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情究竟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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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出两步,却突然被他紧紧抱住。她一挣扎,就觉到他左肩传来意,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漂浮于空,她顿时呼一滞,浑身有几分僵直。

“记得今天是什么子吗?”他突然在她耳边问道。

自从离开晟国,她的生活再无期待和热情,对子也不太上心,乍然听他一问,她愣了一瞬,才记起,今天是八月初五!

一年前的这一天,是他的生辰。她第一次陪他去晟国皇陵祭奠梁贵妃,第一次品尝他亲手做的糕点,第一次沦陷在他的柔情吻里不可自拔,也是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她真的喜上他。

时光永远不会为谁停留,转眼竟然已经一年,曾经甜的心动,朦胧的期待,清晰得仿如昨,然而这一转眼,她和他已是沧海桑田,再回不到曾经。

苏漓悲哀地闭上眼睛,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我想跟你讨个礼物。”礼物?苏漓心头轻轻一颤,不自觉想起了那个吻,她还来不及拒绝,他已经将她转过身来,迅速低下头来覆住她的

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她不及反应。所有的呼都被他悉的气息填,苏漓只觉得头脑里顿时一片空白,过往的温存记忆犹如决堤的洪水,将她彻底的淹没。她记得一年前的那个夜晚,星陨如雨,夜风如醉,他和她在月下忘情拥吻,沉醉在彼此的气息中,体验着对方带给他们的心灵最深处的悸动!周围一片草木清香,将那一刻化作永恒。

他曾经说过,那是他收到的最美好的礼物…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一声震惊的厉喝从门外传来。骁瞪大眼睛,站在门口,看着亲密相拥的男女,说不出话来。

苏漓浑身一震,所有的回忆顷刻间从脑子里全部退去,她浑身冰冷,捉住他的一口咬了下去,猛地推开了他。

咸腥的血气入口蔓延,她气得浑身直颤,他却看着她惊怒难言的双眼,忍不住轻轻地笑了。

骁目光沉得骇人,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杀意,手指如勾,直抓向他的咽喉。

苏漓不吓了一跳,眼看着东方泽目中寒光电闪,骁的手几乎已经到了他跟前,他却不躲不闪,苏漓伸手一把拉开骁,一掌狠狠扇在东方泽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屋里屋外的几个人全都愣住了。

东方泽缓缓抬头,五指红痕清晰跃目,他眉头皱也没皱,只是怔怔地望她,目光忧伤难辨,没说出话来。

一国之君,竟然被人打了耳光,恐怕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想到过!苏漓暗自蹙眉,只觉掌心一片麻木的痛,朝他大声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犯本尊!来人!”挽心立刻上前来“属下在。”

“夏伏安胆大妄为,目无主上,立刻将他押入暗房,听候发落!没有本尊命令,不准任何人与他接近!”她说完止不住了一口气,拂袖背过身去,口剧烈起伏,难以自抑。不知为何,她想起了当初被东方泽下令关进苑的情形,忽然觉得,或许那一和这一,在某种程度上,有着奇异的相似也未可知。

“夏管事,请吧。”挽心淡淡注视着他,语气尚有几分客气。

东方泽没有说话,沉默地离开了这间屋子,出门前,深深地看了眼她留给他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苦笑和自嘲。

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窗内窗外,月光烛影分割不清,四周听不到一点声音。不知过多久,苏漓方才恢复些许平静,回过头来,只见到骁定定望着东方泽离去的方向,目,似在思量。

苏漓问道:“你在看什么?”骁目光轻闪,回头朝她忽地笑道:“你有没有觉得,他的背影很像一个人?”苏漓一惊,抬头看他,他嘴上虽然笑着,可眼中却并无丝毫笑意,神情看似不太认真,但她分明觉得他此刻无比正经。眼底的窥探,似要将她看穿。苏漓忍不住心头一跳,却只淡淡道:“是吗?夏伏安就是夏伏安,还能像谁?”

“你没看出来?”骁偏头看她,显然不信,复又笑道:“以你现在的武功,连我都很难占到便宜,你如果没将他看成另一个人,我不信他能近你的身!”苏漓微怔,没有说话。窗外吹来一阵风,前方烛火轻闪跳跃,映在她眼里的光,明灭不定。

骁心里咯噔一声,眯了眯眼道:“你不会因为一个背影相似,就看上那小子了吧?你这么急着关了他,是不是担心我会对他不利?”他猛地凑到跟前,俊脸她眼前突然放大。

苏漓抬头冷冷地望着他。她看上去似乎很平静,眼睛里除了冷漠没有别的情绪,可骁却觉得她的心里并不平静。他忽然笑道:“只是背影相似,你就对他另眼相待,回头我找人照着他的脸做张人皮面具,天天戴着在你眼前晃,那你会不会想嫁我?”苏漓不知他说这话,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她望着他的眼神一分一分冷沉下去:“胡说什么?我若要嫁他,何必千辛万苦来到汴国?!”骁脸上在笑,心里却沉了下去,东方泽终究还是她的忌,碰不得说不得,他暗暗叹了一口气,目光一转,咧嘴叫道:“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当真了!”苏漓沉着脸,不说话。骁拉着她在桌边坐了,扫了眼桌上已然冰凉的饭菜,他眸光一闪,朝她笑道:“来来来,陪我吃饭,我饿死了。”说着就去拿碗筷。

苏漓面微变,忙制止道:“我叫厨房给你做新的。这些已经凉了。”说罢唤来沫香,撤去饭菜。

骁飞快拦道:“别呀,这些看着就很好吃,我在里帮父皇批阅奏章时没少吃凉饭凉菜,这些算什么!我就吃这个。”苏漓暗叫不妙,这全是东方泽亲自做的,骁在晟国待过一阵,若真吃了,必能尝出这是地道的晟国菜,岂是汴国人在短期内所能学成?

