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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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甘心当个平头老百姓，找个地方隐姓埋名了此余生也就罢了，可惜当宋青书腔充斥着的是无尽的怨恨与愤怒，决定就算不择手段也要找张无忌报仇，便有了后来加入清朝廷的谋划。

随着宋青书实力越来越高，他的人生目标不再仅限于复仇了，同时产生了更多更大的念想。这个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在清的身份实在是个束缚，清虽然不像蒙古、金国那样，和宋国之间有深仇大恨，但毕竟覆灭了明朝，在中原汉人心中形象好不到哪儿去。若是宋青书想当个大清忠臣，这一切自然无所谓，但偏偏他还有着更大的抱负，后行事，人家一口汉骂过来，自己还真没办法辩解。虽然宋青书也设计好洗白之策，但过程未免太过凶险……

“你进退不得，是因为你想得太多，”欧锋直接给出了自己的评价，“老夫活了这么久，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接触过不少，虽然和你接触时间不长，但综合以前听到的一些关于你的传闻，大致也能把握住你的格。”

“你这人表面虽然谦逊，但内心却是极度自大。”不给宋青书辩解的机会，欧锋接着说道，“不管你承不承认，在你心中，你肯定认为只有你一个人才能充分衡量各方面厉害关系，做出最符合双方利益的选择，其他的人要么不够聪明，要么不够理智，总之会做出各种不利的选择。所以你不得不在考虑自身的同时，将对方的行为也考虑进来，有意无意引导他们按照你希望的那样行事……”一旁的苏荃听得云里雾里，抬头看了一眼宋青书，见他默然无语，心中暗惊:“莫非真是这样。”欧锋冷笑一声:“可这又谈何容易，你想达到那种完美的情况，你自己必然需要做出相应的牺牲，比如你刚才担心我不顾一切，会和你大战一场，所以说话间就有些低声下气。”宋青书尴尬地笑了笑，正要说话，欧锋抬手阻止道:“你和老夫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宋青书心中一动，“是谁?”

“金国赵王完颜洪烈。”

“除了控人之外，自己和他哪里像?里像了?”宋青书腹诽不已，当然这点不好意思说出来。

“完颜洪烈也是个聪明人，”欧锋眼神变得有些飘忽，显然陷入了回忆，“他虽然不说，但我知道所有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他礼贤下士的做派，也不过是为了更大的回报。当完颜洪烈拉我加入赵王府的时候，我并没有像灵智上人那群货一般对他各种谄媚，反而对他不假辞，以致到了最后，完颜洪烈谦卑得反而像成了我的奴才，你知道这是为什么?”欧锋看了宋青书一眼。

“为什么?”欧锋虽然身为中原五绝之一，但完颜洪烈堂堂一个帝国的王爷，的确没必要那么对欧锋，原著中完颜洪烈那近乎跪的态度，曾经让宋青书极度怀疑金书体系中，朝廷和江湖力量的对比。

“因为他和你一样，考虑得过多，以为只有他一个人才能顾忌整件事的利害得失。在他心中，我一个江湖草莽，本倨傲，不识礼数，若是拿王爷的身份来我，我肯定会不识大体，翻脸一走了之。而他有些地方又需要用到我这种级别的高手，所以就算心中骂娘，表面上也会对我更加尊重。跟你一样，只要大局是按照自己意愿发展的，就算自己吃点亏也不在意。”欧锋呵呵一笑，“我就是抓住他这个心理，哪怕我本身没那么难伺候，也要表现出极难伺候，两个人的地位就是这样，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这一切，只因为他自诩是个聪明人，而我又看穿了这个聪明人的想法，自然就予取予夺了。”想到自己和康熙的关系，宋青书脸不有些难看。

欧锋似乎也想到了这些，讥笑道:“你在清廷的情况我大致也听说过了，虽然康熙对你还算不错，但也仅仅不错而已。什么清第一高手，到头来还不是被他像狗一样呼来喝去，这次恐怕也是康熙下令你前来神龙岛的吧。”见宋青书黑着脸点点头，欧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如果我是你，现在不说康熙把我当老子一样供起来，至少他想我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会恭恭敬敬用一个请字，至于我愿不愿意帮他做事情，就看当时心情决定了。”宋青书顿时汗如雨下，“你是说康熙和你一样，他看穿了我的心思?”这一着急起来，欧先生也忘了喊了。

“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你。”欧锋点点头，“正所谓无则刚，我和完颜洪烈合作的时候，他的野心大于我的野心，我自然处于主动地位。你和康熙之间，恐怕你的野心更大些，就算康熙一开始没看明白这点，但当他注意到你平时敬小慎微的行事作风，想必也能明白你潜藏的望有多大，他料定了你既然有所图，自然就不会因为他对你的一些礼节待遇上的问题而翻脸，所以才形成了如今他强你弱的关系。你信不信如果你一开始表现得桀骜不驯嚣张跋扈些，如今在康熙身边的地位会更高?”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宋青书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心中急速运转，既然之前自己的一切都在康熙的掌控之中，那么说不定康熙已经察觉到了自己暗中的谋划，若是按原定计划行事，恐怕会完全落入康熙的算计之中。既然他料定了目前我会一边隐忍一边暗中发展实力，那么自己就来个反其道而行之，给他来个出其不意……

