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江山入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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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16第四章·母女之情正月初二,新姑爷回门。

彭怜纳岳凝香为妾,倒是不需遵循此礼,只是他毕竟是岳元祐外甥,与岳凝香不是夫却胜似夫,敦行此礼,也算恪尽孝道,不致惹人非议。

岳家女儿嫁予彭家做妾,此事省府无人知晓,毕竟彭怜身份如何乃是机密,真要大肆宣扬起来,伤的自然便是岳家脸面。

岳元祐却知道,自家这个外甥乃是秦王世子,如今晏家天下,帝室血脉衰微,自家这个外甥几乎便算是晏家独苗,莫说将来贵重不可限量,此时只凭他身上血脉,自家女儿嫁了做妾,他这做父亲的也是与有荣焉。

便如当应白雪所言,彭怜若是籍籍无名,入赘陈家倒也无妨;一旦彭怜中了举人有了官身,陈泉灵之辈便已算是高攀,洛潭烟岳凝香这般身份才是良配;若彭怜中了进士,只怕便是洛潭烟都有些不配了。

如今彭怜官路不显,身世却贵比王侯,不是见不得台面,只怕洛潭烟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

此事洛高崖毫不知情,自然也不在意,岳元祐却心知肚明自家外甥的身世如何,是以彭怜携女归家省亲,岳家极是重视,张灯结彩,中门大开,真是要多隆重便多隆重,可谓给足彭怜面子。

柳芙蓉站在丈夫身旁,脸上挂着恬淡笑容,与岳元祐却泾渭分明,疏离之意,溢于言表。

岳元祐气很差,明显也没睡好,却也脸上堆笑,勉强安稳坐着,看着彭怜扶着女儿进来,他拈须微笑,不等两个孩子跪下,便伸手虚扶,让他们不必客套虚礼。

岳凝香一身淡黄华服,身上珠玉金银琳琅目,面容秀丽娇美,倒是与母亲相映成趣,她在丈夫身边站定福了一福,笑着对父母说道:「父母养育之恩,凝香无以为报,今还家,携来些微薄礼,贺父亲母亲,身强体健,福寿延年!」岳元祐一挥手,柳芙蓉轻轻点头,采蘩从怀中取出两个红包递给柳芙蓉,随即彭怜与岳凝香上前接过,算是完了拜年之礼。

柳芙蓉起身对岳凝香说道:「香儿随娘进去,留着他们爷几个说话罢!」岳凝香乖巧起身,看了丈夫一眼,随即扶着母亲,朝后院去了。

彭怜早就与岳元祐父子闲谈过,昨夜听白玉箫说起,岳树廷已经调回省里,此时询问起来,果然确有此事。

三人寒暄片刻,彭怜借故离开,来到后院岳母柳芙蓉房中,来寻妾凝香。

柳芙蓉院中一如往,丫鬟仆妇站在廊下不许进屋,彭怜绕过她们推门进了正房。

柳芙蓉正与女儿在边对坐闲谈,采蘩领着凝香的贴身丫鬟知书在外间闲坐,见彭怜进来,两个丫鬟连忙起身行礼。

采蘩最是机警,知道彭怜进来,三人自然有些亲昵举动,她不清楚知书知道其中多少隐秘,便将小丫鬟叫了出来,一起到厅前台阶下晒太

彭怜挑帘入内,坐在圆桌边上自己倒了杯水,笑着对母女说道:「舅舅气可是不好,芙蓉儿这次,可是将舅舅气得不轻。」岳凝香已听母亲说起就里,闻言只是轻轻摇头不予置评。

柳芙蓉挑眼笑道:「人家都骑到奴头上来了,难道还能让她蹬鼻子上脸不成?不过仗着自己生了三寸烂,便真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彭怜也不与她争辩,随手一招,将柳芙蓉抱入怀中,温言说道:「你既已从了我,就不要再这么管束舅舅,将来这偌大家业,不都是过眼云烟?没来由把自己气得伤了身子,却又图的甚么?」柳芙蓉无奈说道:「便是奴假死嫁入彭家,这偌大家业也不能留给那几个蹄子!这几奴心里打算,早晚调教青霓一番,让她将家业接过去再说!」岳凝香看着母亲与丈夫亲昵,心中竟丝毫不起酸涩之意,闻言笑道:「嫂嫂云淡风轻,哪里轻易肯接这一摊子?娘亲秋鼎盛,她怕是还得多心,以为娘您有意试探呢!」柳芙蓉樱一撇,「为娘当年也是云淡风轻,老太爷老太太活着的时候,哪个做媳妇的不夹着尾巴做人?你那嫂嫂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只不过有为娘着,她才不敢伸头而已!」

