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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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君羽浮子都探过脑袋去看。

棋盘上灵气隐隐,错,黑白棋子仿佛会动一样,看着很是玄奇。

“天地是棋盘,众生皆棋子。”棋痴淡淡道:“下棋与占卜不同,庸手只能尽力估测对手的每一步,形如占卜。而更高一些,对对手的一切了如指掌,那就无需卜了。再高一些则是自己去引导对手的棋路,他的每一步都是据你所希望的进行。于是一步一步,尽在心中。就像这样……”说着拍了一粒白子,正在两枚隔开的黑子之外,却没有贸然入中间。

“这是我的觑,目的便是断。对方只有黏,这是必然的应手。若是你的每一步都能让对方按照你想要的应手而行,那你的棋算便得道矣,又何须卜?”秦弈耙头。

说着简单,实际哪有这么简单?棋路是多变的,你觑他就黏这种只是基本的应手,实际遭遇的可能会有十几种应手,你需要预判对方最可能的一手。这还只是下棋,若是弈人呢?

要对对方有多了解才行?怕是这些年师叔啥都没做,光研究玄皓相关的所有情、实力、势力关联、内部矛盾、外部矛盾、乃至于修行程度与涨幅可能、甚至是澄元那边的佛魔之差,足足研究了好几年吧……便是没有他秦弈的变数,就按照既定的联合其他散修敌忾,玄皓可能都死定了,无非是以附近散修为弃子而已。

他秦弈的变数,只是让事情稍微正能量了一点,不那么冰冷无情。

棋痴棋盘慢慢消敛,化入手心,掌纹错,若演棋局。

“这便是你我掌中的乾坤,天下之变,有若观纹。”棋痴抬头看秦弈:“比书画之道如何?”秦弈一时无语。

琴棋书画宗这些人都是疯子。

每一个人都在想天地局。要么是自演天地,要么是掌上乾坤。

他叹了口气:“师叔,你我都是众生,如何跳得出去?你看掌中之纹,焉知天道不在看你。”

“我弈棋局,天道弈我,本当如此。”棋痴道:“人生在世,皆是局中人,逃不过,超不。除非化天道为棋局,星辰为落子,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中,那时候方可称一个弈字。”秦弈玩笑道:“那秦呢?”棋痴默然半晌,忽然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入门的时候,我和天机子下棋,你从我们身边走过去了?”

“是,记忆犹新。”

“测字占卜之算,我不会。”棋痴道:“当初我问天机子,秦何解?天机子道,单此一字无从解,但他从你身上算,奇怪地算出了一种解。”秦弈怔了怔:“什么?”

“某种……统一的起始,一切的源初。”秦弈品了一阵子,慢慢瞪大了眼睛。

棋痴摇摇头:“我不解,天机子也不解。当然我们也不会继续讨论下去了,因为那时候我们正在竞争,而不是什么密友。”秦弈尴尬地笑笑:“还是不用解了,太玄乎。”棋痴道:“我也弈不了混之地,看着一群白痴想吐血,还是回去的好。”秦弈便问:“仙如何?有没有被巫神宗欺负?”棋痴笑笑:“巫神宗这几年的子也不好过,正道各家都跟他们过不去,真以为他们能嚣张到堵上我们的门?所谓对你的通缉,不过是魔道汹涌,你消失几年,那边其实也淡了。巫神宗主要的力还是自己在找什么血幽位面。”

“其实他们找到合适的血幽祭坛,想要的一切都可以自己得到,本就不用追杀我。”秦弈气道:“大家自己做自己的事不好吗?还不就是以为我好欺负,可以一巴掌抓个桃子,结果抓到刺猬身上了。”棋痴若有深意地道:“那么……你这刺猬,想不想主动去扎他们?”秦弈道:“当然想啊,只不过现在实力还不够吧,贸然去神州会死得很难看。”

“那倒也未必。”棋痴笑笑:“混之地别的没有,找个替你遮蔽天机测算的方式简直到处都是,到时候大摇大摆直接回神州,巫神宗都不会知道你回去了,难道还真需要在外面躲到乾元无相才可以?”旁边羽浮子立刻道:“这种错、蒙昧天机的事,我们玄宗就很在行!”棋痴抚掌笑道:“看,这岂不就是送上门的枕头?”秦弈道:“可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时候回神州能做些什么。”

“不需要做些什么,你至少要看着一些事情。”棋痴道:“这几年,大乾一定会有很奇怪的变数,已经超出了人力所能测算。”

“大乾?”棋痴慢慢道:“山河大地,众生愿力,终究是此世最强大的道之所在。仙人皆于凡俗,各家弟子谁不出自神州……若我们所修的是天道,那人间帝王就是人道之所钟。人间社稷,才是最不可测的局,牵连之广,比一门一派重要得多了。”

