，从屏幕上看，林熙的作显然和往不一样，几乎没有一局玩得像样。

“我不玩了…”林熙心情也不好，慢慢丢开鼠标，眼睛呆呆看着屏幕上狰狞的一行游戏结束英语，表情很呆滞。

“你玩吗？”回头看去，见聂似乎在想什么事。知道对方肯定也从周凯口里知道了自己这个星期某夜做的蠢事，林熙咬着嘴低下了头。

“你要帮你以前的朋友出头，为他们找回公道，我理解。”聂接过了游戏控制权，带着平静的微笑看着屏幕，很轻松地就把第一个敌人打倒在地“但我想告诉你，你做的事没有意义，只能让事情越来越复杂，甚至还把自己拉进危险中去，你妈妈是担心你，不是干涉你，这点你必须有清醒的认识。”聂在长期的接触中早就摸清了林熙的一些格特点，就是太过好强，哪怕表面上已经知道有所不妥，依然会装出固执的一面。见林熙没敢说话，聂深在心头的担忧也渐渐浮出水面“我说的没错吧？”说完这句，手指一点，屏幕上最后一个敌人被消灭了。

“你在o市的那事…”林熙虽然很想反驳，但面对聂如此冷静的态度，居然找不到什么情绪切入点，只好轻轻点头，语气也充了一丝愧疚。

“唐博帮我把工程合同拿到了，小玉帮了不少忙。”聂深呼一口气，转过了身“不管什么情况，我都不想你出什么意外。如果我给你说，你现在过得有点了，你不会生气吧？”了？我什么了？林熙抬起头，出了疑惑的表情。

“李小兵和汪海，他们是你以前的朋友，但并不代表他们继续和你来往对你有好处…当然，我这话也不代表对他们的歧视，是你本身应该清楚的去认识。他们有他们的路，经过这次事情后，他们也应该调整以后的生活方向，而不是连你在内每天都去回味你们曾经所谓的快乐自由。”说到这儿，聂的表情严肃了不少“一个秩序的生活，才是真正的自由，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做。”还有些话，聂没说，他也不想说，看到林熙低头不语的样子，聂心里也暗暗发苦，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说教，很大程度也是种自我讽刺。

“不管他们吗？让他们自生自灭就是你们的想法吗？因为他们都是小混混？”林熙抬起了头，眼底出现隐隐的水光“你们本就不懂…他们是我的兄弟，他们差点就见不到我了，你知道不知道，都是我害了他们！大海现在腿残废了，他没有父母，该怎么过？石头的父母也放弃石头不管了…他们两个是我最后活着的兄弟了，你知道不知道！”虽然已经把自己的背景告诉了聂，但对自己兄弟的死以及自己当初所做出的选择，除了周凯和韩凌知情外，林熙并没有让这段最暗残忍的故事让聂知道。看到了聂脸上出现了糊的表情，林熙突然一楞，赶紧收住了嘴，没敢再继续说。

“他们的命运值得同情。”聂叹了口气，转头看住了窗外，脸上出现苦笑“但我更必须考虑你…所以，我想我们应该仔细想想怎么处理一下。”林熙眨巴了几下眼睛，转头想了下，好象预到了聂的想法，于是出了怒容“杨聂，你什么意思！？你想怎么处理就处理？你以为你是谁？”如同受了某种羞辱，林熙气得身体微微发抖。手一摆，打开了聂靠在自己后的手就站了起来。

“过了这事，让李小兵到我公司下面的工程队上班，汪海行动不便的话，我可以安排他做一些其他事。他们是男人，总还是要自己坚强过下去，我们能给予的，就是这样一个新的生活希望，而不是单纯的怜悯。”聂没有特别的表情，站起来对着林熙的背影说了句“你妈妈也许绝对不会答应这样去收留两个人，但我可以做得到。”

“就这样？”脚步慢慢停下，林熙疑惑地回过头，见聂出了微笑，知道自己又冲动了些，于是脸上的冷漠变成了两颊的尴尬红晕。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聂走过去，将林熙的搂住了，结果少女把头微微扭到了一边“有了新的机会，他们要努力重新生活下去…你也应该忘记一些事。”抬头静静看着聂的脸，刚升起的又变成了逐渐冰凉的觉，看到聂那认真而温和的目光，林熙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