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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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又道:“如果我判断没错,叶别情的身已经衰朽不能用了,即使活着也是魂寄画卷。可他这点手段远远还没达到灵魂不灭,失去身凭依的话只会越来越虚弱,早晚散尽。居云岫好歹也是个晖四层,不可能没有抵抗力,其实按道理应该比如今的叶别情强一些才对……估计被主场困住的可能是最高的。”

“希望如此……”秦弈带着指路清茶,风驰电掣地消失在天际。

三十三天前,居云岫到了师父的墓

有非常高明的隐蔽,也有非常强大的制,但对全盘继承了师父手段的居云岫而言,破解很容易。

“打扰师父安息,勿怪。”居云岫对开的墓行了一礼,悄然而入。

以前她判断过,师父之所以把画卷分散而不是毁去,就是留了让人齐集的机会,那么这个“打扰”也就不算是打扰,而是在师父预计之中、甚至有所期待的事情。

只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居云岫很善意地认为,这是画卷指向的秘地危险,师父怕自己轻易赴险。

毕竟师父临终时,她还未入晖

按照师父本来就预计别人取画的推断,她也很早就对秦弈说过,这画不会是在主墓室,而是会在外室安置。

她看了看如蛛网错的墓室布置,并没有去绕什么和机关,直接取出了秦弈凑好的画卷,微一应就察觉了最后一幅在哪里。

果然就在离入口并不远的一个外室之中,如果所料不差的话,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幅画,取了走人就行。

居云岫进入石室,果然如此。

一幅月星辰图,就挂在正面墙上,其他空无一物。

这一切都是很明显的不想外人打扰主墓室,让你取画速走的意思。居云岫觉得自己完全合上了师父的思路,便也没多想,伸手揭下画卷。

画卷取下,似是受到其他画卷牵引,自动融合过去。居云岫当然也不会阻止它,安静地等画卷融合。

她自己也很好奇,融合之后会是怎样。

画卷慢慢绽开了柔和的光芒,遍布石室,也将居云岫笼罩其中。居云岫初始没到什么异样,当心中警兆骤现之时,却一时来不及了。

这也是她实战经验不足的缺陷,如果换了个经验丰富的,察觉不对的第一选择必然是先摧毁了手里的画,有没有用是另一回事,反应是该如此的……可经验不足的居云岫下意识反应则是展开了一个防护罩。

就这么一刹,居云岫便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画中。

这是很悉的区域,秦弈经常在里面试炼的山水红岩,此时山魈不知道在哪里,最大的区别是天上有了月星辰。

是一个黄昏景,已西斜,淡月刚出,有依稀的星星,看不分明。

大地有了夕照的颜,云霞隐隐,一切都更加趋近于真实世界。

居云岫没有打量世界的心情,被动进入画卷让她知道情况不对,第一反应尝试离,却发现本没有路。

本来心念一动就可以离的画界,却出不去!

“出不去的,当月闭合,这画也就是个封闭之界,除非你超过了我的修行,否则出不去。”居云岫抬头看天,低声道:“师父,是你吗?”空气中安静了片刻,才有人轻声叹息:“云岫,你比我想象的更优秀,短短六甲子,竟已晖四层……”真的是师父。

师父没死,若是换个场合居云岫可能会高兴得哭起来,但眼下的场合、这样的话语,居云岫不但没法高兴,反而一片心寒。

没有出不去的说法。她自己是画道晖,很清楚此界所谓的月闭合,就是师父自己控制,只要他放人就能出去。

也不需要凑齐全部,只要有山水画与红岩画的其中一幅作为基,配上此番月,一界即成。

师父说出不去,只不过是不愿放。

这是想要干什么!

居云岫按捺住心中的惊怒,平静地问:“师父,你究竟在算计什么?竟要诈死这么多年?”叶别情不答,反而很兴趣地问道:“你为何有古松居士手里那副剑阁女子图?本来我以为那一幅应该是常规寻不到的,连我都不知道古松居士会把自己葬在什么地方。必须凑齐别的再去应最后一幅所在,你倒是提前获得了……那他其他的随葬之物,也在你这里?”居云岫道:“师父替古松居士画那幅画,本来想通过这个办法去找古松居士的墓?为了图谋他某件随葬物品?”

“嗯……这是其中一个目的。倘若留个什么印记后门,瞒不过古松。但他不懂画道,我用这种套画拆散重组的指向,他看不出来。”居云岫垂首。

在她心中师父真的不应该是个贪图宝物的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喟然叹息:“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师父如此?”

“嗯?”叶别情很是惊奇:“你没有?取了古松的画,应该不会放过随葬之物才对……这画谁给你的?”

