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国之将倾；第31章：大局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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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了？」

大殿之上，前来恭贺天子寿辰的臣子勋贵们此时已被吓得面如土，那响彻天际的喊杀之声已是越来越近，而皇城里最为倚重的军头领居然不战先降，这对于朝堂众人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诸君，勿要了阵脚！」

然而此时，一贯绵病榻的天子萧炳居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虽是脸上依旧没有多少血，身子也佝偻得越发厉害，可那平里惺忪无力的眼神此时却突然有了几分凌厉，他目光所至，朝臣们不得不仰起脖子躬身聆听，即便是装，也不敢再表出心中胆怯。

「齐王作亦在我预料之中，诸君，且随我来。」

萧炳语出惊人，只道这骇人的变全在他的盘算里，这可叫一众朝臣们无所适从，心中自是有所怀疑，可当掌印太监掀开殿后的一道门帘时，众人才稍稍有了几分镇定。

门帘之后自有一条小路，那本是天子每从后到正殿上朝的路，经由此路便可通往御花园乃至后……

「臣等誓死追随陛下！」

也不知是当真忠心耿耿还是此刻迫不及待要跟着天子逃往后，身后的朝臣们不断跪地表态，萧炳此时也不多言，在一众人太监的搀扶下快步走出小门，经由这条小路通往后。

后虽是院繁多，但经门而行，最首的便是先皇后所在的「嘉禧」了，可即便先皇后过世已久，但这「嘉禧」里也该有人照料才是，可一众大臣们入得门却见这偌大的院子里空无一人，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杀！」

外再度传来叛军喊杀之音，虽是借由小路逃离，可这中人多眼杂，齐王叛军随手抓住两三个女太监便能问出天子行踪，得知天子逃往嘉禧，齐王心中更为镇定，当即命军将院子团团围住，自己一马当先叫起阵来：

「皇兄，臣弟闻听有逆贼作，特率军勤王而来，望皇兄出门一叙。」

一众朝臣此刻已然退入门之中，听得齐王这般论调，不少言官们都表现出气愤填膺，恨不得冲出去当面叱骂这无逆贼，然而萧炳这会儿也不知是身体不适还是成竹在，竟是一个人安然的躺靠在龙椅上，无论齐王如何叫嚣诈骗，终究是一言不发。

齐王叫阵许久仍不见动静，当下也不犹豫，只转过身来朝着身后呼道：「天子已遭歹人劫持，尔等随我杀入中，诛杀叛贼，营救天子。」

「杀！」

一轮杀声响起，气势如虹的「天卫」如水般向这嘉禧门冲去，可就在此时，门围墙之上竟是突然钻出数百名玄甲弓手，还未等齐王有所反应，便听得院中掷地有声的一句「放箭」，霎时间万箭齐发，首当其冲的便是这支有着「神兵」之梦的天卫英，一轮箭雨扫过，叛军们尽皆抱头鼠窜退了回来，而此时自墙头探出一位人身影，竟是那位新晋的御前将军，统领京郊御三营的麓王世子萧琅。

「皇叔，我等在此恭候多时了！」

齐王闻言脸大变，萧琅的出现不单单代表着眼下的嘉禧不易攻入，甚至还代表着他这计划早在天子的算计之中。

然则他身边还有一位武艺高强的黑袍人，那黑袍一个飞身跃起，在那的箭雨中几个翻滚，几个回合下来竟是毫发无损，非但如此，他还径直走向齐王身侧，高声呼道：「王爷莫怕，这院中驻守的不过千余人，他是在虚张声势。」

「哼！」齐王冷哼一声，心下倒也安稳了许多，这千余人的困守于他而言虽然也是如鲠在喉，可他还有着外城的两千「地卫」，有着齐州府的十万大军，甚至乎在桂州，他还有娘舅家的三千虎豹骑神兵，这一局，他仍然稳胜券。

「报！」

恰在此时，远处的传令兵一路急行奔来，又为眼下正焦头烂额的齐王带来另一则消息：宁王带着府中高手劫了天牢，转而便带着近千余死囚朝着皇城杀来。

「呵，我还道他怎地如此安静，原来是将这底牌埋在了天牢。」

齐王倒是镇定自若，望着墙上布防严密的京虎营，箫坦当即发令：「留下一队在此围守，彭将军，随我去会一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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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之外，宁王萧度所率的近千余死囚正一步步的向里近，无论女太监还是残兵游将俱都逃不过一个死字，本就尸横遍野的皇城此刻更是化身血海炼狱，这等场面，即便是见惯了人头落地的刽子手也不要胆寒一番，可偏偏宁王麾下的这群死囚浑然没有半点退缩，反而在这般无尽的杀戮中越发凶猛。

「二哥，好手段啊！」

便在此时，齐王已领着彭文定等人杀了回来，只一眼的功夫，齐王便已瞧出宁王身后这批死囚来者不善，当即冷笑道：「想不到我朝的刑部天牢里竟然还藏着这么一群恶鬼，我倒是想知道，二哥是何时布的局？」

宁王闻言遂也止住麾下的死囚大军，在丁三丁四的庇护下面走出，看着依旧盛气凌人的齐王，宁王的嘴角渐渐扬起一丝魅笑容：「逆王拥兵谋反，本王自不会袖手旁观，索天牢之中还有这一批悍勇义士，本王晓之以天下大义，又许之以荣华富贵，如今，便要将你这逆王拿下，千刀万剐，以示国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