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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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将军环视一周后便跨下马背,走至一老者身前昂首道:“赵先生,众老乡今摆的又是哪一出啊?”那赵先生忙拱手赔笑,尴尬道:“呵呵,倒不是个事,只是徐将军理万机,且莫因我等琐碎扰了徐将军办公才好,否则真是罪该万死了。”诗儿见那赵先生有意掩盖实情,便上前厉声道:“都要杀人了还不是个事?这位将军你来看看,他们竟要将那女子活活泌死。”那徐将军随诗儿所指往河边瞟了一眼,又回过头来怒喝道:“你这狗胆子是向谁借的?竟敢滥用私刑。”那赵先生被吓的全身发抖,颤着声回道:“徐将军有所不知,赵吴氏那女子毫无廉,竟趁着赵立出门未归与邻街的痞子陈三私会,做了那伤风败德之事。”徐将军紧握间佩剑,哼了一声道:“那赵立与陈三呢?”赵先生又是抹汗又是挠头,支吾了半响方在徐将军喝骂下回道:“那…那赵立回家时正好撞破情,盛怒下便与陈三动起手来,谁知那妇怕丑事见光,竟一同将赵立给杀了。也是老天有眼,此事恰好让下田归来的二寡妇撞个正着,便邀了几名乡亲去拿陈三,那陈三死不悔改,竟仍想出手伤人,众乡亲又见那陈立死的凄惨,一怒之下便不慎将陈三给打死了。”诗儿再也安奈不住,指着那赵先生道:“你胡说八道,世间哪有女子能杀害自家丈夫的,她纵是红杏出墙,也不过一时糊涂,怎能便这般将她泌死?”那赵先生指着被诗儿扇了两巴掌的疯妇道:“二寡妇亲眼看着的,还能有假?女人若变了心,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徐将军往诗儿与赵先生中间一站,冲二人喝骂道:“不守妇道的女子本就该死,但却不是尔等这般肆意而为。此女子暂由本将收押,待于知府大人后自有定夺。”那赵先生连连称是,诗儿却拦在徐将军身前问道:“若此女子果真失德,不知知府大人待要怎样。”徐将军大手一摆,傲然道:“自是将这无妇人押锁游街后再当众处死。”诗儿随之一愣,回神后忙摊开双手拦在徐将军身前,纤弱的身姿上一对坚尤为醒目。

徐将军在她前瞥了一眼,舌头略显迟钝道:“你若再敢妨碍,本将便同你一块拿下。”诗儿毫无怯意,仍摊着双手道:“本姑娘就是妨碍了,有本事的你来拿我呀。”徐将军怒目圆瞪,张手便向诗儿抓去。我见诗儿竟不闪躲,忙展开身法护在她身前,回手一掌将徐将军隔开了去。

那徐将军连退数步,在众兵士搀扶下方止住退势。本以为一场大麻烦要随之而来,不想那徐将军却一脸喜,冲我拱手道:“少侠好功夫,不知尊姓大名?”我忙抱拳回礼,正要自报姓名,却听徐将军身后一人怪声怪气道:“南盟少盟主林大公子,自是身手了得。”我听出语气怪异,忙细眼瞧去,原来正是昨夜“卢松堂”前对我语出不敬的小子,定是仍在耿怀昨夜应我遭了杨卢峰喝骂,以致仍对我心存不

而徐将军却假作未闻,上前一把拉住我手,热情道:“阁下莫非便是鼎鼎大名的南少主?小将有眼无珠,冲撞了林少主,还望林少主海涵,且莫与小将计较才是。”我大喜过望,不想他一个吃公家饭的将军竟会买我这江湖草莽的账,嘴中忙连称不敢,实不知他有何用意。

又是几句劈头盖脸的称赞话,就在我几飘起之时,徐将军突然更为兴奋道:“了不得,了不得,咱们何总兵最的便是如林少主这般的豪杰英才,他若得知是末将领着林少主到府中奉茶,我这年岁的俸禄少说也得翻它一番呀。”我本想推拒,但松江府总兵何等人物,若能结识上了,于我南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徐将军也不等我应答,忙命骑在马上的两名副将将坐骑让与雪儿、诗儿,而自己亦让出坐骑于我,甚至想亲自为我牵马,我岂敢受此礼遇,忙婉言一番,只与他并肩而行。

诗、雪二女仍不忘那笼中妇人,徐将军只好命人将其捞起,待他再亲自盘问,并与诗儿承诺,定从宽以待,绝不至其死命。

一路畅谈,徐将军于我三人的侠行义举很是钦佩,对诗儿的古道热肠更是赞不绝口。

辗转间便到了总兵府前,徐将军领着我三人与“卢松堂”一众进了厅堂,冲我等拱手道:“各位请稍坐,待末将禀报总兵大人。”不多时便见徐将军与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从后堂匆匆走出,虽是一脸喜,但眉眼间却尽显疲态。

不待徐将军引见,便握住我一手动道:“见阁下气度不凡,纵是不说,也知定是林少英雄了。”我受宠若惊,忙抱拳下拜道:“在下林轩,见过大人。”我也不知他是否便是总兵大人,纵然不是,在这府中大小也是个官,喊声大人总该错不了。

那中年文士哈哈一笑,携着我手一同坐下道:“哪来这般多规矩,老夫较你长上一辈,咱们便按江湖中的来,你我叔侄相称便是。”也不问我是否愿意,便冲徐将军道:“快吩咐下人奉些茶水点心来,莫怠慢了众位英雄。