看他拿了筷子去夹菜,她目光一沉,站起身道:“那你慢慢吃吧,凉了的食物再美味,我也没兴趣。”说完,她抬脚就走。

骁脸顿时垮了下来,连忙搁了筷子扯住她道:“别啊,你别走,你走了,我一个人吃什么都没意思…好好好,我听你的。来人,这桌菜撤了重做。”半个时辰后,一桌新的饭菜摆了上来,腾腾冒着热气,骁帮着她盛饭夹菜。苏漓本没什么胃口,但不得不勉强用上一些,而骁先前口口声声说他饿死了,却也没比她多吃几口。

这一晚上,他拉着苏漓又说又笑,白的不愉快他绝口不提,晚上看到的那一幕他也好像当没发生过。

他一直在说,也不管她是否有回应,他只是不停地逗她开心,似乎要占她的思绪,让她至少在这一刻眼睛里只有他,没时间去想别的人别的事。

苏漓一直勉力支撑,言语虽少,却也不赶他走。直到三更过了,两层面具也掩盖不住她身的疲惫,骁这才恋恋不舍地让她回屋歇息。

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她的心不在这里,他再如何千方百计哄她开心,也比不上一个人的背影更能影响她的心情!

屋外忽来一阵冷风,烛火晃了两下,灭了。屋内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门口月光泛着凉白,映在他眼角,几分落寞,几分叹息。

他坐在原处,一动不动,有时候,他也可以如此安静。

圣女寝殿内此刻却灯火辉煌,人影绰绰。

挽心早已等在那里,项离、江元、秦恒也全都到了。个个都垂着头,面有几分凝重,如今是他们四个分管八大分舵,总坛中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混了进来,他们居然全无察觉,心里怎能不沉。

见苏漓进了门,四人忙上前行礼,挽心担忧问道:“小姐,四皇子没看出什么吧?”苏漓摇头,轻轻眉心,头有些疼,她担心的人不是骁,而是那个不达目不罢休的东方泽。上次她已是费尽心机才将他送走,他身受重伤却还如此快又潜了进来,他对她的执着,已经超乎寻常。

“当务之急,尽快找出盛秦等人,带来见我。”苏漓皱眉吩咐。东方泽在此,那几人也必定潜伏在教中各处。她想了想,又道:“先从白云舵查起。”白云舵归项离所管,项离微微诧异,不明所以。挽心目光一动,抬头惊道:“上回沫香之事,莫非不是巧合?”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定是他先得了消息,故意在她面前提起秦生买“乌珍珠”之事,引她起疑,这才去白云舵救下沫香。苏漓微微垂眼,复杂难辨的情绪被掩藏在浓密的眼睫之下,她缓了缓,又道:“还有一个地方也要查。”

“碎月舵!”挽心、项离、江元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唯有秦恒一时没反应过来,奇怪地看着他们。

项离笑道:“碎月舵负责教内所有药毒研究,他要带门主走,必会想尽办法查找绝情丹解药。”

“不错。”江元点头,却又摇头,神凝重道:“只可惜绝情丹非同一般,即使真有解药,也未必在碎月舵。”挽心暗了眸光,叹道:“无论如何,我们就先从白云、碎月这两大分舵查起。如今他人已被关,那几人必定着急,查起来应该不难,只要小心别被四皇子察觉就是。”江元道:“此事还须尽快解决,暗房之地,极易引发体内寒毒。”苏漓眸光轻轻一颤,寒毒…

“说起这寒毒,他说小时候在雪地里躺了三天肯定是骗人的,其实是在澜沧江里种下的吧?!”项离似乎很好奇,目光却悄悄往苏漓瞥过去。

“这还用说!我秦恒平生很少佩服什么人,但我是真佩服他!想当初,为了接应门主,我在江里泡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冻得手脚僵硬,想不到他为了寻找门主,竟然能在那里头待上七天七夜!真是难以想象!”不知道要有多坚定的意志力,才能支撑着一个人在那样冰冷的江水里寻人七而不死…

苏漓心底猛地一震,一直以来,她以为,不去听不去想不去面对,那一切的记忆,便会随着时光远去。可是她却没想到,那些曾深深镌刻在心底深处的觉,就如同溶进了骨血之中,一旦有了滋长的机会,便会悄无声息地出现,令她毫无防备地被击中。

此刻听到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苏漓双眼酸涩难忍。无法再听下去,她几乎没有力气地挥退四人,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门内。屋里寂静的只有她呼的声音。苏漓闭上眼睛,捂着心口,半伏在桌子上,内心的隐约的痛楚令她无法动弹。她只能听着自己的呼,任那痛苦一点一点地肆,直到她疲累得支撑不住,终于沉沉地昏睡过去。

黄昏,项离果然在白云舵查到了盛秦,苏漓还来不及召见,圣心殿内忽然来了一位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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