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她要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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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已在车上等候，同款玄太子妃正式礼服，珠围翠绕，明照人。见到苏漓素颜清丽，衣饰素淡，面上闪过一丝讶异，探究目光打量着二人各自隐忍的表情，边浮起玩味笑意，却没说话。

这一路三人皆沉默不语，连一向话多的璇，居然也一言不发。很快到了皇。

鲜亮的红地毯从门外一直铺到金殿，绵延十数里，两侧的侍卫躬身垂首，肃静庄严。东方泽气宇轩昂，步伐沉稳，朝着那个终将属于它的位置进发。苏漓跟他身后，看着周围的喜庆颜，看着文武百官神各异的脸，曾经内心有过的期待，如今都变成了冰冷的嘲讽。

金殿之上，皇帝面晦暗，撑着尚未痊愈的病体，端坐龙椅之上。见苏漓素妆素服入殿，文武百官无不讶异，苏相如更是面一变，心里疑虑丛生，几乎要忍不住上前责问缘由，却又碍于这隆重的场面而不得不生生下心头的怒意。他悄悄抬眼看了眼皇帝，只见皇帝面已沉，眼底的不悦十分明显。苏相如心底一沉，但苏漓却仿若不觉，径直走到那个属于她而又不属于她的位置站定，面无表情。

今前来，若非另有目的，她绝不愿进见这一幕！

吉时到，礼乐齐鸣，册官宣读太子诏书之后，便是正式朝仪，典礼有条不紊地进行，东方泽接太子印，受百官朝贺，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

苏漓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切，心底只觉说不出的讽刺，目光投向金殿那至高无上的权位之巅，已明显气力不济的皇帝，与立身丹陛之下的东太子，形成鲜明的对比。或许，在不久的将来，那位置就会换人了。

他终于得偿所愿，坐拥江山。

她却已心疮痍，有路难回。

耳畔忽然传来司礼官宣召:“昭华公主、明曦郡主上前听旨——”苏漓瞬间敛了思绪，未等璇举步，她人已经恭敬跪在大殿中央。

东方泽脸微变，看她清丽素颜，神绝然，心底立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

皇帝了口气，沉声道:“今册封典礼，你未按规制着装，可是对册封一事心有不？”众人皆知，明曦郡主与太子两情相悦，几经生死，没想到中途杀出个昭华公主横刀夺，虽然她份位未改，也的确有损她的颜面。

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苏漓看去，除了苏相如以外，都像是在等着看戏，看这个比他们品阶还要高的一品女官要如何应对皇帝的责问。敢对皇帝的圣旨表示不，那是自找死路！

战无极冷厉的眼角微微一挑，眼底冷光一闪而逝，触及盛装的璇，他立刻垂了眼，看不出目中神。

黎奉先皱了皱眉，不知为何，看着一身白衣的苏漓淡定却冷漠入骨的神情，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他非常却连真实姓名都不知道的女人——容惜今！记得他第一次见她，她就如苏漓这般年纪，很年轻，但已历经沧桑，外表淡漠，冰冷入骨，分明是心死之兆！目光微微一颤，黎奉先再看苏漓，竟不由自主有了两分心疼。这个女子，比黎苏更像惜今了！

苏漓抬起头，直视着上位的皇帝，冷淡道:“明曦不敢。明曦便装上殿，另有缘故，奏请陛下。”东方泽隐约猜到她要说什么，心底不一沉，薄微动，立即以传音入密对她道:“苏苏，我知你心里怪我怨我，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苏漓角微微一勾，置若罔闻，大声道:“明曦恳请陛下，解除明曦与太子殿下旧婚约。”此话一出，众人皆怔，百官一片哗然，纷纷看向刚刚还意气风发的新任东太子。东方泽面已变，眸光沉冷，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苏漓，一张俊脸绷得死紧。

