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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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方外任,以后有机会才慢慢笼入袖中,等到回京之后,声望愈隆,也有资格引一些进士了。
“多谢永宁伯成全。
“徐开拱手说道,旋即目光敬佩地看向贾珩道:“徐某这一趟而来,蒙永宁伯提点,自觉获益匪浅,如有机会,以后再一同共事。”贾珩看向对面面容儒雅的中年,面上现出笑意,道:“那就一言为定。
“文人说话自是含蓄,不会有什么投效,而是一同共事,君子结多是志同道合。
另外一边儿,驿馆中——厢房中,窗边儿传来一道深深的叹息之声,傍晚的夕照耀在一个穿绯袍官服,头戴乌纱的老者身上,只是其人神情颓然,眉头紧锁,愁容
面。
分明是来到淮安府“奔走活动“的南京户部尚书潘汝锡以及户部侍郎钱树文,两人在淮安府待了五六天,却并无进展。
钱树文看向对面的老者,忧虑道:“潘大人,这永宁伯一直拖着不见,锦衣府的大牢又见不着人,也不知是个什么章程。”潘汝锡叹了一口气,道:“还能是什么章程?只怕已经上疏弹劾你我了。”钱树文闻言,面微变,惊声道:“潘大人,这怎么能?”
“永宁伯闭门不见你我,沈节夫也借口躲了出去,这不是准备弹劾你我,又是在做什么?”潘汝锡道。
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官僚,宦海沉浮,从沈邡的一些反应中已经看出了苗头,现在已不是自家孙子身陷囹圄的问题,而是可能会牵涉到自己。
钱树文闻言,面容灰败,旋即,目光紧紧盯着潘汝锡,问道:“潘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钱大人,老夫还想问你呢?好端端的,户部官粮怎么会被向东他们几个发运至淮安府倒卖?”潘汝锡皱眉问道。
“这……这下官也不知情啊。
“钱树文目光略有几分躲闪,连忙说道。
潘汝锡瞥了一眼钱树文,恼怒道:“你不知道?仓场侍郎谢公望与你素来相善,你那妹夫倒卖的官粮比之东儿尤有过之,你会不知道?”他怀疑别是自家孙子听了人家的撺掇,着了人家的道儿。
钱树文苦着脸说道:“大人,这都是小儿辈借着下官与大人的名头行事,下官也不知何故,只要向他们询问。”潘汝锡摆了摆手,面愁闷,叹道:“罢了,罢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还是想想怎么写自辨的奏疏,按老朽所料,只怕要不了多久,朝廷问罪的钦差就到了。”这都是什么事儿,他毫不知情,就被自家孙子给坑了一手,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神京城,苑,后花园已是六月下旬,天空晴而未雨,御花园中百花盛开,蝴蝶在花丛中翩跹起舞。
依傍湖畔的凉亭中,崇平帝与宋皇后两人坐在石凳上,一边儿欣赏着花园中的景,一边聆听者阵阵琴曲之音,分明是容妃坐在不远处的一张古筝后,抚
琴弦。
崇平帝眺望着西南方向正在忙碌不停的内监,说道:“这批番薯种下,按着那何氏兄弟所言,再过两三个月就能收获第一茬儿,那时候就可看到产量了,如果亩产几十石,我大汉再不复饥馑之忧了。”宋皇后眉眼弯弯,笑意明媚好似花霰,柔声道:“民以食为天,那时就是四海升平,天下大安。”崇平帝点了点头道:“百姓如有口吃的,也不会再有中原之,朝廷再谋其他大计,也能从容许多。”百姓只要有口饭吃,再怎么也不会酿成民变,对抗朝廷,那时候他就能着手内除积弊,外平胡虏,实现当初贾子钰所上《平虏策》之言。
念及贾珩,崇平帝道:“再过几天,子钰也要领着大军返京了。”宋皇后雍美、丰丽的玉容不由浮起欣然之,问道:“陛下,这就要回来了?江淮那边儿?”崇平帝端起茶盅,抿了一口,看向御花园中争奇斗
的各式花卉,心头难得而言有着几分轻快,道:“江淮大地的洪水陆续退了,受灾的百姓也多有米粮赈济,大体无忧了,而朕的圣谕已经发下去,让子钰领着京营大军班师。”宋皇后柳叶细眉之下,美眸含笑,柔声说道:“陛下,不是还有后续的手尾?这些可曾都安置妥当了一些。”
“安抚民生等事,朕已让内阁的赵卿处置,当务之急是让京营大军班师,离京离的太久了,将校士卒奔波劳苦,需得奖赏抚恤,以彰赏罚分明之意。
“崇平帝放下茶盅,神态从容闲适,一改前段时间听到开封失陷,江淮暴雨的愁闷。
京营在中原、江淮等地的表现,无不有力证明重新整顿的京营,骁勇锐,可堪大任,而这支
锐却完全忠诚于这位中年天子。
宋皇后慨道:“是啊,也该回京了,陛下,这又是平
又是修河的,京营这一走,一晃也好几个月了。”说着,美眸见着关切之
