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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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的黎明来得特别早，金光缓缓爬上霍紫苑窗前，错落着无数株橡树身影，伴着晨风摇曳，懒洋洋的风姿染了她那颗上紧发条的心。

天无绝人之路，老天不会亏待有心上进的人！

她雀跃地从上跳了下来，对着晴空高嚷:“早安！”今天是她自谋营生当老板的第一天，这可是她绞尽脑汁才想出的求生良策。

中午一到，霍紫苑便开着她买的二手货车改装成的餐车，驶进纽约最热闹的巷道中，卖起速食中餐来。

她依旧戴着她那厚重的黑框眼镜，身着大红围兜，下着合身的黑伸缩牛仔，足踏一双球鞋，一头秀发已被她束成髻进厨师帽中，她的美丽被这一身方便的工作服遮得味道全无，活像个中人。若不是她那一口漂亮的英文及软化如泥的声调，只怕没人能认出她的别。

餐车上那块由电脑绘制出来的招牌，写着“妈妈手艺”格外引起游子思乡的心情。所以中午时分一到，她的餐车旁立刻围来许多食客，其中以东方人最多。

她所准备的餐盒，菜有保丁、红烧狮子头、咕噜…而且随餐还附赠蓉玉米汤或是罗宋汤，外加自制冰品，每客才三块七五美金。

“嗨，你卖的餐盒真的很！”一名中年东方妇人热情地赞美，递出一张五元美钞。

“谢谢你喜它，希望再光临。”霍紫苑愉快的收下钱，这一刻心中好母亲平“强迫”她学厨艺。

起初她对母亲那套“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的论调嗤之以鼻，而今…她虽不尽然认同她老人家的看法，但对于有一身好手艺，而能为她的生活带来转机，在这点上，她必须谢母亲。

在叫卖声中，不到半小时，霍紫苑的餐盒已卖了九成，这时，一直躲在角落观察他的男子，终于直了背脊，不动声地向她走去。

凭良心说，他真恨这个差事！

大哥没事找他来扮什么氓嘛！想他纪孟然是何等的美公子，只要出门哪一次不是衣履光鲜、英姿发，如今却得依大哥的指令，穿得像个小瘪三来到这辆丑毙了的难民餐车前，“扰”这个奇丑无比的女孩！

她…真是个女孩吗？

怪怪！老哥是不是眼睛窗、还是脑筋打结，放着璀璨王朝的事业不管，发什么神经嘛！而且还拖他下水，如果真要把女孩子，也该找个有女人味的女人呀！吧嘛…“刁”这个中人？

气归气，怨是怨，纪孟然还是乖乖向霍紫苑走去，还故意叼着一牙签气地打量着背对他的女孩。

身材是她唯一可取之处！这一点老哥还没看走眼，他暗笑了一下。

突地，他拍了拍霍紫苑的肩头，里气地说:“小妞，给我点东西吃吧！”

“好，你想吃点什么？现在只剩下家乡什锦餐盒了。”她笑孜孜地转过身道，却上一双气的眼，那人几乎高她半个头，配上突兀的牙签，予人一种强大的迫。

纪孟然可是将她打量的眼光尽收眼底，今天他不是女人眼中的俊男，而是个氓，没想到“效果”好到能令这个丑丫头傻了眼！

唉！人俊就算是成了乞丐，也能彰显他的魅力，他好生得意。

谁知，霍紫苑的下一句话，却打破他自鸣得意的幻想。

“先生，我今天的收入不多，我愿意保护费，拜托你千万别砸了我的餐车，这车可是分期付款买的。”她急忙从围裙拿出成团的小钞。

什么？她真当他是个地痞氓！他方才还以为…

这可是他纪孟然第一次不被女人戴！难道人丑，连思考逻辑也不一样？

他的好奇心倏起，一掩先前的怨载，继续扮演氓。

“保护费？就这么一点？”说着，纪孟然的手一如电影上常演的情节般，环住了霍紫苑的肩。

霍紫苑一向不喜与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小混混，于是不断扭动身体，想摆纪孟然环在她肩上的手。

“干嘛？不喜大爷碰你？”看霍紫苑手足无措的样子，纪孟然玩心陡起，今天他不仅要扮混混，还要免费附赠“花花公子”的戏码，“你可知道，有多少女人等着本大爷抱…”说着，手缩得更紧了，霍紫苑几乎快被他搂得透不过气来。

站在二十尺外盯梢的纪斐然见状，顿时出口成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