“孺子可教也。”欧锋欣地点点头，虽然他不清楚宋青书在准备什么，但数十年的阅历让他锐地意识到宋青书一切都在康熙掌控之中，正陷入一种潜在的危机之中。

“这次点拨就当还你助老夫解毒之情。”欧锋站起来，浑身骨骼咯咯作响。望着他的身影，宋青书知道那个倒立行走的疯老头已经消失不见，昔横行天下的西毒又回来了。

“老夫此次恢复神智，怎么说也有你一份功劳。本来老夫也不是什么有恩必报之人，只是今儿个格外高兴，他人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老夫自当尽力而为，以报今之情。”欧锋昔年刚被洪七公救下，却立即出手暗算对方的事情也干得出来，自然不是什么有恩报恩的主儿，只是今天仿佛大梦初醒，只觉得恍如隔世，再加上在宋青书身上看到欧克的影子，才一时兴起，许下诺言。

“任何事情都可以么?”宋青书心中一动，立即问道。

欧锋表情有些似笑非笑:“小子，我西毒从来不是一诺千金的主儿。这就要看你找我办什么事情了，到时候我高兴了就去办，不高兴了这个诺言自然作废。”欧锋一世枭雄，自然不肯被一纸诺言束缚住手脚。

“这才是当年西毒的风采嘛。”宋青书讪笑几声，心中雪亮无比，若是自己跑上门去，找欧锋和自己联手杀上光明顶，估计对方会一巴掌呼过来。看来只能后碰到一件两人利益相同的事情，才能请动他出手了……

一行人来到口，看着那厚重的石门，欧锋皱了皱眉:“你是想合我们二人之力，推开这扇石门?”他刚完毒，体内真气大损，正值最虚弱的时候。所以欧锋刚才看似好心指点宋青书，未必没有借机争取时间恢复功力，以免宋青书暴起发难的用意。

“这道石门，重达万斤，用蛮力肯定是推不开的，只能用巧劲。”宋青书故意顿了顿，见两人紧张地望着自己，心中有些好笑，继续说道，“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从墙边挖出一条隧道，此处据口不远，想必挖不了几米就能重见天了。”这是思过崖山里那些被困死的月神教长老带来的灵，其中一个长老用巨斧开山，硬生生挖到了口附近，才力竭身死。如今几人正处在口附近，自然不存在这个问题。

灵蛇窟本来就不是靠石门来囚外敌的，口墙壁上也只是普通山土，并非是坚实的夯土或条石，不然想凿出一条山，简直天方夜谭。

“第二个办法呢?”以欧锋的自傲，让他像穿山甲一样撅着股刨，实在有些难堪。

第二百八十三章风雨前夕“第二个办法么，”宋青书顿了一顿，目光转到石门和墙壁结合处，“这次谋暗算我们的人，一定不是神龙教的人。”

“为什么？”苏荃下意识以为是洪安通在算计宋青书和欧锋，毕竟灵蛇窟和五彩神龙，太有神龙岛的特。可自己明明向他暗示了宋青书已经被自己摄魂了，莫非被他瞧出破绽，以至于恼羞成怒？苏荃本来心中还犹疑不定，听到宋青书的话，连忙抬头问道。

“如果是神龙岛上的人，断不会费这么大力气，试图用这石门困死我们，因为这扇石门存在着致命的弱点。”欧锋本是心思机之辈，顺着宋青书的目光，很快醒悟过来：“你是说门轴？”看着石门和墙壁的结合处，欧锋终于看出这石门和活死人墓的断龙石有着本质区别。

断龙石一经放下，便再也打不开，所以纯粹是以上万斤的石门堵住口。眼前这扇石门，虽然同样重逾万斤，但为了开关方便，并不是断龙石那般由上面落下的结构，而是如同普通门一般可以自由开关的结构。

普通门需要用到门轴，这扇石门也不例外。它的门轴镶嵌在旁边墙壁上，而这墙壁并不是什么坚固的山石。石门被人从外面锁死，这几个门轴就成了突破点。

“欧先生，你我合作，运起十层功力同时轰击这扇石门，石门虽然能毫发无损，但门轴可不住多番摧残。”宋青书自忖以一人之力轰击这石门，恐怕没法将门轴震断。

“这就是你回来救我的原因？”欧锋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

“欧先生不会嫌弃我救人动机不纯吧。”宋青书尴尬笑了几声。

“我只是笑你蠢，何必要那么麻烦。”欧锋冷笑几声，也不待宋青书配合，径直走到墙角，看也不看那几个巨大的门轴，一掌按在了门轴附近的墙壁上，“你再推推看？”宋青书将信将疑地一掌击到石门之上，只听得耳边咔咔作响，整个石门已经开始松动，宋青书大喜之下，运起降龙三叠，将三掌亢龙有悔合成一掌推了出去，轰的一声，巨大的石门慢慢往外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