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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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把签筒推到了刀客面前,习惯地晃
着小腿:“左边。”年轻刀客看向左边,眼前除了无尽风雪再无他物,他又回过头来。
“我说我叫左边,不是让你看左边。”姑娘认真解释了一句,继续问道:“客官想算什么?”年轻刀客仔细想了下,他从不相信占卜,只相信手里的刀,漠北荒原上的人都是这样,他过来,只是想找个不一样的人聊聊天而已。
“要不左边姑娘算算,我想算什么?”左边煞有其事地打量几眼,认真道:“客官年纪不大,长得也俊俏,大雪天孤零零出来跑江湖,肯定很寂寞。以我来看,客官想算姻缘,对不对?”年轻刀客笑了下,笑得很光,但天生的柳叶眉,却让这张脸带上了几分
柔。他点了点头:“那就算姻缘。”说着年轻刀客单手拿起竹筒,晃
两下,一枚竹签落在桌面上。
左边低头看去,上书四行小字:衰木逢少,孤舟遇大风。动身无所托,百事不亨通。
下下签。
左边眉头一皱,略显不的看向对面的年轻刀客:“你这人,想砸场是不是?一百零六
上上签,你故意把这
摇出来,让我怎么给你解签?我都没学过……”背后的茶肆中,在火炉旁煮茶的老妪,摇头笑了下:“左边,对客人要客气些,凶巴巴的,以后谁还找你算命?”左边‘哦’了一声,把竹签放了回去,又推到了刀客面前:“方才不算数,你重新摇一下。”年轻刀客看着签筒里的那
竹签,没有再发一言,从怀里掏出了五枚铜钱,放在了桌案上,起身走向了长街的另一头。
左边呼唤了两声,刀客却未曾回头,眼见对方走远,左边只能站起身来,大声道:“我算命一点都不准,你作弊那就更不准了,要是出事儿别算在我头上。”年轻刀客没有反应,脚步轻盈地离开了长街,如同来时一样。
左边想要追出去,把铜钱还给刀客,火炉旁的老妪,却是招了招手:“回来吧,自己选的路,总比天注定的好。”左边顿住脚步,看了看手中的铜钱,有些不高兴地回到了茶肆,在火炉旁边坐下,抱怨道:“今天刚开张,就算了个大凶的签,多不吉利。人家都是求心安,他倒好,故意给自己找不自在,你说他图个啥?”老妪年纪很大,脸
布
褶皱,不过从骨相,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的倾城之容。她摇了摇头:“你还小,不懂‘情’这个字,有时候心如死灰松了手,远比执
不悟放不下结局要好。他给自己摇了个下下签,说明心里已经觉得没戏;若是故意摇个上上签,那就是自欺欺人执
不悟。”左边眨了眨眼睛,还真有点
不清这么绕的道理,不过对于老妪前面的话,她有点不认同:“
,我过完年就十五了,要是在我们中原,都可以成亲生孩子了,我娘就是十五六生的我,哪里小了?”老妪眼神宠溺:“好,不小,大姑娘了。都在北齐住了几年了,你娘也在这边,还想着中原呀?”左边拿着刚到手的五枚铜钱,在街边买了串糖葫芦,回到火炉旁坐下,美滋滋地小口
着,含笑道:“中原可好了,天下间最好吃的糖葫芦就在长安,比这里的糖葫芦好吃得多。师父说南越不战而降,东玥的皇帝着急了,准备和我们结盟,要是两家联手,很快就能去长安,到时候带着
也过去看一下。”老妪摇头笑了下,似乎不太想聊这些事,没有说话。
左边了片刻糖葫芦,发现老妪目光,一直放在年轻刀客离去的方向,她回头看了看:“
,怎么了?那个刀客有问题?”老妪询问道:“方才,他真动了手脚?”左边想了想:“肯定的,他武艺很高,我都看不出深浅,肯定是故意摇了个下下签逗我,一百多只上上签,只有一只下下签,哪有一次就摇出来的?”老妪沉默了下,看着年轻刀客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一声……
------------第二章你怎么跑回来了?
