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分尸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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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二，晴天。

“若微姑娘，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好，可别怪杂家没提醒你，进了，就别再想着七八糟的事儿…”收了人家的银子，小公公仰起脖颈，斜眼瞅着她，象征说道。

“好好做事，若有那福分，入了哪位主子的眼，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引入这皇之中。”

“自然不会，若微明白。”规矩行了礼，若微幽幽道。

“你虚岁十六了吧？”暼了一眼，小公公又打量起她的小脸来，模样倒为俊俏。

“公公放心，不该起的心思，若微便不该有。”埋头，她接着说。

“若微一心都在公公的代上，做好事儿，服侍主子，将来给我那瞎了眼的娘博得富贵。”

“诶！”小公公转身离去，像她这种家里有人的女，最好控制。

待他走远，若微抬起脑袋。

实际上，女入的年龄普遍较小，入第一件事便是剃头、洗澡，等年纪大一些才被允许将头发留起来，一开始，刚进的女要由嬷嬷教她们各种礼仪和其他事项，调教好的女会让缺人的嫔妃贵人选用，剩下的人则分配进入各司。平时，女们的收入来源除了月钱，便是主子的赏赐，所以说选对人，上对船，十分重要。

而若微，拉了关系走了后门，免去一系列麻烦事，但被调教这种事情却少不了。

此时，她正往寻常女居住的合永巷而去，如果跟着某位主子，就住在院子里的耳房或配房。

“怎么那么大了才进？”嬷嬷窝在椅子里，抓了把炕几上的瓜子，磕了半天，才朝她跟前吐出一把瓜子皮儿。

“回嬷嬷的话，爹走得早，娘瞎了眼，近大哥娶了媳妇，就把我送进了。”说着，她轻咬下，垂了眸。

“嫂子见你长得俊俏，瞅你不顺眼吧？”里的嬷嬷哪个不是人，若微的小动作一出，嬷嬷立即猜出真相。

若微不答，头埋得更低，而嬷嬷起了身，绕着她走了一圈，暗自摇头。

里可有不成文的规定，模样为中上者绝不能送到妃嫔身边去，为何，若哪天被去看美人的皇帝看上了眼，后里多出一个竞争对手，妃嫔们指不定得如何怪罪下来。因此，越发漂亮，离整座皇的最中心越遥远，而长相平平反倒受青睐，但长得离奇古怪或者丑不忍睹，在踏入皇前就与之无缘。

赶哪儿，都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去尚寝局司灯处报道吧。”一句，判定了若微的命运，等她熬成老姑娘，不过为正七品典正。

司灯，之下有典灯和掌灯。

午后，若微换上服，跟着比她小两岁的女往藏烛灯之所而去，边走边琢磨，如何才能接近皇的最中央？

女亦分三、六、九等，如若微，身份低微的她身着湖蓝衣衫，窄袖短襦加长裙，外套一件半臂——她觉得这玩意儿是用来挡住前的波涛汹涌，亦或，一马平川。等级不同，女梳的发型也不同，垂挂髻，将发丝向后绾成左右两个圆环，用发带系好，垂挂于耳后侧，走动起来便会轻轻摇，适用于九等女。

若微再嫌弃这发型，也不得不瘪了嘴接受。

“我跟你说，来司灯，你得做好各个方面的事儿，别以为只负责那一项便只做那些事儿…每何时起，何时打扫，何时盘点，何时整理，何时造册，何时申报，何时送灯，何时添油…”拐弯，女滔滔不绝安排起工作来，终于来了了新人，能不赶紧欺负上去吗？

若微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因她停在拐角处，探了探头，不自觉往另一处院子挪动脚步。

眼，她在确定自己是否眼花？

“小子，新来的吧？”太监沙着嗓子，尖声道。

“傻子，还不赶紧给贵公公行礼？！”旁边小太监一巴掌拍在新来的公公肩头，凶神恶煞道。

“贵公公。”新太监低着头，闷声闷气答，算是行了礼。

“哟，傲着呢？小子，在哪儿办事儿？”贵公公翘起兰花指，准备戳一戳新太监的额头，不料他害怕般错开，贵公公的手便尴尬落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