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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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初次相识安生回到石桥镇的那一年,他十四岁。那天夜里,留给子君的唯一印象是一阵卡车发动机如闷雷般的轰鸣声。她分不清那是在梦幻里还是在现实中,给人一种如烟雨般朦胧不真实。如同安生突然不曾预料的出现在了她的生命轨迹中。

初二全班同学都睁着好奇的眼睛注视着讲台上那个羞涩的、茕独的他。他穿着布的衣裳,红着脸沉默的低着头--一个来自城市的贫穷男孩。老师让他向同学们介绍自己,他缄默了许久,终于声音颤抖着说出了简短的五个字--我叫苏安生。

这就是安生留给子君的第一印象,宛如一个脆弱孤独无助的小猫。需要人的疼

同学们都不怎么喜这个习惯于沉默,不会表达,不喜往的新同学。他独自一人坐在教室最后排的角落里,久久的无人搭理。

安生还清晰的记得那天,一个穿着一袭白裙,留着秀丽乌黑长发,脚上穿着一双纯百球鞋的女孩轻盈的向他的座位款款走来。那时安生只觉得她象是天堂里飞来的天使,异常的清丽俗。

女孩在他身旁的空位落座,随着她的入坐,一阵清香的风向他拂面吹来,其中夹杂着百合和蔷薇的暗香。安生顿时觉自己正身处鲜花的海洋里,阵阵花香象拍击海岸的海一样扑鼻而来。

女孩对他嫣然一笑,明眸皓齿,面容清秀。明亮的眼睛盛了一汪柔情。

你好,我叫子君。

我叫安生。

你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无人可以

那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吗。

恩,好。

寥寥数语,就这样子君成为了安生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一个。

安生回到石桥镇时已经是深夜凌晨,赶了一天一夜的车。破旧的家具物什堆了整整一卡车,好似一座突兀的小山丘。四周是一片寂静般的黑暗,万物在安详中沉睡。

那时子君正在自己家二层小洋楼里睡,依稀的听到如苍蝇般的嗡嗡声在耳际绕了片刻,然后消失。

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石桥镇,去了城市。城市里烈的市场竞争,不是父母可以想象的。跟随他们在城市中四处漂泊,迁徙过无数地方。换过许多不同的工作。因为生活的艰难和生意的不景气,更因为一直的贫穷,最终还是无从选择的回到了家乡。

安生老家只剩下了一座破败的红砖瓦房,还是他爷爷遗留下来的唯一遗产。现在它已经象生前处于弥留之际的爷爷----气,奄奄一息。他们家邻居是一栋华丽的二层小洋楼。他对它充了无限的向往和好奇。他们家肯定十分富有。他轻易的想象出里面一定有宽敞豪华的客厅,有华丽的家具,有明亮温馨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柔软舒适的大,有红木书桌,有许许多多的好看的书籍,洋楼后面还应该有个后花园等等。

他当时并不知道那便是子君家。

二两个人相处从十四岁到十六岁的两年多的时间,是安生人生中象光一样灿烂的子,也是他一生中如宝藏般值得珍藏回味的时光。因为在那段时光他的世界里有了子君的存在。

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不怎么喜这个格古怪的男孩,他的许多功课都一塌糊涂,除了他的语文和英语成绩。每次碰到自己的老师和同学从来都不向对方问好,亦不和他们。班上的同学都说他摆冷酷。他只装作视而不见,漠然处之。唯有子君依然不顾舆论的和安生往。

初二开学不久,安生利用自己积攒多年的零用钱,在镇上二手车贩手中购了一辆旧单车。从此他的单车后座上多了一个人陪伴他每个午后黄昏。

在温暖的暮时节,夕燃烧的黄昏。他们疾驰在小镇无人的公路上。两旁远处的群山,连绵迤逦不断的在视野开阔处延伸,附近的野地里持续的飘来阵阵野花野草的清香,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坐在后面的子君的长发和裙摆也随着风的拨风飘扬。两颗年轻充情的心此时正沉浸在自由的渴望中。

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不说话。仿佛是无声却胜有声。灵魂的相通是不需要太多语言的。有时语言太多反而会打破事物瞬间的美好。所以他们习惯于选择沉默。

安生骑累了,子君双手撑在他的后背上轻盈的从后坐上跳下来。然后他们把单车停靠在路边,双双的坐下来看落。路边的田野里清风拂面,金黄的油菜花在充情的快乐绽放,如同一个个孩子的笑脸。

此时的太象一个燃烧得通红的火球,它附近的云霞也沾上了它的火,形成绚丽夺目的火烧云,火红的云层在天际灿烂的笑涌动,照亮了远处连绵不断的群山,它们也被涂上了一层红彤彤的霞光。渐渐的太四周开始泛起一圈黑的光晕影,太也缓慢的向山里面落去,起初是一个整圆,然后是半圆,最后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剩下天边云霞四周还泛着火光,不时的有一些寂寞的鸟群飞过,发出单调响亮的哀鸣,留下一阵空旷的回音。

安生,天黑了。

是啊。

又过了一天。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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