“……”居云岫转移了话题:“师父还是先说说其他目的吧,徒儿洗耳恭听师父的棋算。”第二百七十五章画道乾元“古松身上有一块碎片,是当年我们一起闯一处秘境所得,此战之中我和他都有不同程度的暗创,提前寿尽也是这个原因。他的道侣甚至死于此战,碎片也到了他手里,这东西我很想要。恰好他求我替他画像纪念,便给了我这个机会。”叶别情叹了口气:“本来我还在等,他死了我可以直接凭画卷所在找到他,结果没多久我自己的身就快不行了……只能先寄魂凭体,另做打算。”居云岫听得很是难受。

人家挚道侣逝世,心中痛苦,求画以纪念,却变成了你算计他的机会,这种觉让居云岫非常恶心,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师父可以说得这么平淡。

叶别情道:“其实这整套画凑齐后指向的也就是那个秘境,里面还有更大的碎片,只是当时我们无力获取。我用这个秘密为引,只要有一定画道认知的都会看得出画中隐藏了大机缘,自然会去设法凑齐,这便入我局中。”居云岫淡淡道:“所以师父赠画郑家。”

“对,郑师弟年轻时曾涉猎过书画,他必然会看出画卷价值。恰好那时候他生了儿子……我看郑师弟自己寿元也不长,当是让那孩子以后来这里。嗯,不该是现在,他们应该会等我可能留存的分魂散去,会再等个三五百年。但实际上他们对画道认知不足,我们以魂入画,不会那么容易消亡,他们必然错估。”居云岫叹道:“莫说他们,徒儿的认知也不足。师父这以魂化苍穹,已是乾元之功,意想不到。”叶别情笑道:“恰好他儿子颇有灵,又不太天才。算算时间,等他儿子来这,该是个腾云圆之境,难破晖,那便不高不低,又正是年轻旺盛之时,正合其用。云岫,你知道我为何给他们的是你的画像么……”

“徒儿不知。”

“毕竟我的墓为防外人来,琴棋书画各类制十分玄奇。不懂此道者,便是乾元都不一定能轻易破解。我的本意确实是联姻,你能帮助郑家子凑画,还可以助他入此墓。若没你的帮助,他凭什么……可是……”叶别情有些叹息:“我联姻之意几次三番憋在口中,却始终说不出口……说把鲜花盛放的徒弟嫁给一个襁褓中的小娃娃,这是对美的扭曲,是对我道的亵渎。其实这也算是知见障吧,我本该知道郑家子很快就会是一个少年,不该囿于当时形貌,但当时当刻,真的说不出口。”居云岫沉默片刻,还是道:“本以为师父是心疼徒弟……算了,对审美的执念,是你我之道,理应如此。还是要谢过师父没有点鸳鸯了。”叶别情笑道:“常理来说,你的画像本也传递了这种信息,郑家子应该会好生追求于你,如今你不是替他而来?”

“不是。”居云岫淡淡道:“郑云逸连和我直接对话的资格都没有,三百多年大约和我说过……有三句话没?记不清了。”

“……”叶别情失笑:“我出尘避世的徒弟,居于云岫之间,寄情山水琴乐,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搭讪的。可我看你红鸾星动,是谁这么有福气,给你剑阁女子图的那个人?”居云岫不答这话,又问:“如今看来,师父给郑家此画,也不过是个引子……换个人来也是一样的?”

“对,他们会开始探索,这件事也就启动了,不会是长期无人过问的永久分散。”叶别情道:“是郑家子来固然好,不是他也无所谓……来的不是乾元就行。”

“但不管是谁,多半都要通过我才能进墓。所以师父一直在算我,因此不可能对我这件事,怪不得我一无所知。”叶别情默认。

居云岫有些嘲讽:“师父不是谋宗之主,可惜的。”

“不不不,我不谋,甚至谋得有些恶心。”叶别情道:“你也别讽刺师父的棋算,你知道师父连下棋也不喜。所以你看,我想不到很多意外情况,我无法预估如果某卷画毁了怎么办,又或者遗落在无人的地方几千年都没人发现又怎么办,这些可能虽然不高,却不可控……真正的谋者,真正的棋弈,都不会给自己留这么致命的不可控因素,我不合格。”居云岫道:“还行吧,仙无战事,避居世外几千年都没与人冲突,郑家子数百年成长不过一晃而过的事情,意外很少。我奇怪的倒是师父为什么要留一幅画到凡间国度,这幅画很有遗落的可能。”

“这便是关键。”叶别情道:“涉及此局的真正用意。”

“不是为了夺舍活下去?”

“不是,是为了证乾元。”

“何以证乾元?”叶别情仿佛在教导徒弟一样,慢慢道:“我们的画界,我们的画魂,都差了很多东西。你应该体会得到,在画界之中缺失了很多元素,导致连术法都无法正常使用。”居云岫还真有了点梦回数百年前听师父教导的错觉,低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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