待徐将军叩首而去,又转头冲“卢松堂”众人道:“杨先生虽抱恙在身,但既能请来诸位英雄相助,也是何某的一大荣幸啊。”众人连称不敢,片刻间便有数名丫鬟捧着茶果点心进来,将其一一摆在几上。我心中疑云布,他既自称姓何,定然便是那何总兵了,只不知这堂堂的总兵大人,请这些个武夫到府里来做什么,而那杨先生昨夜还好端端的,今怎就有恙在身了,莫不是那杨夫人忙着去抱别家男人,闲着他只好抱恙了?这个有些靠谱。

正自胡想,又见何总兵指着刚跨进门槛的徐将军道:“徐刚,快领”卢松堂“的五位英雄到后舍去用些酒水,这一大早的便将众位从堂中请来,定给饿坏了。”一番告礼之后,徐将军便领着“卢松堂”众人下去了。待那几人走后,何总兵终于叹了口气,将手中茶杯缓缓放下后看着我道:“贤侄定然在想,何某作何叹息吧?”胡说,你便是叹死了又与我何干,看来这老狐狸是有求于我,否则挖这么大的坑来干什么。虽知他是另又所图,可人家总兵大人把坑都挖好了,你一介草莽岂有不乖乖往下跳的道理。

只好故作关心道:“方才便瞧出大人面不佳,定然郁事集,虽知军民国情当属第一,可也不能怠慢了身子啊。”何总兵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这海防民生自是没少让我心,可近来突起一事,亦是扰的何某夜不能寝,食不知味啊。”看来我这是驴拉磨子,走不出圈套了,只好硬着头皮道:“却不知是何事,竟能扰得何大人如此挂心?”何总兵端起茶杯含了一口,又再叹了口气,略显焦虑道:“也不知是哪来的好事之徒,竟非将我那孩儿排入什么”江南七仙“之中,便是这虚无的名讳,招了那恶人来。”我心门一突,本以为“江南七仙”尽属江湖人士,不想这官宦之家的女子竟亦被收纳其中。不知为何,心中隐然少了几分不耐,却增了几分期待,眉头亦不自觉的蹙起,询问道:“莫非是有人扰了小姐清净?”何总兵点了点头道:“便是今一早,在我那孩儿门前忽得多了这么几行字,美人空窗数载不,盼之惜之昼寝不安。明子夜愿作夫郎,柄炬燃烛共赴巫山。你说这是何其的秽下作,后经何某查实,原来此贼便是江湖中臭名昭著的”半月郎君“,只因此贼在一处最多只做十五停留,故而取名半月,可据何某所知,此贼素在西北一带作案,不知为何却残害到了江南来。”在江湖中确实听过此贼的名号,知他纵横西北数年,至今仍无人将之擒获,想来手中确实有些能耐,不由的点了点头道:“此贼作案手法高明,确也恼人之至,可何大人手握重兵,只需调其数百军士,将总兵府围个严实,想那”半月郎君“亦无可奈何。”何总兵摇着头,叹着气道:“山西太原府刘哲义老将军府上,河南汝宁府守将铁儒达将军府上,还有南府永平镖局,保宁府福禄钱庄,哪一家不是配齐了上百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个通透,可最后不还是叫那贼在众目睽睽之下得了手去。”心中暗暗筹措,此贼若当真这般厉害,我又岂能拿的住他,一时胜败是小,莫要损了南盟威风才好,不道:“此贼横行江湖多年,亦有不少名士的身家命毁在了他手上,小人功力微薄,只怕是莫能助啊。”何总兵面愁虑,眼中红丝错,带着三分乞求,向我拱手道:“林少侠,我那夫人去的早,何某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陪着了,自小我便视她如掌上明珠一般,府中上下又有哪一个对她不是宠着惯着,何曾令她受过半分委屈,此次她若有丝毫不测,何某便也不活啦。南盟素以侠义之道享誉武林,林少侠更得乃父之风,且瞧在何某这半老之躯的份上,救救我那孩儿吧。”说着便似要跪下一般,雪儿忙上搀扶住他,带着一脸哀求看着我。我心知雪儿幼时生于豪富之家,自小亦如那何小姐一般招人宠溺,此时见何总兵为了独女夸毗以求,定是想起了早年亡故的父母来。

而我又岂是铁石心肠之人,见他堂堂总兵竟肯放下身段向我这一介草民求助,女之心实是人肺腑,忙上前握住他手道:“小侄定然竭尽全力,保得小姐周全。”何总兵大喜过望,忙唤来下人先为我等安顿住处。后得知诗、雪二女俱未过我林家大门,便又另安排了三间连首的厢房,与何小姐的书房同处一院,自昨夜“半月郎君”落字后,何小姐便已移驾书房就寝,此番作为,亦好让我三人就近保护。

何总兵又命下人安排了饭食茶点,待一切妥善后方才离去。屋中三人互视一番后,诗儿终于安奈不住道:“难怪前时那般客气,原来是有事相求,你倒也豪气,就不怕那贼人采到你头上来。”我心中又何尝不为此顾虑,那何小姐纵是天香国,我两位的身姿定也要比她强的多,可别逞一时之强,毁了两位娘子的贞洁之躯才好,不向二女微微靠拢,低声道:“不如……不如咱们悄悄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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