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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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微靠着石壁眯眼睡着，而萧先是怕她尴尬则侧身朝内躺着，此时，侧躺的他缩成了一团，浑身上下不停颤抖着，阵阵寒气自他身散发出来，如同一台制冷机，愣然一瞬，她靠近他，落手于他肩头。

“萧，萧。”推了好几下，他悠悠转醒，哼了一声，可依旧颤着。

“你冷是不是？为何那么冷？”

“不…不用管我。”话音极小，出声费力。

“怎么能不管你？有药吗？我喂你吃药啊。”

“睡吧。”闭眼，萧缩成很小一团，似乎可以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她眼前。

“我怎么睡？”她生气了，他总这样，当初习惯了他的脾气，若微才明白越风说话的习惯是向谁学的，她就这样直愣愣看看着他，动也不动。

“月初…寒症发作，习惯。”知她没动，他道。

“睡吧。”若微凝眉，不再问，若有药他早吃了，该是那年雪地里留下的病，就跟他时常咳嗽一般，若微心疼至极，不过，他肯和她解释原因，倒足以令她开心了。

下自己一层外衫，搭在他身上，随之，若微躺在他的身后，伸了手抱住他。

多一点温暖，总能驱走一些严寒。

仿佛置身于和煦光下，温暖而舒适，梦中，心尖染上三月莺时才有的惬意，又如同被一汪暖泉所围绕，柔软、亲切，雾气氤氲，他不知身在何处，可他分明受到一双属于女子的手，从身后抱紧他，不自觉移动至细腻的肌肤之上，将其握在掌心。

他知道，定为她。

念头一晃而过，萧睁开眼眸，眼前一片绿影，她的翠绿外衫。

手心忽然变得滚烫，他的心逐渐炽热起来，何时起，他不反她的触碰，甚至从心里接纳了她？意识里，萧认为她是可以和十三、越风一般，同样值得信任的人，可有些事情暂不适合让她知晓，具体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因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回，警告着他别让任何人靠近。

心扉，紧闭。

不愿吵醒她，小心起了身，他将外衫搭在她身上，视线却停留在她的左手手肘间，眸子的暖意瞬间消失，似乎蒙上一层薄薄冷气，右手手臂已有一条巴掌长的疤痕，而他眼前，她的左手被利刃划破，皮分离，不出血未结疤，伤口周围仍红肿了一圈。

掏出样式普通的纯白瓷瓶，撒了些白粉末，萧取出怀里干净整洁的方形丝巾，折了两折，替其包扎，看一眼她的睡颜，他轻轻牵过她手腕搁在自己腿上，模样极为认真，几个转息间，又像经了整整一刻钟，萧终于系了个意的结。

“谢谢。”当他拉过她的手，她就醒了，可他太投入，竟未发现她的唿早已不均。

“该刚过辰时。”萧侧脸，伸手捞开树藤形成的帘帐，放眼眺望。

光落在她的肩头，若微穿上外衫，擦了擦不那么新鲜的红山果，递给他，跟着向外看。

“树藤结实。”犹豫一瞬，他接过果子直接咬下去，口的香甜，恰巧抑制住心口的一丝烦躁，观察一阵，他续道。

“我们要这样下去吗？”探头瞧了瞧，他们仍处在山崖之上，离崖底急速奔的河水不近，若要顺着树藤而下，的确风险不小。

“你看。”指着一处石，他道。

“我先去，那里可落脚。”

“我们再…”顺着指尖看去，大概四米开外的地方有较宽隙，如果能够安全到达，停稳，他们兴许跳上另一棵更加结实的树，可她想说‘再想想其他办法’，因为她隐隐觉得不安，发挥着想象，保不准那茂盛树叶里会藏着一条毒蛇之类的东西，但萧显然就是行动派。

“小心呐。”见他扔了果核，拉住树藤翻身往下，若微只剩一句话。

若微不知他哪儿来的勇气，手腕绕住一圈树藤，便往下一点一点挪动，他若无其事，像是野外攀岩的专业人士，而她看得简直就是胆战心惊，念着他本就瘦，身上没有几两，此时倒成了他的优势，苦涩，漫上舌尖。

