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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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天羽看见她的心碎，看见她的无助与茫然，他赢了，彻彻底底打败她的骄傲，折损她的自信，可是，却半点都快乐不起来。

听不见锣鼓笙乐，但项暖儿知道，前头肯定热闹非凡，是皇帝嫁妹妹呢，那排场，可以想象。

羡慕吗？并不，只是凄凉。

在后园里，她选了无意间撞见的破烂竹屋入住，才擦擦洗洗，和香荷整整忙了三才能住人。这次，香荷半句话不问，明明后园有那么多的好屋子，为什么挑了个最冷僻荒芜的住处。

说她清高吧，是啊，她不屑和那些夫人一样，活着已是件辛苦的事，再没自尊，岂不行尸走？

舍弃珠翠金银，素素雅雅的一身白农，她把子过得淡薄，只希望亲人平安顺手。

香荷被叫到前头帮忙了，听说今大宴文武百官，人人都想沾点儿喜气，可想也知道哪是沾什么喜气，不过是想沾亲带故，盼往后场上平步青云。

人，就是贪。

不甘布农，寒窗十载，当了官，一嫌纱帽小，二嫌金玉不，以致后枷锁身上扛，昨怜己破袄寒，今且又怨身上紫蟒长，说到底，皆是心不足。

说贪，她不也是贪？贪情贪、贪求男人的专心，贪得她作茧自缚，到头来方知情啊的，皆是纸茉唐。

懊看开的，只不过太难。

这时辰，他和公主也该拜过堂了吧。

今宵房，他是否也会系上两人衣角，用尽温柔口吻对公主说:“始知结衣裳，不如结心肠，坐结行亦结，结尽百年月。”嗯，他对她说过，几句话就挂了她，害她误以为他们真的能天长地远、岁岁年年。

是她误会了，所以一杯杯酒，表出真心。

那时的她说:“山无棱，江水为竭；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是她先出口情，所以才败得一塌糊涂。

她的在他眼底，是笑话吧，又或许太多女子为他醉，让他觉得真心不过尔尔。

心酸、心绞，她的心没人要，是她作践了自己，怨不得他人。

门打开，她以为香荷回来了，没想到进门的是蕊夫人、凤夫人和桂夫人。低头，她假装看书。都已经这样了，何必再惹事端？

“文风不动叩儿妹妹真不简单呵。难道，你半点都不吃昧。”桂夫人走到桌前，示意丫蓑把酒菜放到桌上。

“不要这样说，间是天涯沦落人，桂妹妹，得饶人处且饶人。”蕊夫人轻声细气。

“蕊姊姊，你当她是自己人，人家才不屑跟我们一样呢。”凤夫人拉开椅子坐下，笑盈盈说。

别夫人盼咐“你们都下去吧，守在外面，没人叫，都不许进来。”

“是。”应声后，三个丫蓑走到门外。

“暖儿妹妹，今夜大家都不好受，同是女人，你的苦，我们知道。”蕊夫人眉头浮上隐忧。

“但愿七公主是个好相与的人，不然往后，大家都有苦子过了。”

“怕什么，她只有一个人，咱们有四个人。”凤夫人替大家斟酒杯。

别夫人笑着摇头。

“可七公主有皇太后在背后撑，恐怕连相爷都要敬她几分呢。”不知为何，项暖儿总觉得她的笑不真诚。

“到时，我们有暖儿妹妹撑腹啊，相爷疼暖儿妹子，枕边几句好听话，公主再悍也得乖乖顺从。”

“说得好，来，我们敬暖儿妹子一杯，以后全仗暖儿妹妹帮忙了。”项暖儿看看她们，淡淡心怜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