「之前树廷要分家另过,你当是他自己的主意?不是青霓撺掇,你哥会有这些章程?」柳芙蓉双手叉,转头见彭怜盯着自己,连忙伏下头来,靠在丈夫怀里,娇媚说道:「奴错了,好哥哥,好相公,你别生气……」见母亲如此认低伏小,岳凝香不由好气又好笑,却听彭怜说道:「整里这般勾心斗角,你也不觉得累,都说你睡不安稳,如此殚竭虑,怎能不伤心神?」柳芙蓉勾住丈夫脖子,娇滴滴笑道:「奴得了相公藉,如今夜里睡得极是香甜呢!好相公!奴错了,你别生气……」见彭怜摇头微笑,柳芙蓉这才放下心来,随即说道:「这片家业,将来早晚都是留给树廷的,奴心里盼着,青霓能像奴这样,可又心疼树廷,若是真个如此,他一个大好男儿,岂不太过委屈?」发·*·新·*·地·*·址5x6x7x8x点.c.0.m岳凝香一旁笑道:「母亲忒也偏心,说到哥哥就是怕他委屈,到父亲这里,就换了说辞了……」彭怜也笑道:「芙蓉儿对舅舅若也能如此有些恻隐之心,大概舅舅便不会气得这么厉害了。」柳芙蓉无奈一笑,「奴也不是一嫁到岳家就如此的,世间女子,谁不愿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奴对相公这般服服帖帖,难道也是作假的不成?只是时移世易,各不相同,此中艰辛,难以言说罢了……」彭怜轻轻点头,忽然想起晨间凝香所问之事,便问柳芙蓉道:「芙蓉儿可曾觉得,你们母女共同嫁我,有些过于惊世骇俗?」他将岳凝香茫之问复述一边,随即笑道:「芙蓉儿可曾想过这个问题?」柳芙蓉嫣然一笑,得意说道:「奴怎么会没想过?其实这理倒也简单,相公神仙一样的人物,与我等姐妹都是夙世的姻缘,只不过今生今世,奴与凝香投胎成了母女,溪菱投胎做了相公母亲,身份如何,不过今世名分而已,又哪里算的数呢?」

「世间伦理纲常,不过圣人管教世人所设,相公非比寻常,奴等也不是凡俗可比,如此一想,岂不合情合理?」柳芙蓉随即撇嘴一笑,「便不如此,只说咱们一家人关起门来云雨合,又害着别人什么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快乐就好,何必想那许多心思?」柳芙蓉说得动情,玉手已伸进丈夫衣间,将那宝贝物事团团握住,她明明昨夜才细心用过,这会儿被彭怜抱着,却又动情起来。

两人轻车路,不过片刻,彭怜便将柳芙蓉抱在怀里细细疼起来。

岳凝香看在眼里,只是面微红,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她听着母亲低低娇阵阵声,不由笑着说道:「奴心中实在羡慕母亲这般通透豁达,从前只觉得母亲严厉,如今才知母亲也能如此妩媚温柔、风情万种!」柳芙蓉抱着彭怜脖颈,回头对女儿说道:「为娘遇到了相公……被他彻底降服……自然便……啊……便如此不知廉了……香儿命好……初嫁便能嫁予相公……不知羡煞多少……啊……多少女儿家呢……」岳凝香凑过来从身后抱住母亲,笑着说道:「女儿还要谢过母亲牵线呢!以前不懂,如今才真个明白了娘亲的良苦用心!」母女两个彼此相拥,深情亲吻,一时间无边,彭怜身在其中,更是快活无比。