苏相如更是脸黑了大半，他半生筹谋，就等着东方泽有朝一踏上金銮宝座，从此平步青云，没想到苏漓竟然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提出要解除婚约！她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皇帝惊愣望她，脑子里闪过那神秘莫测的命格之说，急促叫道:“你与太子情一直很好，为何要提出解除婚约？”苏漓平静道:“太子殿下英睿智，昭华公主聪慧绝顶，他们二人身份匹配，实乃佳偶天成。而明曦自觉陋颜，不敢高攀，还请陛下体谅，收回成命。”

“不可能！”皇帝还没说话，东方泽沉着脸，已经断然出声拒绝，他大步走到苏漓身旁，沉声道:“婚期早已昭告天下，岂能无缘无故收回。明曦郡主也不用妄自菲薄，你在本太子心里，永远是最好的！你的身份是太子妃，这一点也绝对不会改变！”抑的怒气，在腔。他坚定霸道的语气，完全不容推拒，冰冷地响彻大殿，瞬间制了一切议论之声。

百官噤若寒蝉，悄眼望住苏漓。

苏漓听出话语中那一丝警告的意味，冷冷一笑，眼光决绝“多谢太子殿下厚，明曦不胜惶恐。只是明曦心意已决，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说罢，她深深叩首，毫无商榷余地。

东方泽顿时皱起了眉，心口发堵，眼底一丝痛意掩饰不住，他一再明示暗示，为什么她还是一意孤行，难道真要与他当众决裂不成？忽然想起东方濯那，她也曾当众与他决裂，当时虽然是在做戏，却已经令他心痛难当，这一次，他已经明显地觉到了她不可逆转的决心，似乎那曾经坚不可摧的信任与情意，正在渐渐远去。

东方泽咬紧了牙，脸愈加沉，死死地盯着她，说不出话来。

皇帝了额角，眼眸却眯了起来，明曦郡主坚持解除婚约，难道…东方泽天命有所违？若只是因为璇，当知道有孕之时，就该提出退婚，可见她当时的样子，似乎并不以为忤。到底是因为什么改变了她的心意？

心思一转，皇帝沉声道:“皇家旨意岂能随意更改，此事兹事体大，容朕想想，以后再议吧。”

“陛下！”苏漓目光一沉，冷冷道:“当初明曦选夫，世所瞩目。太子殿下曾对明曦曾诺，决不背负。可惜，他如今负我在先，明曦斗胆，恳请陛下下旨，解除明曦与太子殿下的婚约，他我二人各自嫁娶，与对方再无干系！”清冷的女声，决绝坚定，清晰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众人再度哗然，苏相如几乎按捺不住，就要开口教训。璇突然上前一步，笑着说道:“郡主说太子负了你，恐怕言过其实吧！太子天人之姿，将来便是这晟国之主，多娶后妃为晟朝开枝散叶，以继承千秋万代基业，乃正统大事，怎么能以相负而论？”她目光灼灼，紧紧地盯着苏漓，似要看出她真正的心思。

苏漓冷冷一笑“公主所言甚是。只是我苏漓，没有为晟国天下尽这份力的福气。苏漓愿公主，早为我晟国诞下皇孙，以尽责任。”璇微怔，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

皇帝愠扬起，叫道:“明曦！婚姻岂能儿戏？！”苏漓拜倒，坚决道:“明曦与太子情意已绝，望陛下成全！”情意已绝！

每一个字都像刀刃狠狠切在心里，东方泽浑身一震，瞪大眼睛看她，似乎不愿相信这是她亲口所说！

一直以为她这么聪明理智的人，凭他们之间的信任，凭她对他的了解，就算他不解释，她也不会为璇之事闹到这种地步！口不住起伏，已经掩藏不住他内心的焦躁与震惊！无法想象，这个女人竟然真想和他一刀两断！就算他曾经隐瞒了她一些事，但她也同样隐瞒了他！他已经将她是沉门门主之事按下不发，百般想着如何才能维护她，可是她却不惜代价要离开他！东方泽不在想，如果他坚持不同意，下一步，她要怎么样？难道昭告天下，自己就是沉门门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