,问道:“陛下,说来咸宁也许久没回来了,前天听她来信,前段时间随着晋
押送一批粮食到了徐州,现在不知道离了徐州没有。”提及咸宁公主不远处正垂下螓首,姿态娴静地弹着古筝的端容贵妃,十
纤若葱白的手指微微顿了下,琴音不由散
了几分。
气质华贵冷的丽人,明洁如玉的额头下,那双远山含黛的秀眉微微蹙起,起身离了古筝,来到宋皇后以及崇平帝近前,行了一礼,唤道:“陛下,姐姐。”宋皇后螓首偏转,凝眸看向自家妹妹,点了点头,示意端容贵妃坐下。
崇平帝道:“子钰在所上的奏疏中提了一嘴,说咸宁与晋她们在押送完米粮之后,已先行回返洛
了。”说着,语气有着几分复杂,道:“难为晋
她能想到,以船只载运米粮输送江淮,以解子钰之厄,听说还带着婵月一同过去,难为她了。”为了自家女儿能够在将来赐婚给子钰,他这个妹妹也不容易。既是如此,他倒也不妨成人之美。
宋皇后与端容贵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丝古怪之意。
晋为了成为贾子钰的岳母,可谓煞费苦心,先是带着婵月,千里迢迢押送治河河帑,而后见江淮缺粮,又闻风而动,再次带着婵月亲自送粮,一路上忙前忙后,尽心尽力。
做到这般份上,似乎也不好从中作梗。
崇平帝转而提及另外一件事,说道:“洛嵩县那边儿金矿开采冶炼出来一批,前
,晋
让内务府以快马送过来一些金沙,看着品相不凡,都是上好的金子,子钰这次在嵩县发现特大金矿,又
了石炭矿,为朝廷开辟了新的财源。”宋皇后笑道:“可见洛
物产富饶,堪为宝地,臣妾记得陛下在潜邸时,臣妾还随着陛下在洛
居住过,的确人杰地灵,钟灵毓秀。”崇平帝
慨说道:“是啊,一晃都这么多年了,等有机会,朕想着巡幸洛
。”宋皇后轻笑说道:“洛
牡丹甲天下,陛下能过去散散心也好。”自陛下登基以后,反正她是再也没有怎么出去了,母仪天下,但也被锁在这一方深
之中。
崇平帝点了点头,说道:“朕年轻时候,办着国家的差事,大江南北的就没少跑,许是年轻时候去的地方多了,这些年,渐渐淡了。”这位中年天子当然不是喜待在
里的宅男,其为雍王时也去过不少地方,只是登顶之后,游山玩水的心思自是寡淡,再加上隆治帝六下江南,劳民伤财,崇平帝每思及此,心底深处隐隐排斥巡游这件事儿。
就在帝后两人随意闲聊之际,从御花园的月亮门处,戴权沿着石头铺就的路径回来,高声道:“陛下,众臣已经在含元殿前殿等着了。”崇平帝点了点头,
着宋皇后以及端容贵妃的目光注视,说道:“子钰上的奏疏,弹劾南京户部尚书潘汝锡,南京户部侍郎钱树文,纵容子孙趁江淮水灾,多地被淹,地方府库米粮告急之时,倒卖官粮,牟取私利,朕唤了前面的朝臣,准备在好好议一议。”说着,对宋皇后吩咐道:“西南边儿的那片番薯要好生侍
,朕平
也会过来查看。”番薯在河南选育了一批秧苗之后,就在锦衣府卫的护送下,前往京城,崇平帝就在后院中开辟出了方圆一亩大小的田地用来种植番薯。
宋皇后笑了笑说道:“陛下放心,臣妾一定好好照顾着,不过陛下能出来走动走动,亲自看看也好。”崇平帝点了点头,道:“梓潼,那朕就先过去了。”宋皇后盈盈如水的目光见着柔润之意,说道:“那臣妾恭送陛下。
“说着,与端容贵妃一同起身,相送崇平帝离去。
大明,含元殿,前殿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倒映着一道道人影,三十余位文武官员分列两旁,互相以眼神
。
内阁六部、军机处,科道言官群聚于此,这是一次廷议。
“陛下驾到。”随着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殿中恭谨侍立的群臣,都是面一肃。
随着崇平帝在戴权簇拥下,金銮椅上正襟而坐,下方的见礼之声如山呼海啸一般传来,在殿中响起。
“众卿平身。
“崇平帝看向下方群臣,面无表情说道。
“谢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群臣齐声应道。
崇平帝沉声道:“永宁伯的上疏,诸卿应该已经看到了,江淮大水,淮扬、淮徐受灾,南京户部尚书潘汝锡、户部侍郎钱树文的亲眷为牟取暴利,倒卖官粮,永宁伯以锦衣府拿捕两人亲眷,讯取罪证,二人在淮安府城高价售卖之粮,系为南京户部官仓之米粮,现永宁伯弹劾潘汝锡不识大体,弹劾钱树文贪鄙女干滑,二人应部议处,以正国法典纪,诸卿以为该如何论罪?”此言一出,下方群臣顿时起了一窃窃私议。
贾珩的弹劾奏疏是经由通政司呈送给内阁的,说来了,这就是一次示于天下的弹劾,也更为郑重,故而朝臣已经事先讨论过此事。
不仅如此,一些消息人士,还听闻贾珩在淮安府对金陵十二房中的贾家子弟的惩处,多是心思复杂。
这时,福建道御史掌道御史宗宏良,手持笏板,出班奏道:“圣上,国难当头,竟有倒卖官粮,哄抬物价这样骇人听闻之事,已然触犯国法刑律,微臣以为当对涉案人等,依律严惩。”