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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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内易平,外患难定,等稍稍歇息几天,我就会积极备虏。”对东虏的备战,现在就要开始着手筹备,情报先行,减少战争雾,军械以及整训后续都要跟上,尽量做到庙算多这胜。

史鼎目光咄咄,轻笑了下,说道:“这个,珩哥儿将略无双,我倒是不担心。”说着,转而整容敛,说道:“珩哥儿,实不相瞒,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贾珩面淡淡,端起茶盅,呷了一口,静待其言。

“珩哥儿想来也早知我心志,一直想为疆臣,代天子牧守一方。”史鼎笑了笑,许是觉得不能取信贾珩,叹了一口气,说道:“说一句不怕珩哥儿你笑话的话,我这个年岁,早年在西北打着顺风仗,再加上圣上体恤,得了个三等侯,但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比谁都清楚,与东虏对战,这兵凶战危的,一个不慎,再吃了败仗,半生英名尽丧不说,还连累了家人,再说我已为武侯,立下再大的功劳,还能封国公不成?东虏不好对付,强行领兵,反而误军误国,倒不如为里牧守一方,咱们四家,未来就是属于你这样的年轻俊彦的。”贾珩闻言,点了点头,道:“史世伯能有此想,倒也无可厚非。”这史鼎为了显示诚意,给他打起了情牌。

贾珩道:“史世伯,河南方经战,百废待兴,亟需良臣镇抚,如世伯巡抚河南,先前又无出镇地方的经历,如是出了纰漏,京中的人都在盯着,那时,我力荐了世伯,也要受时人所讥。”

“珩哥儿,这个你放心,我在河南一定本本分分,不学那些文官儿折腾,你有什么主张,只管和我说。”史鼎连忙保证说道。

贾珩沉片刻,说道:“世伯如果去河南,如何施策?”他并不怀疑史鼎会以他马首是瞻,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不是说着玩的。

而且,史鼎如果想要在河南坐稳疆臣位置,离不他这位中枢军机辅臣的鼎力支持,否则朝野上下的御史弹劾,都能将其撅回来。

史鼎想了想,道:“奖励农耕,与民休息,兴修水利,严明律法,就是珩哥儿你在河南做的那些事儿。”显然,史鼎来之前做了不少功课,这想要外放封疆大吏,可谓是苦心孤诣。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世伯,河南之地为大汉腹心,不能再如先前那般贼寇一鼓噪,百姓群起响应,世伯巡抚河南之后,还是要待民以宽,治吏以严,否则再是酿成民变,比之直面东虏,险恶不下分毫。”史鼎先让他去河南顶一阵,之后贾政外放,也可去河南为参政,锻炼一下实务能力。

没办法,他倒是想任人唯贤,但翻箱倒柜也没什么人才。

史鼎道:“珩哥儿放心,我醒得利害,不说不求无功,但求无过的话,还是少折腾,与民休息。”贾珩点了点头,道:“既是这般,待后天朝会,我向朝廷举荐世伯,不过河南巡抚的位置,齐浙两也在盯着,势必有所行动,还需看圣心。”文臣肯定不会默认河南一省是他的自留地,反而会形成某种默契,共同制于他对地方事务的人事权。

中枢大员在地方的威信如何体现?就是靠着地方的支撑。

史鼎闻言心头大喜,动说道:“珩哥儿有你这句话,我不说十拿九稳,也稳当了一大半。”朝文武谁不知道,圣心属意贾子钰?只怕眼前少年一句话,河南巡抚的位置就会落在他身上,再说他是武侯,大之后的中原之地还有比一位武侯镇抚更合适的?

贾珩眉头皱了皱,道:“史世伯不要太言之凿凿,回去也不可太过张扬此事。”史鼎点了点头,郑重道:“珩哥儿说的是。”贾珩与史鼎叙说正事,也伸手从小几上端起茶盅,抿了一口,嗯,有些渴了,宝钗终究有些咸了。

史鼎忽而笑问道:“我听说湘云那孩子跟着你去了河南?”贾珩放下茶盅,将盖碗放在茶盅上,说道:“云妹妹她没出过什么远门,出去走走也没什么坏处。”史鼎闻言点了点头,继而叹了一口气说道:“湘云这孩子打小就没了爹娘,身世孤苦,你这个当表兄的对她好,也是她的福气。”如果不是眼前少年已有了正,等湘云大一些许给他,史贾两家亲上加亲也是好的,他的姑姑现在不就是荣府的老太君?

贾珩眼前似浮现湘云笑意娇憨的样子,轻声说道:“云妹妹天真烂漫,喜说笑,我也喜她的子。”史鼎笑了笑,说道:“云丫头子是有些活泼,有些像姑母年轻时候。”贾珩:“……”心头隐隐有些古怪,所以,湘云菀菀类卿?嗯,这都是什么鬼?