“如果我没搞错的话,现在王座上那位,是你的徒弟?”棋痴神越来越郑重,认真道:“不管是巫神宗,还是太一宗,还是你……天下风云,好像要汇聚在这个女娃娃身上了。”一直默默旁听不话的李青君终于忍不住失声:“无仙?”棋痴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趣意:“看这多有趣,此时秦弈身边,恰好是你。”第五百一十二章无处不红尘棋痴没有久留,他实是对混之地这种地方深恶痛绝,之所以亲身跑过来,除了是为永绝一个后患之外,其实为了证道的本意更浓些。

所谓玄宗和万道仙的敌对后患是有点虚的,倒是一个恰恰的乾元敌手算计致死的过程很容易让他得到突破,这才是关键。在秦弈几年前预先通知棋痴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一层,可以说这件事真正成就的是棋痴。

当然也成就了羽浮子。再虚弱的玄宗,那也是个宗主,毕竟还是曾经好几个晖的大宗,再败落也有丰富的资源和底蕴,假以时又是一个稳稳的中等宗门,羽浮子借此底蕴自己证晖也不会很难。

倒是秦弈自己除了点虚名之外没什么实利,就连虚名都是马甲。

但他不在意这个就是了。

“师叔你真要走?”

“留在这干嘛?在呆下去和那群白痴一起下棋,老夫命都要短几年。”

“此地风景宜人,炉鼎妖娆,不是好的福地嘛……”

“正是因为有这些妖娆炉鼎,我的命才会短几年。”两人一路行到玄宗门口,棋痴停下脚步,又摸出一对棋子送给秦弈:“呐,弃子,我知道你喜。”秦弈道:“这玩意无穷的?”

“每一颗都要耗费我大量力,材料亦极为难得,不是白来的。”棋痴笑道:“此番你助我乾元,这一对弃子的礼轻了,可惜我这边似乎没有什么别的适合你用,如这棋盘,你不学棋道用不了……”

“已经够了,这可是多条命的玩意。”秦弈迅速收起弃子,笑道:“多谢师叔。”

“多条命?”棋痴斜睨着他:“可能是吧,每耗费一颗弃子,跟在你身边的女人就多一条。”

“……师叔你老实告诉我,这也是你算到的么?”

“无非据你的桃花运,和一些……嗯,说不清的风云汇聚而判断。”棋痴拍拍他的肩膀:“我现在只是乾元,当时只是晖,能预判的东西模模糊糊,不要真以为我已经看尽一切。至少……你那个小徒弟,我就看不尽。”

“大乾的事,真的会与仙道各大宗有关?以前朝代起落,也没这样吧?”

“此一时彼一时,若有英雄中击水,便是天下起。”棋痴顿了顿,又道:“仙这边,你不用挂念,主伤势已复,还有所进,如今我也乾元,别人想欺上门可有点难的。”秦弈吁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之前总是担心给仙添麻烦,心中憋闷。”

“想做的就去做,只要是对的,宗门自当你。什么都怕给宗门添麻烦,要宗门何用?倒是你这点手段,多看,少做,不入局中,是为观棋。”

“师叔这意思是……”棋痴不答,甩出一道棋盘,坐了上去,飘然而行。

口中高:“观者不必高于弈,只是不与黑白同死生。天上神仙何所争?亦复于此未忘情。”声音渺渺,终至不见。

秦弈牙疼般了口气,又觉得这厮开始云山雾罩地装,话里有话了……

但时至今他也清楚,不是棋痴,实际是很多事他也只得个模糊,无法说得详细。

所谓天机不可轻,无非是天机谁也难算尽。

说太会被打脸的,仅此而已。

送走棋痴,秦弈直接去了玄宗主殿,到了之前孟轻影取舍利的密室。

密室不止一层,是多层,本来就是玄宗的秘宝藏处,里面很多历代收集的宝物都在里面。舍利之所以在最外的浅层,只是因为玄皓之前就在主殿密室里修行而已,宗门主殿也是地脉汇聚最旺盛之处,本是为了镇之用。

再往深处走,里面就是玄宗历代藏宝。羽浮子正带着李青君在里面参观,一副任君取用的样子。

这做派,玄宗基本可以说就是自认秦弈的私兵私产,任由取用,姿态低得十足。

秦弈的子反倒有些小尴尬,不太适应这种尊卑格局,尤其是他知道羽浮子这货绝对没有真心的忠诚可言,这种摆出来的虚假臣服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倒是李青君面无表情,好像比秦弈适应得多。

她正在看一柄飞剑。

羽浮子在一旁介绍:“此乃很早年前本宗前辈诛杀一名剑修所获,是很强大的飞剑,可破晖。”李青君伸手抚摸了飞剑一阵,颔首道:“这个我要了。我的远程飞剑还是锻骨期所用,有些跟不上。这柄剑的剑意浩大凌厉,也正合我用,稍作祭炼即可。”羽浮子大喜:“姑娘喜就好。”秦弈觉得这两人的态度都有点奇怪,当着羽浮子的面也不好问青君,便没说什么,负手去看其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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