冬月初七,万里飞雪。
停靠在岳城郊的楼船,船上船下都盖着一层雪被,沿岸千山鸟尽、人迹无踪,就好似被冻结在了冰天雪地之间。
楼船的台上,为防寒风进入屋子,门窗紧闭。
两个躺椅摆在原来的位置,长时间没人在上面躺着,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花。旁边的花盆里,花瓣与叶子早已凋零,只剩下干枯的花蕊,挂在光秃秃的花枝上,好似随便一点微风,便会彻底凋谢。
船楼二楼的书房中,医书堆积如山,从秋到当代,从
廷秘方到楚地偏方,基本上能找到的全都在这里,萧绮和松玉芙在其中,一页一页地仔细翻阅,生怕漏掉了一丁点有用的信息。
甲板上,祝枝披着披风,用望远镜眺望着南方,站得太久,红
披风已经变成了白
,而脚下陪同等待的小黑狗,也不知不觉地变成了小白狗。
就这样等啊等,也不知等了多久。
终于在下午时分,五匹快马,自湘江畔飞驰而来。
沿江风雪连天,马蹄在雪面上留下碗口般的足迹,眨眼又被大雪掩盖。
许不令骑乘黑骏马走在最前,英气的眉
上挂上了白霜,
下追风马气
如牛,口鼻
出白雾,已经不堪重负,好在楼船也已经到了眼前。
从邕州城离开后,许不令马不停蹄赶回楚地,跨越近两千里山河,只用了十余天的时间。能从头撑到尾的只有他和宁清夜的两匹追风马,夜莺等人都是沿途驿站不停换马,才勉强跟上脚步。
寒冬腊月长时间奔波,对人和马的消耗都极大,刚刚完婚武艺又不高的楚楚,已经快要累趴下了,清夜也差不多,咬牙强撑着赶路,为防不慎坠马,宁玉合和夜莺一直走在跟前时刻注意。
钟离玖玖是大夫,马上就要回到楼船,此时坐在了许不令的背后,调养身体为待会治病救人做准备。过来的路上,她也从驿站里得到了大概的消息,但行医讲究望闻问切,还是得到跟前仔细看看,才能知道小婉生了什么病。
小麻雀跟着跑这么远,已经冻傻了,此时直接钻进了玖玖的衣襟里,连头都不,
得玖玖还得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才能确定小麻雀没出事。
遥遥瞧见江边楼船的踪影,许不令马速又加快了几分,而楼船的甲板上,拿着望远镜一直眺望的祝枝,连忙挥起手来,又快步跑回船楼里,通知等待已久的姑娘们。
很快,楼船后方的台上,便显出了萧湘儿的身影。
萧湘儿依旧穿着一袭红裙,但明显有点憔悴和疲惫,应该是长时间照顾未曾好好休息所致,连走路都没什么力气,只是抬手招了招,示意许不令赶快过来。
萧绮和松玉芙走出了船楼,面同样不怎么好,迅速安排着丫环们准备热水吃食。
许不令走到半途,见追风马长途奔波后已经没法全力冲刺,干脆从马上跳了下来,抱着玖玖飞奔到了楼船旁,一个大步跃上了甲板,开口询问道:“情况如何了?”萧绮瞧见许不令头发眉上都是霜雪,心里何尝不心疼,只是这种时候,显然没法顾忌儿女情长。她带着许不令走向船楼,沿途说道:“我萧家善医药一道,已经请了最好的郎中过来。起初以为是小婉独自在深山里风餐
宿太久,
积月累埋下隐忧,受了风寒身体才垮了。可我已经用药仔细调理,请来的诸多名医也没觉得用错药,小婉的咳嗽是好了些,但身子骨半点不见好,反而越来越虚了。”松玉芙跟在背后小跑,帮忙把玖玖的药箱抱着,脸上也有点焦急:“湘儿姐觉得是心病,但心病这东西很玄乎,多半是心结难解所致,我们都摸不清崔姐姐有什么心结,所以才急急把相公和玖玖姐叫回来。”祝
枝把贾公公当忘年
,贾公公走了小婉没人照顾,祝
枝其实一直把这当成自己的责任,此时也发愁道:“湘儿姐会的段子都讲完了,最后都是我跑去逗崔姐姐开心,可惜崔姐姐不吃我这一套,现在谁的话都不听了……”
“能想的法子都想了,红鸾都跑去庙里烧香拜佛了,如果不是我拦着,红鸾都能把跳大神的请过来折腾……”三个姑娘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近些天的状况,两句话的时间便已经到了船尾。
许不令带着钟离玖玖还未走近,萧湘儿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
自从崔小婉生了病,萧湘儿未曾安睡过一个好觉,昼夜不分地陪在跟前,身体显然也到了极限,再次见到许不令,萧湘儿脸蛋儿上的焦急和委屈不加掩饰,踮着脚尖招手道:“许不令,你跑快点,怎么才回来?我都急死了……”萧湘儿是小婉名义上的婆婆,又答应过许不令照顾好小婉,
成现在这样,虽然责任不在她,但萧湘儿心里又岂能没半点愧疚自责。
许不令快步走到跟前,扶着长时间熬夜已经快虚的萧湘儿,柔声劝道:“别慌,绮绮,你带湘儿先去休息,我进去看看。”萧湘儿哪里肯走,拉着无所不能的钟离玖玖,便往里屋跑。
屋子里有一股药味,燃着熏香并不刺鼻,但原本干净整洁的房间却稍显杂。
为了能让崔小婉放松身心,萧湘儿把珍藏的各种稀奇物件基本上都翻出来了,不过显然这些东西都没用上。
钟离玖玖提着药箱,为防紧张情绪影响了病人,先放缓了神,稍微整理了下衣裙后,才不紧不慢地走进了里屋。
许不令紧随其后,抬眼看去,榻上盖着厚厚的被褥,崔小婉躺在枕头上,额头上捂着
巾,小巧秀美的瓜子脸,没了往
的灵动,嘴
发白很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