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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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霖璿的伤势相当严重,由于刺伤了心脉,加以耽搁了时辰,导致失血过多。

太医开了葯方,尽力救治,但是伤口虽然愈合,他却仍昏不醒,发著高烧。

石中钰天天在外头寻访名医,兼以处理国政;段莫言则重披战袍,在滴翠轩坐镇。

雪荷衣不解带的陪在东霖璿身边,凡事不假他人之手,连葯汤都自己先喝过才敢喂他。

石中钰疲倦的进了滴翠轩,叹了口长气。

“娘子,怎么样?事情有没有传出去?”皇上一倒下去,各地蠢蠢动,他虽然忧心,又担心祸起墙,一步也不敢离开,只能乾着急。

她焦躁的踱步“陈州节度使自杀了。”

“什么?”段莫言吃了一惊“他的家人呢?”

“说起这事就奇怪了。陈州节度使自杀,他的儿十人被发现全死在遂紫江里。”石中钰抹了抹脸“肯定有人胁迫陈州节度使兴兵,又杀了他的儿灭口。”这个人,大家都知道是谁,却拿他没办法。

“终究要教他偿命的。”段莫言喃喃著“总有天理昭彰的一天。”

“嗯,我已经布线了。”石中钰点点头,视线瞥向内堂“皇上这伤还没有起吗?”段莫言摇了摇头,神黯然“我看…这一剑真的刺得太深了…”他不光拿东霖璿当皇上,也把他看得跟自己兄弟一样,沉痛的静默了一会儿,才又续道:“我用了个险招,娘子,可医得医不得,得看天意。这事也得跟皇后娘娘商量一下。”望望内堂两眼无神的雪荷,石中钰叹口气,和段莫言一起进去。

“皇后娘娘。”雪荷抬头,她已经好几天没有阖眼,神情憔悴“阿娘、阿爹,叫我雪荷就好了。”她泪盈于睫,却没有哭“可有好医生了?”石中钰言又止“…雪荷,这样重的伤,没有人活得成。表面愈合了,里头部是脓…偏偏包在心脉,这样是活不成的…”

“璿不会活不成的。”她不肯相信。

“有人活了下来。”段莫言叹了口气“静海虎岛有个海盗头子叫李松涛,曾挨过一剑,险些贯穿心脏,人人都说活不了…刚巧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大夫动刀子,开了伤口治好了他。不过,即便像李松涛这般强悍,武功底子又深,也足足调养了半年才好。所以说,这是九死一生的方法,若不到最后,是不能用的…”

“为什么不用?”雪荷像是看到了一线希望“这就用吧。现在不是最后,什么时候是最后呢?”怜的摸摸东霖璿惨白的脸,已经瘦得两颊凹陷。

“快请那位神医来!有什么后果由我一肩承担!”

“真要请『疯华佗』来?”石中钰不甚赞同的皱眉“那老头疯疯癫癫的,行踪不定,又最讨厌当官的,怎么肯来?”段莫言无奈的叹息“疯华佗此刻在虎岛作客,我已经请李松涛绑他来了。”

“李松涛那海盗头子怎肯做这无钱买卖?”石中钰警戒起来。

“他在虎岛无聊得要死,正在等北国冰山雪融,好北上做海盗的勾当。”段莫言无可奈何“不过他倒是肯来,已经在路上了,只是他想要挑件里的宝贝,喜就带走,不能跟他罗哩罗唆。”石中钰的头更痛了。这个海盗头子要来,对后来说真是浩劫啊…。。

“我不准你们欺负她…”东霖璿喃喃说著,在高烧痛苦的梦里辗转“她是我的皇后,是我的…是我心头的人…”缓缓的睁开眼睛,望见雪荷在他面前笑着。怎么瘦成这样?连嘴的颜都是苍白的…“雪荷,她们欺负你?”她眼中含著泪,却没有哭,只是笑着,温柔的笑着。

“没有,没有人敢欺负东霖的皇后。皇上…你…你可醒过来了…”全身宛如火焚,只有脑筋异常清楚,他连呼到费力,再多的薰香也掩不住身上发出来的异味。他打过仗,看过死人、伤兵,知道自己这伤是好不了了。

他要死了吗?抛下东霖…抛下雪荷?

挨刺的那瞬间,他并没有为自己担心,他想到的是,自己倒下了,雪荷怎么办?她只不过是卑微的更衣,自己一旦倒下,她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倚靠。

这点执念让他勉强自己呼,即使鲜血汹涌的离开他的身体,他知道自己就要活不成了,但是为了雪荷,说什么也得清醒过来…

意识朦胧中,他听见梅妃尖锐的声音。她们怎么敢…怎么可以辱骂他心的人?她们居然欺负她,欺负他最高贵纯洁的白荷?

愤怒让他在濒死前回到人间,亲口封了雪荷为后。也在那时,他才体会到,雪荷本无人可以取代。

他比自己的生命更她!为什么…要到这种生死一线间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深她,如何的舍不下她?

“雪荷,你没有乖乖吃饭?”他低低的问“你的脸很不好…”

“等皇上好起来,我就吃。”雪荷微笑着,怕痛他的伤,粉颊轻轻偎著他冒出胡碴的脸。

“等你好了我才要吃,我们…生死与共。”东霖璿的眼神离,他已经无力拍拍她了,但是她的脸庞…还是这样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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