树藤仍结实，支撑萧下了将近一米的高度。

若微的后背已经了，紧贴石壁蔓延生长的树藤晃动起来，顶端的细小碎石‘扑扑’落下，她见他停住不动，待一时而静，萧忽然抬头看向她。

“抓住！”来不及思考，若微扑了出去。

音落，藤断。

就算他再轻，树藤承受着一个大活人应有的重量，也有失控的时候，若微伸出大半个身子，‮腿双‬还在里，她又快又准地抓住萧的手臂，可经不住他下落的力道，两人便齐齐坠落山崖，不算特别高，可足以使两人缺胳膊断腿，现在的若微巴不得自己从崖顶摔落至底部，毕竟，‘粉身碎骨’比‘半死不活’要好。

有时候，现实并无想象中残酷。

“噗通”一声，两人一同掉入湍急河水中。

以为该重回地府，不料生死簿上书‘时辰未到’，若微自嘲一番，立马将手里本抓得紧紧的手臂，拽得更死，因为萧不会游泳啊！

“我会游…游泳，咳咳。”河水速极快，她被呛了两口水。

“你拉着！”‘旱鸭子’下河的确惨，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可受到她抓得越来越紧的手，他又冷静下来，听见她说话，他偏头看见一横在崖边的壮树，他伸手去勾。

抹掉脸上的水，若微努力挥手游动。

“好。”学着她的样子，萧别扭地游了两下，两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没被冲走，并且拉住那树。

“怎么办？”没经验归没经验，但萧懂得据情形去分析，他们身处的河水两岸基本上没有‘岸’，狭窄的河水间，两侧皆为悬崖，只是他们落下的崖更加陡峭而已，不可能再爬上去，而就算手中抓住的树再能撑，他们也不能一直呆在水里泡着，所以，他问起她的意见来。

“你别放手。”让他拉紧树，怕手滑，若微改为一手搂住他的脖颈，一手回到水下。

不知她要做什么，萧只能让她搂住，任凭河水拍打，将她的柔软撞击在他的膛之上，耳边有着她温热的唿，凝神，告诉自己，事急从权。

“给我你的手。”说完，萧见若微举起手来，一深绿带子绕指间，愣然一秒，他辨别出那是她的带，他不知，她在水底快速解开自己的带，她将用一二指宽的带子住他的手和她的手。

如同，住他和她的一生。

“若微？”不解，他道。

“逆…不可，顺势而为。”担心他离开自己，若微便将两人绑在一起。

“走吧，我们要在一起。”无论生死。

“会被淹死。”她准备跟着水的方向，试着游出去，他承认这是目前为止唯一可行的方案，他相信她，但…他并不相信自己。

“萧，你不知道…其实你知道…你一直都相信我。”游动中，她回首道。

无人知，就算共同经风雨且知知底的十三和越风，萧皆无绝对信任，只因他连他自己都不会完全相信，一个丧失部分记忆的自己，他都不信，时刻怀疑，不停质疑，这样的他竟一直都相信着她？

然而，听见她的话，那一秒，浑浊河水中的她的神情，眸子里的坚定，使得他放了握住树的手。

整个人漉漉，河水顺着衣衫滴落，萧看一眼怀里的她，大步向前。

两刻钟前，经过一段湍急的河道，两人丝毫不知他们正被卷入一段暗里的螺旋形漩涡，巨大的附力，似足以进一艘小船，不可避免，他俩入其中，幸亏带将两人紧紧捆绑在一起，才没被冲散，而诡异却又值得庆幸的事，下一瞬，漩涡仿佛让人走所有作的力气，徒然停止。

河里飘了一段，已学会游泳的他，将呛水昏的她捞上岸。

下，河水汇合成一圆形湖泊，离湖边不远处有栋猎人小屋，但里面空无一人，侧身推开木门，屋里简陋的摆设上皆布一层薄灰，萧把她平放于铺了草席的木上，跟着坐在沿边，伸手下她的外衫，再次瞧见不见丝绢的伤口，泡得微微发白，他忍不住蹙眉。

盘腿而坐，托住她的后颈和肢，使她稳坐于他面前，可萧失败了，若微向后一仰，倒在他的怀中，低头，垂眸，入眼一片莹雪，浸的长裙从前紧贴而下，勾勒出属于她的曲线，萧不想起以前在王府中，若微基本皆如府里侍卫打扮，他从不在意也没心思在意，而此时，他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她的男装，落眼于此，极细的际，修长的笔直，以及唿之出的汹涌似乎那般明显…她，莫名使得他隐隐不安，紧闭眼，萧调整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这部作品，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