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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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了吗？瞧你还有什么话说。”影子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一笑，棋子连跳，吃掉岑诺伯格刚刚落下的黑子，然后再吃一个，又一个，一共吃了四个子，彻底扫清了棋盘中央的黑子。他的一个棋子触及对方底线，升格成了王。

剩下的基本是扫尾工作了。再走几步，这局棋结束了。

影子道:“还要玩第三局吗？”岑诺伯格只是瞪着他，灰的眼睛像钢铁一样冰冷。突然间，他开心地大笑起来，用力拍打着影子的肩膀。

“我喜你！”他宣布说“你有种。”卓娅·乌特恩亚亚把头伸到门口，告诉他们晚饭准备好了，他们得清理桌面的棋子，放好桌布。

“我们没有吃饭用的餐厅。”她解释说“很抱歉，只好在这里吃。”盛着饭菜的碟子摆在桌子上，每人分到一个小小的漆托盘，放在腿上，托盘上面是已经失去光泽的餐具。

卓娅·乌特恩亚亚拿了五个木碗，里面各放一个没有削皮的煮马铃薯，再舀进颜浓重的罗宋汤，最后在汤上加一勺白酸油。她把碗分别递给每个人。

“我还以为有六个人吃饭呢。”影子说。

“卓娅·波鲁诺什娜亚还在睡觉，”卓娅·乌特恩亚亚解释说“我们把她的饭菜放在冰箱里。等她睡醒了自己吃。”罗宋汤带一点酸味，有点像腌过的甜菜。煮马铃薯太老了，煮成了粉末状。

下一道菜是咬不动的炖，配着绿蔬菜——但因为煮得过久过烂，无论怎么联想，它们都不像绿蔬菜，变成了褐的菜糊。

然后是卷心菜卷，里面包裹着猪和米饭。卷心菜叶子太韧，几乎没法顺利切开而不把里面的末和米饭溅出来。影子把自己那份推到盘子旁边没有吃。

“我们刚才下棋来着，”岑诺伯格说着，挖下一大块炖。

“这年轻人和我。他赢了一局，我也赢了一局。因为他赢了一局，所以我同意跟他和星期三走，帮助他们实现那个疯狂的计划。同时因为我也赢了一局，所以等这里的事结束之后，我就要杀了他，用我的铁锤敲掉他脑袋。”两个卓娅都表情严肃地点点头。

“太可怜了。”卓娅·维切恩亚亚说“如果我给你算命的话，我就要说你将长命百岁，生活幸福快乐，还会有很多孩子。”

“所以你才能成为一个好的算命师。”卓娅·乌特恩亚亚说。她看上去快要睡着了，似乎正努力打起神“你总是捡好听的谎话说。”晚饭结束了，可影子还是觉得很饿。监狱的饭菜很差劲，但还是比这一顿美味得多。

“饭菜不错。”星期三恭维说，他带着非常明显的愉快表情，吃干净盘子里的所有食物。

“我要好好谢你们几位女士。现在，恐怕我们还要麻烦你们给我们介绍介绍附近有什么好旅馆。”卓娅·维切恩亚亚看上去好像被他得罪了一样。

“为什么住旅馆？”她责问“难道我们不是你们的朋友吗？”

“我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们…”星期三说。

“一点都不麻烦。”卓娅·乌特恩亚亚说，一只手玩着她那与年龄不相称的金黄秀发，她打了一个哈欠。

“你可以睡贝勒伯格的房间，”卓娅·维切恩亚亚指指星期三“反正也是空的。至于你，年轻人，我可以在沙发上给你铺张，我发誓你会觉得比睡在羽绒上还舒服。”

“你真是太好心了。”星期三说“我们衷心接受你的一片好意。”

“而且，只需要付我们一点点住宿费，比旅馆的收费便宜多了，”卓娅·维切恩亚亚得意地甩了甩头发“只要一百美元。”

“三十。”星期三和她讨价还价。

“五十。”

“三十五。”

“四十五。”

“四十。”

“好了，四十五。就这么定了。”卓娅·维切恩亚亚越过桌子，和星期三握握手。她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碟。卓娅·乌特恩亚亚打的哈欠那么大，影子甚至担心她的下巴会臼，她宣布说她得赶紧回房间睡觉，否则就要倒在甜品派里呼呼大睡了。然后，她和他们每个人道了晚安。

影子帮着卓娅·维切恩亚亚把用过的盘子碟子收到狭小的厨房里。他出乎意料地发现洗碗槽下面居然还有一台老式洗碗机，于是把盘碟都放了进去。卓娅·维切恩亚亚越过他肩膀看见了，发出不的嘘声，把木头做的罗宋汤碗拿了出来。

“这些，在洗碗槽里洗。”她吩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