两人在一起坐着说了会话,就在这时,嬷嬷来唤道:“大爷,史老爷,老太太打发了人来唤。”贾珩起得身来,说道:“世伯,一同去看看吧。”史鼎笑道:“正要去问候问候姑母。”就在贾珩与史鼎商量着河南巡抚人选之时,神京城,韩宅——后院之中,内阁次辅韩癀坐在花园内的一方八角凉亭中,隔着一方棋坪,与一个着书生衣衫的中年对弈着。

对面是神京国子监司业颜宏,也是韩癀的妹夫。

此刻,其人秀逸面容上现出凝重,低声说道:“兄长,如今永宁伯一回京,河南巡抚、南河总督悉数出缺儿,齐这次还想让手下人填充职事,听说左副都御史彭晔有意到河南巡抚军政,漕运总督杜季同孜孜以求兼领南河总督,最近京中暗涌动。”韩癀目光深沉,捏起棋子“啪嗒”放在棋盘上,淡淡说道:“河南巡抚出缺儿,我已属意于德,但比之彭晔的资历还要差上一些,廷议没有优势,不过,如果有永宁伯上疏,此事就不难。”颜宏闻言,眼前一亮,欣然说道:“兄长此法甚好,如果廷推之时得永宁伯举荐,势必十拿九稳,永宁伯先前为河南总督,身负平之功,安抚河南更为圣上属意,其一人一言,胜旁人千言万语。”都不是傻子,都知道贾珩这个前河南总督的举荐话语权分量颇重。

“但……”韩癀捏起一个棋子,放在棋坪上,说道:“让其上疏举荐,难呐。”一省巡抚为封疆大吏,位高权重,不付出一些代价,人家岂会心甘情愿帮着举荐?

而且,纵然举荐了,也要考虑里圣上的观,此事没有这般容易。

颜宏皱了皱眉,凝声道:“兄长,他岳丈以一司郎中朝擢工部侍郎,当初如非兄长在廷推时极力举荐,只怕难遂其愿,再说那贾政升任通政司右通政,同样系赖兄长之力,如今他投桃报李,也是应该的罢。”韩癀摇了摇头,说道:“秦业升任工部侍郎,为兄我并非力荐之人,再说圣上也不想再将工部再由齐浙两手,故而有意以秦业充任户部,至于贾政,前些时,翰林侍讲徐开履任河南,永宁伯多有照顾,现已知汝宁府事,算是还过人情了。”嗯,现在这位韩次辅,还不知道他一心拉拢的江南士族后进,如今已经投入贾珩门下。

颜宏默然片刻,沉声说道:“兄长,齐咄咄人,对永宁伯屡次三番刁难,如果不是兄长初始回护,他也不会安然以致今,双方虽未明言,但对抗祸国殃民的杨中人,都是心照不宣。”韩癀道:“彼时永宁伯未用事,虽结了几分善缘,但永宁伯能有今,多是圣上宠信重用,至于齐攻讦,他经中原平,南河洪汛,已然羽翼渐丰,而且似有为外戚辅国之相,齐已经动不得他了。”颜宏闻言,面微变,惊讶道:“这……”

“是不是觉得难以置信?”韩癀面幽幽,放下棋子,目光眺望远处,语气有些复杂道:“为兄思量来,也觉得难以置信,这才多久?可这就是如今的朝局,永宁伯晋爵一等伯之后,已经完全主导北疆国策走向,可谓大势已成,纵然齐浙两现在联合一体,也动摇不得他。”颜宏闻言,面变幻,齐浙两联合都动摇不得,这……简直匪夷所思。

韩癀慨道:“他是一步一步因事功而获得圣上信任,圣上经京营速定中原叛以后,对其信任就已经无以复加,等到安治河南,他通过大张旗鼓地抗洪备汛,以能臣干吏之相示以天下,经此以后,圣上对其已经彻底离不得了。”颜宏目光闪了闪,道:“兄长所言甚是,在中原平之前,圣上对永宁伯还是有所疑虑的,当初不少御史弹劾,但中原平之后,京营军力昂扬,圣上就对他几乎言听计从……之后,他在河南抗洪、备汛,又是了好大的脸,至此,彻底奠定其才不仅在于兵事,似还通达政务……”颜宏说着,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这是贾珩权势急剧膨的半年,起因都是假捷报,然后速定寇

可以说,贾珩通过中原平以及随后高频率的奏疏刷存在,反复拉扯,彻底将崇平帝的圣眷刷到信而不疑的地步。

本身就是有计划的刷好度行为,因为……对虏战事,需要君臣一心,上下同

颜宏思忖片刻,目中闪过一道冷光,说道:“除非……”除非永宁伯在对虏战事上吃了败仗,否则,在其不败金身没有打破之前,朝堂几无人抗衡。

因为这是里圣上用来平衡朝局的一把刀,齐浙楚三哪个不听话,都能以永宁伯镇之,而齐浙楚三反过来又能制衡永宁伯。

韩癀叹了一口气,道:“东虏之事,大汉经不起一场伤筋动骨的大败了,永宁伯胜了之后,其他还能再作计较,但如是兵事大败,天下震动,社稷危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颜宏闻言,心思复杂,语气不无嫉妒说道:“他才多大,就已是军机辅臣,一人干系天下苍生,兄长都……”

“自古英雄出少年,他做的事儿也不是寻常少年能够做出来的。”韩癀面平静,轻轻慨一句,说道:“永宁伯能否上疏举荐,还是需要去探探口风,看他有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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