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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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台等车的旅客纷纷侧目,嘈杂的火车站突然安静下来。

一个身穿绸衫的阔气中年男子,对自己的随从悄悄说了几句。那随从立即奔向学生领袖,拿出几张崭新的法币说:“同学,这是我家老爷资助各位的路费。我家老爷说,他佩服各位的神,希望你们能够一路顺风。”

“多谢!”学生领袖郑重点头,随即对其他学生大喊,“看到没有,我们不是孤独的,我们身后站着无数的人民!只要有永不低头的国人在,中国就还有救,中国就还有希望!”周赫煊带着家人进站,正好看到这一幕,到既欣又难受。

“叮叮当!”列车员摇着铃铛,提醒旅客上车,整个车站再次忙碌起来。

突然间,天沉,光明迅速被噬。

人们好奇地抬头仰望,只见天空中的太已经缺了一角,并以眼可见的速度被黑暗遮盖。

“天狗!”有人惊恐大喊。

转眼间,太已经只剩下一小半,人们愣住了,火车也彻底停住了。

“太都没了,中国真的要亡国吗?”

“放,太是太,中国是中国!”

“灾祸,灾祸,不祥之兆啊。”

“……”恐慌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马叙伦坐在火车上,情绪也悲观到极点。

学生领袖在同伴的帮助下,直接爬上火车顶部,呼喊道:“太就是本,本要亡了,本要亡了!”

本要亡了,本要亡了!”两百余名学生齐声高呼,引得越来越多的旅客加入进去,似乎这样才能安抚自己的恐惧。

周赫煊忍不住笑起来,他觉得那位学生领袖很有意思,脑筋转得很快啊。

事实上,今天华北出现的只是偏食,真正的全食在东北才能看到。如今统治东北的是伪洲国,按照传统的封建思想,这预示着溥仪倒行逆施、天怒人怨。

一天过后,二百余学生在南京下车,开始了他们的抗宣传之旅。

又是半天过去,周赫煊在苏州下车,正好遇到马叙伦一家,他们都是去参加章太炎的丧事。

“周先生!”马叙伦追上来喊道。

周赫煊惊讶道:“原来是石翁先生,好久不见。”两人以前在北大见过面,只是没有太多。对于马叙伦,周赫煊自然久仰大名,这位先生是新中国国歌的最初建议者。

“你也是去章家治丧?”马叙伦问。

“对啊,正好同往,”周赫煊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去找旅店投宿吧。”两家人很快就汇聚到一起,浩浩的杀向旅店。只有崔慧茀和孙永浩不在,他们在南京站就下车了,负责看守安置大堆的随行物品,包括周赫煊的那些藏书和古董。

一路上,马叙伦对胡适大骂不止:“周先生,我知道你跟胡适是朋友。但胡适此人,昏聩至极,脑子尽是投降主义,居然提议把东北割让给本。且不闻:‘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今之本,残暴百倍于秦,如何能填其贪婪壑?胡适自诩国学大师,把《六国论》都忘了,他是在用眼看书吗?”虽然这个话题很严肃,但听到“眼”二字,周赫煊还是笑了:“哈哈,想不到石翁先生也吐脏字。”

“你别笑,这事儿我跟胡适没完!”马叙伦怒道。

周赫煊点头说:“胡适确实错了。”马叙伦还在继续数落:“如果是普通的学者,发此不抵抗言论还能原谅,但偏偏他胡适不可以啊。他是五四领袖,他的一言一行,都有多少青年看着呢。就算他心里觉得中国要输,但也不能说出来,他这是在打击国人的自信心,打击国人的抗战士气!”

“是不应该。”周赫煊道。

马叙伦动地拉着周赫煊:“周先生,如今中国前途茫,国人的思想更茫。你是中国文坛领袖,你是中国的学术大师,你应该站出来说话!你要告诉大家,我们可以胜利的,中国可以胜利的!”周赫煊沉默片刻,郑重地说:“好!”

“那就好,哈哈,那就好,”马叙伦捋着胡须大笑,笑完又说,“还有宋哲元,这个人也该骂,让国人看看他的狼子野心!”

“是要骂!”周赫煊冷笑道。

去年底,周赫煊正在瑞典领诺贝尔奖的时候,他的《大公报》天津总部,差点被宋哲元给查封了。

原因是宋哲元抵制货币改革,试图独占华北,有勾结本人的嫌疑。《大公报》对此发表社论,劝宋哲元万勿制造分裂,违反民意,捏造自治。

宋哲元的反应是查封报社,但报社开在法租界,他还没那个能力,只能勒令天津邮局立即停止邮寄《大公报》,造成天津《大公报》连续半个月无法正常发行。

这笔账,周赫煊还没跟宋哲元算呢。

第719章【瞎子】章太炎的遗体,覆盖着一面五旗,静静躺在灵堂之中。

周赫煊带着家人焚香鞠躬,走到汤国梨的跟前说:“汤先生,请节哀。”汤国梨面戚容,回礼道:“让明诚费心了。”

“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汤先生尽管吩咐。”周赫煊说。

汤国梨道:“亡夫只有两桩遗愿未了。一是安葬在杭州西湖南屏山,愿与张苍水为伴;二是驱除倭寇,再造我泱泱华夏。明诚若是想帮忙,那就好好抗吧。”周赫煊正道:“谨遵先生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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