三人正悄悄快活,却听外面脚步声响,早有采蘩了上去问话,却听来人说道:「老爷派小的来请夫人过去议事,还请姐姐通禀一声。」采蘩笑道:「夫人与姑爷小姐在房里说话,却不知老爷何事?」来人恭谨答道:「老爷没说,小的也不甚清楚,还请姐姐代为传禀一声……」外面两人低声言语,彭怜听得真切,柳芙蓉却置若罔闻,只是死死抱着彭怜,身躯瑟瑟发抖,猛然间大丢不止,张口就要叫出声。

彭怜见机极快,一把抱住妇人香肩,将她红紧紧吻住,这才将那声高亢媚叫在柳芙蓉喉间。

柳芙蓉瑟缩良久,才终于回过神来,娇媚说道:「好哥哥……奴要被你死了……」岳凝香听着母亲说着麻话语,无奈笑道:「娘亲忒也,这才多久便身了?」彭怜托住美妇轻轻抬起,只听「哗」的一声,许多泼洒下来,他对岳凝香笑道:「你娘天,自然多汁,不是为夫堵着,刚才只怕就已经了出来……」岳凝香早就见过母亲,闻言有些羡点头说道:「母亲确实天赋异禀,让人羡慕至极。」柳芙蓉撑起酸软娇躯,不去理会两个晚辈的调笑,整理妥善衣衫说道:「也不知你父找我何事,你们两个且先坐着,为娘去去就来。」她也不心收拾,只是简单擦拭一二便要出门,彭怜起身将她从身后抱住,在她脖颈间亲吻不住,笑着问道:「芙蓉儿如此出去,万一被人发现岂不麻烦?」柳芙蓉任他轻薄,闻言笑道:「除夕夜奴夹着相公祭祖不也没什么的,今相公未曾身,只有少许污秽,不妨事的……」她转过身来献上献吻,娇滴滴说道:「好相公!奴去去就来,左右今不忙着回去,时间多着呢!」妇人言语仿佛呵哄孩子,彭怜无可奈何,只能松手让柳芙蓉离开。

岳凝香偎入丈夫怀中,与彭怜在边坐下闲谈,年轻妇人叹了口气,柔声说道:「那段子,母亲突然气好了许多,心情也好了不少,如今想来,大概便是相公的功劳了。」彭怜点了点头,当初与柳芙蓉错走到一起做成好事,到如今恍如隔世,却又记忆犹新。

「奴心里其实一直有个问题想问相公,」岳凝香沉良久,见彭怜轻轻点头,这才微笑问道:「相公心中,究竟喜母亲多些,还是喜奴多些?」不等彭怜回答,岳凝香自嘲笑道:「奴心里其实知道答案,有时胡思想,却总是心有不甘……」

「家中一众姐妹,若只能选择一人相伴终老,相公又会选谁呢?」岳凝香天沉着,喜好静思,生不如许冰澜跳活泼,也不如陈泉灵那般为情痴狂,今有此一问,倒是与她素来子相合。

彭怜从未想过此事,闻言自然一愣,默然半晌才摇头苦笑说道:「这事为夫倒是从未想过,真要非选一个人的话……」他不住摇头,最后说道:「实在难以抉择,选谁都合情合理,却又觉得放弃他人很不应该……」岳凝香轻轻点头,向丈夫怀里靠的更紧了些,呢喃说道:「奴心里只是觉着,奴仿佛只是母亲与相公深情的添头,有时可有可无,总是容易患得患失……」彭怜摇头苦笑,他心知肚明为何岳凝香有此心思,当他与洛潭烟长久相处、久生情,洛潭烟心中便不觉得自已是母亲与姐姐偷情的附赠。

而岳凝香是被其母柳芙蓉拉下水,以处子之身委身彭怜,无论柳芙蓉如何夸耀自家功劳,恋情热、拉女儿下水固宠都是不争的事实。

许冰澜也是同理,她与彭怜相识不久,彼此本毫不了解,没有洛潭烟那般久生情的相处经历,便直接共赴巫山云雨,及至后来纳为妾室,彼此之间渐渐识,却仍始终差了一层。

男女之情,总要有个由浅入深的过程,世人愚妄,有几人能如柳芙蓉这般,初次相见便能与人好,而后情浓炽,因生情?

