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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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传输线,系得住悬宕的两颗心吗?
当我终于承认心事时,你的面纱是否就为我揭下?
可惜我始终没有承认,而你始终朦胧。
盛夏暖风开始吹起,我没听见南洋岛国的情歌,却听见了囚鸟的呜唱,太悲伤。
×××台中的雨季从五月开始,夏天的预告从五月开始,故事,其实也是从这里才开始。那一年我二十六岁,谈过一次恋,摔过几次车,曾经因为太过眷恋《三国演义》的世界,而错失了四十七次可能发生的
情。
生活里少不了的是即溶咖啡,而睡觉前我总又浏览一次自己当天完成的部分论文,偶尔还是帮忙写点东西,放到网路上去聊增文学价值,然后再等着一两天后,那片绿
云彩的回覆。
这是我,我是康定遥。
我老弟持续过着不断换女朋友的生活,怪兽继续研发适合当安全帽材料的塑胶材料,而阿潘则帮我写了一篇半传记的小说,之所以只能叫作“半传记
”是因为里面有太多错误的描述,而我打死不承认那是我。
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里,长达三十几页的word档案,我把《三国演义》中,关于赤壁之战的十回做好了整理与分析,这是教授要做的专题。当我在学生姓名栏上轻轻敲下“康定遥”三个字的同时,喇叭发出不属于周杰伦的音乐的“哔”声。
“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我当然记得她,她和素卿的大头贴,还收在我的皮夹里。
“我看到了阿潘为你写的故事了。”
“那里面有一大半是假的,千万不要相信他。”我很直觉地回答。
巧巧说,她听了素卿回台北之后的描述,认为小说里的人物,其实跟现实中的我差不多“都有点怪,阿潘为你写的小说我没看完,可是他的确把你写成了怪人。”我已经不大记得阿潘是怎样扭曲我的,依稀还有点印象,他写的是一个头脑简单,却又耍忧郁的主角,而且还把我优雅的特质给剔除到小说外去了,什么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这一点我实在难以认同。
“破他个西瓜,现实与他写的非常不同,我简直是被扭曲了。”我叼着烟,慢慢回答:“就算人类已经登上了火星,在上面开休闲农场了,我也还是我,不会变成他写的那种怪样子。”然后我们聊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时间过去了一个月,当初我对巧巧的好奇心已经逐渐变淡。这段时间以来,我忙着做专题的结果,是我甚少上线,偶尔遇到巧巧,也仅止于礼貌的寒喧,一直没有机会多聊-阿潘说,这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巧巧的样貌,所以我的坏习惯就又出现了,我对已经了解的对象总是兴趣缺缺,虽然凭借的不过是一张大头贴,可是我总算是知道了巧巧有双眼皮,有浓眉,还有尖尖的鼻子跟小眼袋。
可是我不认为是这个缘故,虽然无法明白说出来,然而我总有一种觉:巧巧始终站在一个含糊的位置上,我们的
集始终局限在寒暄问候,想更
悉,其实都很难。
曾有几次,我想把那张大头贴的事情告诉她,想跟她说,我已经看到她的相貌了,但是往往话在心里想着,我手上却敲不出这些字来。有很多事情,适合发生在虚无飘渺的网路间,因为朦胧,所以耐人寻味,一旦与现实接轨之后,难免失去了原本最初的觉。
“关于那篇小说,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不过很怕造次。”
“事无不可对人言,所以你问吧,在合理的范围内,我不认为我有秘密。”虽然我看不见她,不过我知道她会微笑的。
“你真的只谈过一次恋?”这是女孩子都会关注的问题吗?怎么跟之前索卿的好奇心一样呢?
“嗯,很多年前唯一的一次,然后我就发现我上了一千七百多年前的三国古人。”
“你是真的喜中文吗?”
“不是,我只是因为数学程度太差,所以只好来研究壳上的甲骨文。”
“《三国演义》到底哪里好看?值得你一看再看,还拿来当论文研究?”巧巧说,阿潘故事里的那个男主角,看三国的程度已经到了走火人魔的地步了,问我是不是真有其事。
我说,至少《三国演义》除了是中国古典文学名著之外,没有复杂的情,不会有谁
谁或谁不
谁的麻烦事,看起来简单俐落。
“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变成没血没泪的历史机器的。”
“如果生活可以简单到这么轻松愉快的地步,我想我不反对人类改成无繁殖。”努力想要让我有点人
的巧巧,最后受不了了,她开给我一份书单,上面列举了一堆作家的名字,有白先勇、成英妹、吉本芭娜娜等几位作家的大名。
“大部分我都知道,不过最后这个有点怪,穹风?这是哪一国的鸟笔名?”
“拜托你有点常识,那是一个写网路小说的,你应该看看这些比较有血有的故事,学习一点
动的能力。”她很不客气地说。
不甘示弱的我,决定回敬她一记,所以我叫她有空可以看看尼采,不然可以看看邱妙津,如果想要另类一点的,可以读读王文兴或七等生。
“都是现代文学的呀?你不念古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