媚妇人尚能如此,岳凝香、许冰澜这般年轻少女,哪里能在意笫之胜过郎情妾意?彭怜十数妾,本就分身乏术,如今又外地为官,不能每相见陪伴,加之岳凝香怀了身孕,哪里能不胡思想?

一念至此,彭怜抱着妾温柔抚说道:「表姐不是舅母的添头,为夫娶你,是真的觉得你美丽可,那府中初见,其实就已心动,只是后来情势陡转,你我先成就了好事,省却了彼此引追逐的过程……」

「香儿秀外慧中,每每深沉多思,为夫心中喜,只是如今诸事繁忙,不能时常陪伴,等过些时调回省城,便能朝夕相处,到时咱们每都如此相依相偎可好?」岳凝香微笑点头,轻声说道:「奴曾无数次想过,与那未来丈夫该如何相遇、如何相识、如何相知,当初见相公,只觉得相公俊俏风文采过人,也是心如鹿撞、忐忑不安,本以为郎情妾意、彼此相思,便不似书中人物故事,总也该相差不大才是,哪成想……」

「哪成想被你母亲借花献佛,省去了中间许多周折?」彭怜抱紧岳凝香,叹息说道:「不妨如此去想,你我早成就好事,倒是省得无谓虚掷光,如今夫和睦、举案齐眉,不是胜过了那般竟相思、牵肠挂肚?」

「相公就是歪理多!」岳凝香娇嗔一句,随即笑道:「如今兄长既然调了回来,想来早晚嫂子也要怀上身孕,到时奴的孩子生下来,与哥哥的孩子年纪大概相仿,说不定也能结个儿女亲家呢!」彭怜刮刮妇人鼻尖,笑着打趣道:「你想得倒远!我可听你娘说过,树廷表哥似乎有些难言之隐,究竟如何却不可知,若是果真如此,这儿女亲家,可是不好惦记。」岳凝香凑到丈夫耳边,娇声低语说道:「真要如此,不如相公去助兄长一臂之力,左右都是咱们自家人……」彭怜一愣,随即摇头说道:「表嫂温柔可人,我却不能行此禽兽之事。」岳凝香有些不解,好奇问道:「相公连母亲都偷了,为何对嫂嫂如此敬重?」彭怜摇头道:「非是敬重与否,只是与舅母是错,与水儿是出手救人,与那白玉箫则是情势所迫,如今表兄仍在,我又如何能对表嫂有非分之想?」岳凝香无奈说道:「奴倒是觉得,真若是哥哥有甚么难言之隐,嫂嫂倒不如借相公一用,左右岳家一脉单传,若是在哥哥这里断了香火,岂不愧对祖宗……」夫妇两个正窃窃私语,柳芙蓉从外面进来,自已到桌边坐下倒了杯水,看着二人亲热搂抱,笑着说道:「相公与香儿今夜可要在家里住上一夜?若是要住的话,奴好提早安排。」彭怜笑道:「香儿难得回来一次,就在家里多住几,我却是要回去的,母亲与姨母几个腹中胎儿还未稳固,这几正好趁着在家,为她们固本培元一番。」柳芙蓉无奈道:「如此也好。相公既然不住下,香儿便不必住自已绣楼了,夜里便和为娘一起睡,咱们娘俩也说些体已话才是……」岳凝香笑着点头,随即说道:「方才与相公说起哥哥嫂嫂生育之事,母亲可知道些其中由?」柳芙蓉叹了口气说道:「为娘以前只当他夫二人长久两地分离才未曾生育,这几下来,却听那丫鬟说,夜里夫两个本不曾敦伦。树廷外地任官,一去便是两三个月,久别重逢更胜新婚,哪能一次好都没有?如今看来,只怕树廷他……唉!」彭怜眉头一皱,不由好奇问道:「表嫂容颜秀美身姿曼妙,表哥风华正茂人物风,按说不该如此才对,便不夜夜笙歌,也不至于无动于衷吧?」岳凝香也是愁眉紧锁,半晌忽然问道:「莫不是……哥哥他……不喜女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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